容琳迫不及待的去找康蓉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慶嬤嬤見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去,明知道自己是被她利用的,卻依然爲她做出了違背自己良心的事,他垂眸黯然的離開了琳琅閣。
他急於回青竹苑去見自己那惺惺念念牽掛着的小娃兒,只有看到夏侯晴,聽着小女娃兒那奶聲奶氣的童言童語,他的心才能得到平靜和釋然,爲她們娘倆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也甘願。
夏侯晴一見着他就撒開小短腿衝他跑了過來,慶嬤嬤面對着這小姑娘再鬱悶的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笑着張開雙臂俯身將小晴兒抱了起來。
“嬤嬤,嬤嬤,你可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夏侯晴的小手圈着慶嬤嬤的脖子表達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慶嬤嬤幾年下來抱孩子的動作已經非常嫺熟,不緊不鬆舒服的抱着夏侯晴,騰出一隻手來幫小姑娘理了理前額的碎髮,眸中帶着深厚的慈愛光芒:“是真嗎?”
夏侯晴認真的點頭回道:“恩,晴兒真的很想你,晚上做夢都夢見了你,嬤嬤以後不要離開晴兒了,好不好?”
旁邊的奶孃也跟着說道:“你走的這些天,四小姐睡覺都不踏實,現在你回來就好了。”
慶嬤嬤沒想到夏侯晴對自己有如此的依賴,頓感無比窩心,貼了貼她的小臉說:“有四小姐這麼惦着奴婢,就算奴婢出府爲主子辦差,也一定會爭取早點回來的,絕不會離開四小姐的。”
夏侯晴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歡喜的讓慶嬤嬤幫好放風箏,剛纔在院子裡奶孃帶着她的時候突然看見天空上有一隻大風箏,她便鬧着也想要放,小丫環才把風箏拿過來,慶嬤嬤便回來了。
這會兒有慶嬤嬤陪着她放風箏,好生開心,奶孃和兩個小丫環在一邊看着這一大一小似是母女一般,奶孃還有些吃味呢!畢竟夏侯晴小時候是吃她的奶長大的,又在府裡照顧了她幾年,感情不淺,豈料小傢伙更親近慶嬤嬤,她不大明白爲什麼,自己也是盡心盡力的呀!
今天苗玉蘭到外面去出診了,向問天和周錦繡夫婦又去了詠春花房,只有三當家在醫館裡。當他看到香芷抱着沐月急匆匆跑到慈濟堂來的時候,當下就被嚇了一跳,忙追問是怎麼回事。
“師傅,快去找乾孃來!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沐月臉冒虛汗護着肚子說道。
三當家當下明白過來,不敢有絲毫的耽誤,轉身就沒人影了,驚得齊蕊一聲心裡嘆道:這卞京裡還真是藏龍臥虎啊!他這輕功都不輸我爹。
不多時,三當家就把苗玉蘭從出診的地方給找了回來,有她在,沐月自己都覺得安心,全然信任的把自己和孩子交給苗玉蘭。
“香葉,你快去燒一大桶熱水。”苗玉蘭怕沐月着涼,先讓沐月洗個熱水澡去去寒,再親自去抓安胎藥,並讓香芷去熬藥。
香芷在沐月洗完澡後就捧來一碗安胎藥讓她喝下,苗玉蘭將手搓熱在她的肚子上輕輕的來回按摩着,過了一會兒沐月就感覺好多了,不再疼了。
苗玉蘭直起身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對沐月說道:“你先閉眸歇息一會兒,儘量讓自己放鬆,別太緊張了,那樣對孩子也不好。”
沐月聽話的點點頭,乖乖把眼睛閉上小憩。苗玉蘭把香芷留下來看着她,自己則帶衆人出來。
齊蕊和青楊身上的溼衣裳都已經半乾了,剛纔緊繃的神經現在一出來就被外面的秋風一吹,齊蕊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青楊也是打了個寒蟬。
苗玉蘭不用給二人號脈也知道他們這是着涼了,她趕緊讓他們也去洗熱水澡,然後喝一大碗薑湯。
沐月和齊蕊換上的都是周錦繡的衣裳,倒不是苗玉蘭不尊重兒媳婦,而是正好周錦繡回來聽說她們落水衣裳都溼了,便主動將自己前天新做的兩套新衣裳拿出來給了她們,還把向問天的一件衣裳拿給青楊穿。
這邊沐月折騰得確實乏了沒一會兒便安靜的睡着了,將軍府那邊卻是鬧騰起來了,青楊換上衣裳喝完薑湯後便跟香芷說了一聲就趕緊跑去御林軍的軍營找夏侯燁稟報,他不敢有半點兒隱瞞。
當夏侯燁得知此事後,立刻丟下一切縱馬跑去了慈濟堂,他像一陣風的橫掃進來,前面看病的人都沒看清楚人影,他已經直奔後院了。
“咳咳……這內堂怎麼突然颳起一股風來了?”一個咳嗽的老者納悶的說道。
正在坐堂的劉大夫也沒瞧見什麼,便以爲老人家怕過道風涼,便吩咐小藥童關上一向門。
“姑爺……”守着沐月的香葉和香芷一見夏侯燁忙站起身來。
夏侯燁用手抵脣噓了一聲向她們示意別出聲,他徑直走到牀邊,看着熟睡的愛妻,怕會吵醒她,就算此時他非常想要握着她的手也生生忍住了,就這麼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不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連自己的呼吸都儘量放淺。
見他在此,香葉和香芷識趣的退出房去。過了半個時辰見沐月睡得沉,夏侯燁才走出房來,吩咐香葉和香芷進去看着愛妻,以免她醒來有什麼需要,自己則去找苗玉蘭詳問沐月的身體狀況。
“你先別急,月兒現在應該沒有大礙了,不過最好還是住在這兒幾天,萬一有事我也好及時救治。”苗玉蘭讓他坐下來說話。
夏侯燁哪有心情坐啊,抱拳道謝:“好,那就麻煩乾孃照顧了!我得先回去一趟,這次的事我絕對不會罷休的,非得查出幕後主使來不可。”
苗玉蘭能夠理解他愛護妻兒的心情,便點頭言道:“去吧!月兒就放心交給我。”
於是夏侯燁便立刻回了將軍府,他心裡有兩個懷疑對象,一個是容琳,一個是康蓉,這回就算是大動干戈也得抓出那隻黑手來。
老夫人聽李嬤嬤稟報說大少爺一回來就命人把府裡的大門關了,又召集了府中所有下人問話,就感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寶貝長孫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走,咱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老夫人被李嬤嬤攙着去了院子裡。
只見夏侯燁身邊沒有平時的左右手青楊和青松,而是福管家在身側。
“今天門房誰當值?”夏侯燁目光冷冽的審視了他們一圈,先開口第一問。
多少年都沒見過這陣仗了,下人們一個個的哪怕是沒有做錯事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反應都慢了半拍。
福管家指了指最右邊那幾個小廝道:“你們還不趕緊過來給大少爺回話?”
那四個門房這才上前,不敢直視夏侯燁那眸帶凶狠的眼睛,就低着頭磕磕巴巴的回道:“是…是屬下四人。”
“結巴什麼?難不成你們做了虧心事嗎?”夏侯燁瞪着他們,今天他是寧可錯疑,也不能錯放。
四個門房立刻搖頭,紛紛回道:“大少爺,屬下今天真的什麼事也沒幹呀!”
“是啊是啊,屬下並沒有偷懶,一直站在門口守着,不曾離開過,哪怕就是上茅廁,也是輪流着去的。”
夏侯燁坐在太師椅上,眸色內斂深沉:“我且問你們四人,今天可有琳琅閣的人出入府門?”
四人其中一個小頭頭回道:“有。”
“是誰?”
“慶嬤嬤。”
夏侯燁的手大力握着椅子把手,目光如寒冰一般:“果然是她乾的。”
這時夏侯老夫人忙走過來問:“燁兒,到底出了什麼事?”
夏侯燁直接告訴了祖母,既然這回要追究容琳,那麼打算瞞着老夫人。
可是老夫人一聽頓時身形不穩,幸好夏侯燁和李嬤嬤扶住了她:“奶奶(老夫人)!”
一衆下人這時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都在爲沐月擔心,自從沐月執掌中饋以來對下人獎賞有章比較寬厚,大夥對她這位大少奶奶還是挺喜歡的。
夏侯老夫人突然抓着孫兒的手急問:“那月兒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上天庇佑,幸好香芷他們及時把娘子送到了慈濟堂,苗大夫已經幫娘子安胎了,只要在那邊再住幾日,確定沒事就可以回來了!”夏侯燁扶着祖母坐在椅子上。
“那就好,那就好,多謝老天爺保佑!”老夫人雙手合十站起來對着天空拜拜。
“奶奶,這事兒我一定要找她算賬不可,敢傷我妻兒者,我絕不能姑息。”夏侯燁直接表明態度,這麼多年來他早就與容琳互看不順眼了,今天她真的是觸到了他的逆鱗,無法再饒恕她。
老夫人還是非常瞭解長孫的,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再說這回容琳居然對未出世的孩子下手太可惡了,老人家也怒了,便對孫兒說:“你放心,這事兒就算你不追究,奶奶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有人對我的寶貝曾孫不利,走,奶奶跟你一起去琳琅閣。”
夏侯燁卻停頓了一下,讓福管家去青竹苑把慶嬤嬤喚去琳琅閣,他要親手除掉容琳身邊這條會咬人卻不怎麼叫喚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