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夏本以爲衛冬瞧不起自己的出身,誰知回房後衛冬竟然會主動關心自己,倒令她十分意外。
“你也真是的,主子不過是叫你做做樣子,你何必要自己撕破衣裳如此吃虧?”衛冬可幹不出這樣的事來。
“不這樣哪能得到現在的結果?一個小宮女根本不足以動容哲。主子對我恩重如山,只要能夠幫她達成心願,就算要我的命都可以。”衛夏雖出身風塵,但也是重情重義的好女子。
衛冬看衛夏的眼光不同於以往,她起身說道:“我已經叫人燒了熱水到耳房,你先過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
雖說衛夏和衛冬住同一間房,但衛冬向來都挺格色的,洗澡絕對要搶在前頭。其實她不明說,衛夏也知道,若自己先用了木桶她嫌髒,現在她突然轉變態度,還真是人有點不適應。
“這不好吧?還是你先去洗吧!”衛夏這麼一讓使得衛冬的語氣又變回了以前:“叫你先洗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哦,對了,你別忘了找身換洗的衣裳帶進耳房,我去主子那邊侍候就行了。”
衛夏看着衛冬離去的背影,有點兒摸不準她的心思,卻能感受到衛冬表現出來的姐妹之情,暗暗想着:她這是怎麼了?難道明兒太陽會打東邊升起不成?
次日一大早品榮郡主就跑去了天牢看容哲,孰料自己被嚇到了,當場暈倒被下人擡回了王府。
府醫過來給品榮診脈之時,醇親王怒問女兒的隨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我說清楚。”
一幫人烏壓壓跪在地上,嬤嬤和婢女們個個面露驚恐,醇親王見狀只好問隨護的侍衛:“你們說,郡主怎麼暈倒的?”
“回…回王爺,郡主……她是看見了……郡馬爺的樣子驚嚇過度。”侍衛長回話時斷斷續續的,他不見得比那些嬤嬤婢女好多少。
醇親王就納悶了:“郡馬爺?難不成容哲打品榮了不成?”
侍衛長忙搖頭回道:“不……不是。”
醇親王這回真的急了:“那到底怎麼是回事啊?快說啊!”
侍衛長只好如實交待:“王爺,郡馬爺他……他的頭髮一夜之間只剩下薄薄幾縷,牙齒也掉光了,他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像發了瘋似的,可他說話漏風也聽不清楚他說什麼,而且……”
“而且什麼?”醇親王追問。
“郡馬爺的雙手被打斷,而且雙腿莫名潰爛。”侍衛長回想起自己在天牢見到容哲的慘狀時就心裡發抖,這出手的人也太狠了。
醇親王聽侍衛長說完,不難想象好好的人進了天牢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有人害他。容哲是他的女婿,害容哲就等於是在打他的臉面,他必須追究到底,便立刻派人去找天牢內應過來。
“要是說你有半句隱瞞,仔細你的皮!說,昨晚誰去天牢害的郡馬爺?”
天牢內應也知道出大事了,心裡害怕極了,哆哆嗦嗦地跪地回道:“王爺恕罪,昨天夜裡一直好好的,也聽見有什麼動靜,誰知一覺醒來郡馬爺就變成了那樣兒!”
醇親王勃然大怒,一腳踹開那個天牢內應,斥道:“養你何用?只會吃酒誤事的東西。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只聽得那人大聲哭求着,旁人均知醇親王正在氣頭上,哪怕管家跟那人是親戚,這時候也不敢插嘴。
這事兒醇親王肯定不可能就這麼認了,他馬上就聯名了自己一派的大臣上書陳情,讓老太后和小皇帝給個說法。
“沒想到怡郡王動作這麼快,竟然把容哲弄殘了,下手還真狠!”南滄老太后目光悠遠看着亭外微風輕拂的小湖面,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動的手。
長公主很解氣地言道:“不狠不足以震懾那些有狼子野心的人,我倒覺得怡郡王做得好!若是咱們手下多幾個這樣的狠角色,大皇伯怕是也得畏懼三分,不敢再妄想皇位了。”
“可是你不覺得怡郡王進咱們南滄的天牢如入無人之境很奇怪呢?”老太后想得要比長公主多,也看出其中的另一個問題。
長公主也不笨,經皇祖母這麼一提醒,便問:“您是說咱們的天牢有人被他們收買了?”
老太后將自己的看法對長公主說了出來:“天牢守衛森嚴,一般外人很難入內,可怡郡王輕輕鬆鬆地進去整了容哲一通,事後卻無人知曉,在哀家看來要麼就如你剛纔所說他們收買了天牢的人,要麼就是怡郡王或是他的手下有高人相助,他們先把所有人都下藥迷暈再行事相助。”
長公主十分認同老太后所言,點頭接道:“皇祖母說的是,天牢守衛不在少數,就算是一兩個牢頭被收買了,可他們把容哲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也不可能瞞天過海不引起其他守衛的注意,除非當夜所有守衛都被收買了。若真是那樣,那就太可怕了。”
祖孫倆人都想到了這一點,天牢裡的人能被收買,那皇宮呢?外人是不是也想進就進呢?
“你給我好好盤查宮裡的人及其親屬,有可疑之人立刻逐出宮去!”老太后無法容忍皇宮有任何不妥。
長公主應是,又想到醇親王:“皇祖母,那大皇伯那邊怎麼安撫呢?”
老太后稍稍想了想,便有了主意:“立刻派三位太醫去天牢爲容哲診治病情,讓他們給個說法就是了。”
長公主明白老太后的意思,醇親王要說法,就讓太醫給他一個突患怪病的診斷結果就是了,反正肯定不會把剛剛籠絡住的禹源怡郡王給推出去。
醇親王自是不滿意這樣的答覆,便暗中找了兩位名醫進天牢爲容哲診脈,可結果也是找不出病因,均道是怪病。
“難道就沒治了嗎?”就在醇親王和名醫說話之時,品榮被嬤嬤和婢女攙扶着進來。
其中一位名醫站出來說道:“郡馬爺的病雖怪,但不至於要命。”
另一位名醫馬上接話道:“沒錯,手斷可以重新接骨,腿爛可以用藥治癒。”這是他所擅長的。
品榮眼睛一亮,馬上追問:“那他的頭髮和牙齒呢?”
剛纔接話的名醫這回低頭不說話了,醇親王便指着先前回話的那位名醫道:“你來回郡主的話。”
那位名醫暗怪同行剛纔搶了自己的話現在又不吭聲了,只好硬着頭皮說:“郡馬的頭髮在下有兩個法子。”
“你快說啊!”品榮可對過去容哲那一頭濃密墨發懷念得緊。
“髮絲脫落可用藥調理,實在不行,乾脆剃光頭也比現在這樣薄薄幾縷來得好。”那位名醫倒是實話實說。
品榮失望的黯淡了目光,醇親王倒覺得他說得可行,再問:“那牙齒呢?”
那名醫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爲力,別說是他,就算是神醫也沒招啊!
醇親王揮揮手讓他們先去救治容哲了,他到現在還不想拋棄容哲這個幫手,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容哲已經被怡軒廢了武功。
沐月得知怡軒把容哲整成了廢人一個,很是褒獎了他一番:“不愧是相公的好兄弟,以後鶴祥樓不收你的飯錢,而且等到你成親時,我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齊蕊立刻叫道:“嫂子,這功勞還有我一份呢!”她可是吃貨一枚,由於沐月給自己的飯莊立下的規矩不給任何人打折賒賬,這位大小姐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呢!
沐月笑着應道:“你呀早晚是怡軒的人,他去鶴祥樓吃飯還能不帶着你嗎?”
齊蕊鬧了個大紅臉:“我纔不是呢!不跟你們說了。”她要走,怡軒忙拉住她好聲哄着,還不忘對沐月說:“表嫂,我和蕊兒可得給兩個大紅包才行啊!”
北堂雪看着他們挺好笑的,這倆人都不是缺錢的主兒,怎麼還這般呢?
沐月又將一個長方形的錦盒給沈源:“二弟,我知道你不好那些個俗物,這個你拿去用吧!”
沈源本想推辭,但見北堂雪眼睛冒着亮光看着那個錦盒嘆道:“月兒,這棵千年人蔘可價值不菲呢!太醫院的洪老太醫求你多少回了都沒求到。”
沐月淡淡一笑,直接將人蔘的錦盒塞到沈源手上,隨即轉過身去吩咐衛夏去辦事。
怡軒見衛夏得沐月的令離開便問沐月:“表嫂,接下來咱們是不是直接要了容哲的命啊?”
沐月鳳脣輕抿,微微一笑應道:“那樣未免太便宜他了!”
北堂雪、怡軒、齊蕊甚至是沈源都很想知道沐月下一步要怎麼對付容哲,偏偏她不說,讓所有人都心生好奇。
老太后爲表仁慈之心,讓小皇帝下旨提前釋放了容哲。
醇親王派人接容哲回王府,品榮見着自己的夫君真是又心疼又埋怨的,可容哲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害的自己。
“你先安心養病,別的等身子康復了再說。”醇親王安慰了一下女婿。
容哲沒有說出自己被廢武功之事,他非常清楚自己若在醇親王心裡沒了價值,那麼他會馬上被棄。
醇親王沒想到,容哲纔回來一天,外面已經沸沸揚揚傳開了一件令容哲無法翻身甚至可能還會連累到他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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