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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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後,突然一名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來稟報說,怡軒跟容昱爲了一隻小鹿起了爭執,互不相讓。

護國公夫人聽到後眉頭微蹙,直覺不妙,平時容昱與怡軒並無交惡過,怎麼今天就槓上了?她雖是婦孺之輩,但也知今日在場中人除了太子和太子妃以外,當屬九王爺父子的身份尊貴了,兒子不宜得罪小王爺。

秦沐秋跟婆婆想得不一樣,她覺得不就一隻小鹿而已嘛,至於這樣嗎?看怡軒對夏侯燁和沐月挺大方的,現在她猜測着是不是怡軒受了他們的影響故意針對容昱的,便用強烈質疑的目光睨向他們。

這回沐月總算是看清了原來是秦沐秋在盯着自己,她就納悶了,歪頭問自家相公:“我的臉髒嗎?”

“不髒。”夏侯燁搖頭。

“那我的頭髮亂嗎?”她再問。

“不亂。”夏侯燁再次搖頭。

沐月這下奇怪了,又轉頭迎上秦沐秋的眸光,用眼神對堂妹說:“別迷戀姐喲!姐只是個傳說。”

這姐倆用眼神暗戰之際,三隊涉獵的人馬終於回來了。而怡軒和容昱正如侍衛稟報的那樣,互相看不順眼,瞪着對方,劍拔弩張的氣氛縈繞在他們之間。

而那隻令他們起了衝突的小鹿則由怡軒的手下擡着,怡軒趾高氣昂的蔑視着容昱,氣得容昱咽不下這口氣。

“昱兒!”護國公喚了一聲兒子的名字,使得容昱不再與怡軒繼續僵持對視。

兒子糊塗,他卻知深淺,九王府不是他們父子倆得罪的起的,他暗怪兒子太不懂事了,不就一頭小鹿嗎?要是小王爺喜歡,直接送給他成了,就當是做人情套近乎了。

這孩子真傻,一點人生歷練都沒有,只爲爭一時之長短,就跟小王爺眼紅脖子粗的,這般較勁對他有什麼好處?

護國公恨鐵不成鋼的搖着頭,對九王爺抱歉道:“王爺,犬兒年輕不懂事,對小王爺多有得罪,還望王爺海涵。”

“爹!那鹿分明是我先看到的……”容昱不服氣,他本來就不會武功,爲了秋獵硬是被父親逼着跟着教頭師傅學騎馬射獵的功夫,天天累得臭要死。

想到是要爲自己爭取世襲之榮,他也就忍了,可現在明明自己有表現的機會,卻讓怡軒截了胡,他當然不幹了。

但護國公眼睛一瞪,就打斷了他的話:“不肖子,你給我閉嘴,還不快向小王爺道歉。”

“爹!”容昱理解不了父親的意思,怎麼爹總是偏向外人呢?

容昱堅持不說軟話,護國公也沒辦法,只好自己豁出老臉代子致歉:“小王爺,這孩子被他娘慣壞了,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得,這主兒把教育責任還推給了自家娘子。

怡軒倒也大方的拱手應道:“國公爺放心,我怡軒別的沒有,就是男子漢的氣量夠大,不會跟令公子計較的。”

九王爺看着自己兒子那個得意樣兒,暗道: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愧是我兒子!(汗,敢情這爺倆一個德性!)

可看在容昱眼裡就完全不是那麼碼事了,他心裡窩火,奈何對方比自己勢強,他一打不贏,二惹不起,三呢他爹還不向着他,一味的對人家伏低作小,容昱真是氣得臉都綠了。

“怎麼樣?到底哪一隊勝出了?”太子對他們問道。

侍衛長上前回稟道:“稟殿下,屬下已經仔細數過三隊人馬的獵物,最後的結果是九王爺和小王爺一隊勝出。”

“哦?太好了!恭喜皇兄,看來怡軒今年也大有長進啊!來人,把賞賜拿上來!”太子殿下起身鼓掌向九王爺道賀。

九王爺他們早已下馬過來:“承蒙殿下誇獎,不過這次怡軒純屬是湊熱鬧,他沒出多少力,這是大傢伙努力的結果。”

太子不認同的說道:“哎,皇兄,你未免太過自謙了,怎麼說怡軒也是孤的親侄兒,他有好的表現,咱們應該肯定纔是,你別老是打擊他呀!”

怡軒見有太子給他撐腰,立刻挺直身板言道:“就是就是,皇叔您說得真是太對了!我父王總是看不到我的好,也不想想今天要不是我手疾眼快的,這小鹿豈不讓別人搶了去?那第一名恐怕就要落到他人身上了!”

“是嗎?那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對了,之前侍衛來說你跟護國公府的公子起了衝突是怎麼回事啊?”太子先誇後問。

怡軒不畏不怯,坦誠道:“這小鹿明明是我先放箭的,可沒想到小鹿倒地的那一刻,容公子突然跑來說鹿是他射到的,侄兒不服,所以才與他吵了起來。”

“哦?皇兄、護國公,事實可是如此啊?”太子向倆家長問道。

九王爺和護國公他們身居高位多年,自然不會因爲小輩之間偶爾的爭吵而傷了和氣。

“回稟殿下,這鹿到底是誰先發現先放箭的,我們並不知曉,我們到場時見到那隻鹿的身上同時有他們兩個人的箭羽,而且都射在致命要害,所以不好判斷這隻鹿該算誰的獵物。”九王爺如實一說,護國公自然也點頭呼應:“沒錯沒錯,正如王爺所說,事情就是如此。”

“容公子,是這樣嗎?”太子看到容昱臉上仍然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便又問他的話。

“殿下,那鹿確實是臣先看到的,當時小王爺在臣身後一丈之外,臣與鹿的距離的比小王爺近多了,是臣先放箭使鹿倒地的。”容昱毫不客氣的爲自己爭取。

怡軒一聽他的話,特別激動的指着容昱的鼻子罵道:“你放屁!離得近箭法就一定瞄得準嗎?就算我離得比你遠一些,照樣比你的箭法好,那鹿就是我先放箭的,你這個後放箭的居然還厚臉皮的在這兒胡說八道,看我不……”

“怡軒,不許胡鬧。”眼見怡軒火氣上頭要動手,九王爺立刻拉住他。

“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鹿到底歸誰還真不好說。”

“誰說不是呢!容公子也真是的,跟小王爺較什麼勁兒啊?直接讓給他不就得了。”

……反正大家說什麼的都有,私下小聲議論着。

太子也是頭疼,這事兒還真不好說到底是誰先放箭的,靈機一動,便問向夏侯燁:“燁兒,你對此事可有好法子?”

夏侯燁那洞若觀火的黑眸睨了那隻小鹿一眼,站起身面向太子,嘴角掛着慵懶的笑意:“殿下,現在怡軒和容公子兩人都堅稱自己是先放箭之人,咱們一干人等都不在現場,無從得知真相,現在倒不如就拿真功夫說話,讓他們倆當衆比試一下箭法如何?”

“恩,好主意,就這麼辦,怡軒、容昱,你們兩個可同意?”太子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好啊!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比就比。”怡軒答應得痛快,表哥這麼說自是相信自己的實力。

容昱當然也同意,他覺得這是證明自己最好的機會。

“那好,來人,準備箭靶。”太子一聲令下,侍衛們把箭靶安放好。

護國公夫人和秦沐秋非常忐忑的看着容昱,手心直冒汗,甚至心裡在爲容昱祈禱的同時,還在暗咒怡軒脫靶。

相反九王爺和護國公倒是淡定很多,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兒子是贏是輸。其實他們覺得這倆孩子是半斤八兩,沒有特別傲人的功夫,這回爲了一隻小鹿槓上了,實在是不值得爲此落下心結,就當他們是小孩子鬧着玩的。

怡軒和容昱二人各自站到標線之內,舉弓齊射: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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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殿下,兩箭都齊中靶心,平手。”侍衛長回話。

“這?!看來你們不相上下,實在難分勝負啊!”太子感嘆道。

怡軒可不想把自己與容昱那種人擺在同一行列:“皇叔,這箭靶跟小鹿可差遠了,箭靶是立在那邊不動的,小鹿卻是活物,不會死板的站在那兒等你放箭,倒不如讓我們比試射銅錢。”

“射銅錢?”容昱皺起眉頭,他只見過教習師傅演示過,自己從來沒有試過,心裡沒有底氣。

怡軒應道:“沒錯,讓侍衛們撒一把銅錢拋向空中,你我同時拉弓,看誰射到的銅錢多,誰就勝出,怎麼樣?要是你怕了提前認輸那也行。”

“誰說我怕了,比就比,誰怕誰?”容昱被怡軒這麼一激,硬着頭皮應戰。

“哼!我會讓你輸得很難看。”怡軒給了容昱一個戲謔的眼神,有那麼一刻讓容昱感覺到自己好象進了他設好的圈套一般。

“唉!”沐月瞧着他們突然嘆氣一聲,使得夏侯燁誤以爲她在爲自己的堂妹和容昱擔心。

“青楊,把怡軒給我叫過來。”夏侯燁吩咐道。

“是。”見青楊領命而去,沐月納悶的側頭問夏侯燁:“相公,一會兒就要比試了,你找怡軒來幹嘛?”

“那你先告訴我,剛纔你爲什麼嘆氣啊?”夏侯燁不答反問。

“我只不過是在看一個笨蛋自視過高上了別人的圈套,居然還非要丟人現眼,真是笨到姥姥家了。你說該不該爲他的父母和娘子嘆氣啊?”沐月眼梢流轉間,風華瀲灩。

夏侯燁剛想跟自家娘子說話時,怡軒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表哥,你找我什麼事呀?”

“一會兒就跟容昱打個平手吧。”夏侯燁沉靜的說道。

“爲什麼?”一句話同時發自兩個人的口,沐月和怡軒都很是不解的看着夏侯燁。

夏侯燁沒有回答他們,只是看了看自家娘子一眼,怡軒就明白過來了:“好吧!我知道了,看在表嫂的面子上,我就讓他這一把。”

沐月追問道:“等等,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叫看在我的面子上?怡軒跟容昱比箭與我有什麼關係?”

怡軒解釋道:“表嫂,我明白表哥的意思,容昱不也是你們秦家的女婿嘛,我會看在他是你堂妹夫的面子上,不會讓他太難看的,放心吧!”

沐月秀眉微擰:“這哪兒跟哪兒呀!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他呀?你給我聽好,容昱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該怎麼比就怎麼比,知道嗎?你要是贏了比賽,回京城後表嫂我請你到鶴祥樓吃大餐!”

“表嫂,你說真的?”怡軒被眼前這夫妻倆弄糊塗了。

“比真金白銀還真呢!不許給你爹、你姐還有你表哥和我丟臉,聽到沒有?”沐月心裡自然是向着怡軒多一些的。

想當初怡軒陪夏侯燁冒險潛入北嵩尋找自己的下落,這樣的情義豈是容昱那種人所能相比的,她早就把怡軒看成自己半個弟弟了,雖然她年紀比怡軒小。

“好咧,就衝表嫂鶴祥樓那頓飯,我拼了。”怡軒喜笑顏開的轉身而去。

看着怡軒走了,沐月轉頭看着夏侯燁,眉心斂起:“相公,你剛纔不會就因爲我的一聲嘆氣,才把怡軒找過來,讓他相讓容昱的吧?”

夏侯燁這時也明白過味兒來了,有種被看穿心思的尷尬,賠着笑:“嘿嘿,娘子,你真聰明。”

“去,少跟我貧,我告訴你,以後別瞎猜我心裡的想法,萬一你猜錯了怎麼辦?”沐月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心裡卻是暖暖的感動,如此在乎她的男人怎能讓她不愛呢!

“我保證以後一切事情當面問過你之後再作決定如何?”夏侯燁哄着愛妻。

“這還差不多,快看他們比賽吧!這怡軒自信滿滿的樣子,到底有沒有真材實料啊?”其實沐月並未見識過怡軒的功夫,看他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倒是有點兒爲他擔心。

“你放心好了,他要是個苗而不秀的銀樣蠟槍頭,我們哥幾個纔不會收他呢!”夏侯燁對怡軒充滿的。

太子考慮公平起見,決定銅錢高拋三次,最後以銅錢打中多的人爲勝出者。

“準備,拋。”侍衛長高喊一聲,大把銅錢從空中迅速飛落,只見得怡軒早已拉開滿弓,鳳目一眯,咻地一下箭出弓弦。而容昱則是慌亂的對空一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射中?

第一次放箭完畢,侍衛長並未公佈成績,以免影響他們接下來的表現,正準備高喊第二次放箭時,怡軒突然言道:“等會兒,這離得太近了,剛纔容公子不是說他比我離小鹿更近嗎?那好,我往後退退。”

衆人一看覺得這小王爺未免有點太過自信了吧!銅錢落得那麼快,你離那麼遠能打中嗎?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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