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陪着樑月蘭進了房間休息,牛達坐在陸漸紅的牀頭抽着煙道:“哥,今晚要住在這裡?”
陸漸紅還沒有說話,電話急聲響了起來,看了一眼號碼,陸漸紅的嘴角泛起一絲詭異,道:“哪位?”
其實這個號碼陸漸紅是知道的,不是別人,正是許智傑。
“陸書記,我是許智傑啊。”在自報家門的時候,許智傑的嘴裡很是苦澀,陸漸紅顯然對自己不感冒啊,可是自己有求於他,也是沒有辦法,硬着頭皮道,“陸書記,上次跟你說起的事……”
陸漸紅淡淡地打斷道:“這個事現在不方便談,等我回省裡再說。”
許智傑本來還想晚上請陸漸紅吃頓飯的,可是陸漸紅這麼硬梆梆的拒絕,完全堵住了他後面的話,只得道:“那打擾了。”
放下電話,許智傑苦笑着向許智青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行,智傑,要不你走走你老丈人的關係吧,他們之間很親近。”
許智青嘆了口氣,說:“回去我試試吧。”
這時樑恩東走了過來,道:“智傑,大老遠地跑過來,辛苦了。”
許智傑見他眼圈紅腫,不由道:“恩東,節哀順變。”
樑恩東苦笑了一聲,道:“好多了。對了,你剛剛打電話給誰?”
“陸漸紅啊。”許智傑無奈地笑了笑,道,“可是他還是不肯幫忙。”
樑恩東的眼角跳了跳,道:“他能幫什麼忙?”
“你是知道他身份的,如果他肯幫忙,王朝就有救了。”
樑恩東冷笑了一聲:“省委副書記了不起嗎?哼……”
因爲王朝集團,許智傑跟樑恩東走得很近,所以很清楚他的性格,只是有些事情也不好說得太明白,只有微微一嘆,心道,他這個省委副書記跟一般的省委副書記可是不同啊。
“恩東,我還有點事情,就不多留麻煩你了。”
樑恩東忙於操辦喪事,他又是孝子,真的沒有時間去操應,便道:“情況特殊,我就不留了。”
送走了許氏兩兄弟,樑恩東這纔回到內堂,見到裡面坐着樑詩賢和樑詩傑,神色微微一沉,出於禮節,叫了一聲:“大叔,二叔。”
樑老太爺對這兩兄弟也有些不對味,這當然是因爲一直明爭暗鬥的緣故,事實上,雖然都姓樑,但是來往也比較少,如果不是因爲樑詩勁去世,能坐到一起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
寒暄了幾句,表示了哀悼之意,樑詩賢和樑詩傑便起身告辭,樑老太爺端着長輩的架子,也不起身,道:“詩華,你送送。”
待二人出去,樑詩華才道:“爸,剛剛我跟胡克勃打電話,讓他放了恩健,他也不知道今天吃了什麼藥,死活不肯鬆口,爸,您得出個面啊。”
樑老太爺皺了皺眉,這件事雖然起因是樑恩健調戲人家,但很明顯,胡克勃是看着陸漸紅的面子,所以說陸漸紅是個關鍵人物。
胡克勃老太爺是很清楚的,是個軟柿子,在灣水縣,被樑家吃得死死的,可今天卻因爲陸漸紅公然與樑家對着來,這確實有點奇怪,沉聲問道:“那個陸漸紅到底是什麼人?恩東,你知不知道?”
老太爺發問,樑恩東只得老老實實回答道:“他是甘嶺省省委副書記。”
啪嗒!樑老太爺手中柺杖猛地跌在了地上,樑老太爺吃驚道:“你說什麼?”
再次得到肯定的回答,樑老太爺的臉色就變了,省委副書記?這是什麼概念?不由狠狠地瞪了樑恩東一眼,道:“你跟我進來!”
一進偏房,要不是福伯拉着,樑老太爺的柺杖就要落到樑恩東頭上了,樑老太爺罵道:“樑恩東,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一開始我還真以爲詩勁的死跟他有關呢,動動腦子好不好?他一個省委副書記會害你爸?”
“他一直覷覦樑家的家產,認爲這一切都應該是他的,完全有動機。”樑恩東嘴硬道。
樑老太爺怔了一下,鬍子都快氣得豎起來了,重重地頓了下柺杖,樑家這一系怎麼都出這些個不成器的東西啊,這種理由也能編得出來。
“老爺,您消消氣,事情已經這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啊。”樑恩東是福伯看着長大的,見樑恩東把老太爺氣得不行,趕緊一邊勸着樑老太爺一邊給樑恩東使眼色示意他出去。
樑老太爺一聲長嘆,頹然坐下,他倒不是因爲得罪陸漸紅而嘆息,而是因爲黃鼠狼下崽——一代不如一代了,縱觀目前樑家第四代,樑恩東雖然官至市委副秘書長,可是這眼界和心胸不是一般的窄,看來他根本不是憑實力上來的,樑恩健根本就是個混混,是爛泥扶不上牆。至於樑恩科,也是個玩弄手腕的人,有點小聰明,也是成不了大器,反而不如外子陸漸紅,年紀輕輕便是省委副秘書長,將來是無可限量啊,只可惜,他永遠不會是樑家一的員。反觀樑系另兩家的第四代,倒是風生水起。
這些年,他雖然沒有怎麼過問樑家的事,但是這並不代表沒有關注,從內心來說,樑詩賢和樑詩傑要比這邊強上許多。
深思了一陣子,樑老太爺道:“福伯,把香蓮叫進來。”
郝香蓮很快進了來,垂着頭道:“爸,您叫我?”
樑老太爺點了點頭,道:“陸漸紅的身份你也該知道吧?這次來祭拜詩勁,咱們有些失禮,你去打聽一下他住在哪裡,去道個歉吧。”
郝香蓮遲疑了一下,道:“爸,有這個必要嗎?”
“有。”樑老太爺道,“詩棟的產業大部分都在林家港,陸漸紅是甘嶺省委副書記,正所謂民不與官鬥,如果他使個絆子,足以讓詩棟走不少彎路,況且恩健雖然不成器,但好歹也是樑家的人,這次得罪了陸漸紅,我看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去表示一下,也算是求個情吧。”
“樑詩棟家裡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郝香蓮還是垂着頭,道,“他自己做的事,我沒有義務給他擦屁股,要去他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