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宋局長,這話我可記住了,說不定以後我真的有事找你幫忙哦……”我半真半假地說。
“行,沒問題,這話是我說的,你記住嘍……”宋明正樂呵呵地說:“這衛生體統,現在是你老哥我說了算,咱們自己的事情,當然要優先辦!”
做記者就是有這麼個好處,可以結識一些部門的領導,這些領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這些領導,雖然不會出大力給你辦事,但是,一些小小不然順水人情的事情,還是能辦的。因爲這年頭,領導都需要宣傳,特別是黨報的宣傳,雖說不用使勁巴結記者,但是,起碼誰也不想得罪記者。
而宋明正,我認爲,他不僅能給我辦順水人情的事情,就是大一些的事情,他也會給我辦。原因不言自明。
其實,現在,在單位裡,領導需要牢牢抓住的就是財權和人權,抓住了這兩項,就等於掌握了最高權力,至於業務,那是那些分管的副手去幹的事,領導不需要親自抓業務的。
吃晚飯的時候,我們省市記者在一桌,柳月主陪。
省裡來的是省報和省電視臺的兩名記者,年齡不大,但是比我大。
省裡的記者比較傲氣,對我和市電視臺的記者,包括秦科長,都不屑一顧,但是見了柳月,卻畢恭畢敬,一口一個“柳部長”叫着。
言談間,才知道這省裡的記者和柳月都很熟悉,以前經常打交道,他們對柳月的能力和業務水平推崇有加。
柳月在喝酒時,有意無意地提起了我在省報頭條發表的那篇《大山深處的堅守》,那篇李家石屋村鄉村老師的故事,立刻引起了省報記者的反應,對我的態度立刻轉變了,主動向我敬酒。
我再一次感覺到,尊重來自於實力。
吃過晚飯,電視臺的記者約我在賓館院子裡散步,這時,我看到柳月帶車出去了。
散步結束的時候,正好看見柳月回來,提着一個袋子回了房間。
我們也回了房間,無聊地半躺在牀上看電視。
我的心裡一直琢磨着柳月什麼時候和我談南下采訪的稿子,我相信柳月一定已經看完了稿子。
正在這時,房間的電話響了,我忙接聽:“喂,你好,哪位?”
是柳月的聲音:“你過來一下。”
當初我第一次跟隨柳月來南江採訪,晚飯後回到房間,柳月給我打電話,也是這麼說的。
我忙起來,帶着一絲複雜的心情去了柳月的房間。
柳月正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一如那次那樣坐着,臉色紅撲撲地,微笑着看着我。
我又坐在了上次我坐過的那張沙發上,只是心情和上次不一樣。
柳月給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看着我:“還記得這裡嗎?”
“嗯……”我點點頭,一下子想起來那次的情景。
“呵呵……故地重遊啊,真巧啊,一切都是那麼巧,彷彿是專門安排的……”柳月說。
“是啊,”我笑了下,腦海裡想起我在這裡第一次叫柳月“月兒姐”的情景,想起我衝動地握住柳月的手的情景,心裡不禁一陣發酸。
“咱們來談談你的稿子吧,”柳月拿出我的軟盤,放在手裡看了看,停留了一下,好像有些捨不得,然後遞給了我:“稿子我看完了,通過了,很好,很符合這次採訪的主題,達到了我們這次採訪的要求,你這次的構思比剛開始的時候,變化很大,雖然稿子都不長,但是主題身深刻,深化了思想,反應的問題很實用,很有借鑑和啓發性……那內參也很好,我估計,這內參會是一枚重磅炸彈……”
我將軟盤放好,看着柳月:“你沒有該我改一改?”
“骨頭沒有改,我給加了點血肉……”柳月笑着看着我:“雖然新聞的要求是簡練敘述事實,但是,還是要有骨頭有肉的,畫龍點睛式的血肉,能讓文更具風采,更有說服力……”
“嗯……”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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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這稿子回去你就可以交了,直接發就行!”柳月輕鬆地說:“辛辛苦苦半個月的功夫沒有白費,這稿子我複製了一份在我的電腦,準備給電視臺和廣播電臺各一份,讓電視臺的做參考,讓廣播電臺直接播出就行,他們寫的稿子我看了,都不行,抓不住主題,很浮躁……”
我點點頭,認真聽着。
“一次重大的採訪就是一次鍛鍊,就是一次學習,就是一次經歷,經歷多了,閱歷就豐富了,思想就深刻了,”柳月看着我:“除了正事,我們去參觀考察的幾家報社,我回頭也要好好自個思考歸納一下,從他們的報業經濟發展中,我們是否也能得到什麼啓示和啓迪,得到一些教益,當然,這些不用對外說,放在自己腦子裡就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着……”
說實在的,柳月此次帶我去南方的幾家報社,讓我真正開闊了眼界,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多麼的大,多麼的廣闊,知道了報業經濟發展的前景,對我內心的震撼和影響,持續了很久很久,對我以後的思想發展,起到了啓蒙和開發的重要作用。
談完了工作,柳月暫時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房間裡只有電視機的聲音。
一會,柳月又說話了,聲音很輕,又很低沉。
“對不起,我除了看了你的稿子,還看了你的其他的文件……”
我的身體一震,看着柳月,我知道柳月這話的意思。
“我……我不是故意要窺探你的隱私,我……我看完修改完你的稿子後,看到還有很多文件,就隨意想看看你寫的其他稿子,我以爲這些都是稿件和論文,我沒想到,我無意中看到了你的……”柳月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的心輕微地顫抖着,看着柳月,聲音有些嘶啞:“這是我自己寫給自己看的,我不是要故意讓你看見的,我只是想讓自己有個傾吐的地方,有個說話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的……”柳月的聲音有些急促,接着又緩慢下來:“我明白的,我明白你是想讓自己的思想有一個空間,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偷窺了你的內心世界……”
我的心一陣陣的絞痛,說:“不要這麼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我不是有意要讓你知道我自己的內心……”
“唉……”柳月輕聲地嘆息,接着又沉默了。
我也保持沉默。
“你寫得真好……”柳月一會說。
“我沒有什麼文采。”我說。
“我不是說你的文采……雖然你的文采也不錯……”柳月又低聲說:“我幾乎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了……我看了無數遍……”
我的心在流血,低頭不語。
“我的那臺電腦怎麼去了你的房間?”柳月問我。
“電腦出了點毛病,進了倉庫,我去買了回來,放在我房間裡自己用。”我說。
“那紙飛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飛出去了嗎?讓你重蹈覆轍是什麼意思?”柳月看着我。
“沒怎麼回事,是飛出去了!”我說。
柳月看我不願意說,也你就不再追問,一會又說:“我知道那匿名信是梅玲弄的,原來是因爲日記,這個我沒有想到……”
我懊悔地低着頭:“對不起,我不該記日記的,我犯賤……”
“這不能怪你……”柳月嘆了口氣:“你何罪之有呢?是我自己作孽!”
“你——我——”我擡頭看着柳月,看到了柳月霧濛濛的眼神。
“以後,我還是叫你江峰吧,我們之間,在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叫職務很彆扭,畢竟,我們曾經的現實決定了,但是,也總是需要個稱呼的,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稱呼你,別問我爲什麼,其實你知道爲什麼,也不要逼我,我不想叫你江主任,也不能再叫……”柳月的聲音很艱難:“你不願意叫我柳姐,我知道,既然如此,你就叫我柳月吧,我們二人的時候,你就這麼叫我吧……平時,除了叫我小柳、柳部長的,就是叫我柳姐的,叫我柳月的,幾乎沒有,還是你來叫吧……”
我怔怔地看着柳月。
“江峰,叫我一聲!”柳月看着我。
“柳……柳月!”我叫了一聲。
“嗯……這樣好,”柳月微笑了下:“這樣,顯得我們不是一般的同事關係,顯得我們是好朋友,是不是?”
我無語,點點頭。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專屬於他的一件事去做,那一直割捨不下的情緣,終會影響一生……”柳月喃喃地重複着我電腦獨白裡的話:“你這句話說地真好啊,真好……真的,正如你所說,我希望我是一粒金種子,將我內心深處對人的敬重和愛散播在來時的路上,只是不僅僅溫暖你的晴兒,而是希望能溫暖你和你的晴兒……”
我的內心翻騰着不息的波濤,依舊看着柳月那俊美而憂鬱的眼神。
“江峰,我們做好朋友,做真正的好朋友,我帶你去我的家鄉,去看我的鄉親和父母弟弟,了卻了我一直以來的一個心願,心願了了,我的心更加寧靜了,我對你好,我會一直對你好,把你當成我的弟弟,雖然你比我的弟弟還要小不少,可是,在我的心裡,我一直有這麼一個情結,我經常覺得在你身上,有我弟弟的影子,雖然我弟弟留給我的只是童年的印痕……”柳月輕聲說着:“可能,我是想在你身上彌補對我弟弟的缺憾,找尋一種心靈和親情的安慰……”
“柳月,我從心裡是一直把你當姐姐的,”我說:“我是獨子,我沒有姐姐,我沒有享受過姐姐的疼愛……”
“呵呵……”柳月輕聲笑起來:“你是大男人了,你是男子漢,你其實不需要姐姐的疼愛的,你終究有一天會屹立起……”
我的眼神有些傷感,低下頭。
柳月說:“我們應該正視現實,正視這世俗和工作生活愛情的現實,我要正視,你同樣也要正視,同美好浪漫的憧憬相比,現實永遠是殘酷的,是無奈的,是無力的,”柳月說道:“我們生活在這個紛繁雜蕪的人世間,有很多事情,我們無可奈何,有很多藩籬,我們無法突破,有很多束縛,我們無法掙脫……
“你現在的現實就是好好對待晴兒,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去籌劃你們的未來和人生,好好走完人生短暫的道路,爲你和你的親人獻上自己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我現在的現實就是我必須面對這一切,這已經發生和正在發生的一切,這周圍的人和事,這周圍的人們,楊哥、張蘭、老三等等……面對現實,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我的心裡愈發傷感,突然看着柳月,冒出一句:“柳月,你和楊哥,是不是要結婚了?”
柳月微微一怔,接着看着我,勉強微笑了下:“我們都已經這麼大年齡了,我已經是人老珠黃了,結不結婚,重要嗎?”
我同樣一怔:“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的事情你不要多操心了,好好照顧好小許就行了,”柳月用溫和的語氣說:“能看到你和小許的幸福,我和楊哥,還有張蘭、老三以及周圍的人們,相信都會很寬慰……男人這輩子,找一個女人不難,而要找到一個無比摯愛自己的女人,難啊……好好珍惜,好好過日子,看着你的幸福和快樂,我會爲你高興的……”
我的心揪得很緊,我感覺自己彷彿要窒息。
“今後,我們是兩條平行線,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們可以經常在平行線上見面打招呼,卻永遠不會交匯,這就是我和你的現實,這就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現實……”柳月又說。
我擡起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發呆。
平行線雖然不會相交,但距離卻永遠不會改變,註定一生不變!我們是兩條平行線,永遠在一起,就那麼近近的挨着,朝着相同的方向延伸,始終保持最近的距離,用心去體會平行的滋味。在我們隨時轉頭時,都可以看見對方,這就是我和你的距離!
經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的我漸漸地懂得,慢慢地覺得愛是個膚淺的字眼,我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傻小子。完美的愛情難道已經離我遠去了?愛情的歷程能不能讓我更透徹地看清愛情的本質,更深刻地瞭解愛情的含義?我似乎認識到《思想道德修養》裡描述的概念和現實生活中的愛情是成反比的。
柳月看着我的神態,抿了抿嘴脣,用一種近似於夢囈的聲音說:“在我的人生歷程裡,我經歷了許多的傷害,傷害讓我學會了堅強,再大的傷害我也挺過來了。我這不是還活着嗎?而且還活得好好的……雖然傷害會讓我心痛,會讓我心碎,但我依然會感恩,感恩這個世界給予我的生命和活力,還有倔強和堅強……
“我是個不願遷就而又追求完美的人,從來不想勉強自己做不願意的事情,也從不想隱藏自己的觀點。 我爲我的理想和愛情全心全意的付出,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從來沒有想過會換回
什麼。如果用回報來衡量對一個人的愛那就不是愛了!漸漸地學會遷就只是爲了不想讓別人再受傷害……我會退步,我會道歉,我會忍讓,即使這並不是我的性格……”
我看着柳月,聽着柳月輕聲的傾訴。
“其實我是個庸俗的女人,也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其實我最受不了別人對我的好,我老是害怕自己的心會軟,怕自己不能堅持……其實我也是個簡單的女人,不會用物質去衡量一個人值得不值得我去付出,不會在乎對方是否有錢有地位有房子有車,我是個如此平凡乃至平庸的人,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的富足……”
那晚柳月最後說的這番話,讓我似懂非懂,我不知道柳月到底指的是什麼,指的是誰?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那晚柳月說的話的含義。
第二天,副省長下去實地視察,我們的車隊又出發了。
上車時,我看到柳月又提着昨晚帶回來的那個袋子,一個紅色的布袋子,拉着拉鍊,裡面不知道放的是什麼東西。
到接近中午的時候,副省長視察到了我的老家——柳峰村。
接近村口,柳月伸頭看着村子外觀:“呵……真的有好大一片柳樹林啊,村後是一個陡峭的山峰啊……”
“是啊,”我說:“這柳樹林我小時候經常在裡面玩耍呢,還經常去後山上掏鳥蛋……”
柳月看了看我,輕聲笑了一下。
副省長在我們村子裡看的是衛生室,原來簡陋破舊的衛生室,現在修葺一新,很光鮮,村子裡的赤腳大夫也穿上了白大褂,脖子上掛着聽診器,真的很像那麼一回事。
按照事先的安排,車隊在柳峰村停留半小時,副省長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鄉里早就在村頭的空場擺好了桌子和座椅,弄了水果和茶水。
村子裡破天荒來了這麼大的官,來了這麼多高級小轎車,鄉親們都圍過來觀看,看到我竟然也在這裡面,都很驚奇,嘖嘖讚歎不停。
“看,這轎車裡出來的不是咱村老江家的娃嗎?”
“老江家的孩子有出息了,看,跟着大官回來的!”
我不好意思地和鄉親們打招呼。
“看來這娃也快做大官了,咱這山旮旯裡要出金鳳凰了……”
鄉親們用敬畏和羨慕的眼神看着我,用自豪的語氣繼續議論着。
柳月笑呵呵地看着我:“江主任,有沒有衣錦還鄉的感覺?”
“呵呵……什麼啊,我只不過是跟隨的小嘍囉罷了……”我說。
這時,柳月從車上提出那個布袋子,對我說:“到你家門口了,你不得回家看看?走,時間很充裕,我也去,去你家拜訪拜訪,看看家裡的長輩!”
我一聽,怔住了。
“怎麼?不歡迎?”柳月看着我。
“哦……歡迎,歡迎,”我忙說:“只是,我們家很窮很破舊的……”
“你想哪裡去了?”柳月用責怪的眼神看着我:“再窮也是你的家,也是你的根啊!”
“嗯……”我點點頭:“走吧。”
柳月邊隨着我走,邊四處看着:“呵呵……這就是江大記者記者誕生地啊,好山好水好風光啊,還有那迷人的柳林……”
“窮山惡水,哪裡有你說地那麼好啊!”我邊走邊說着:“呆久了,就會覺得還是外面好,在這裡暫時住幾天,還是不錯的……”
“呵呵……”柳月笑了下,沒再說話。
走在村裡的巷道里,不時遇到村裡的鄉親,我不停地打招呼。
這時,旁邊幾個中年婦女的話傳進我的耳朵。
“咦——這老江家的娃混出息了啊,帶着這麼俊的一個女人回來了,這女的是不是他媳婦啊?”
“嗯……看這長相,年齡不大,倒是差不多,挺般配的……”
“嘖嘖……這媳婦找的,真水靈啊,像個仙女一樣……”
我相信柳月也一定聽到了這些話,扭頭看了一眼柳月,柳月的臉上有一絲紅潤,眼神裡還有一分傷感。
我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很快到了我家門口,我指着前面的一個年代已久的院落:“柳月,看,前面就是我家了!”
“哦……”柳月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緊緊盯住我家的老屋和院落,聲音竟然有一絲激動:“這……這就是你小時候生長的地方?”
“是的,這就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的父母現在就住在這個地方!”我說。
柳月打量着我家的院子和房子外圍攀爬蔓延的爬山虎和青苔,輕聲說:“很有一種味道,有些年景了……當年,我家的老房子也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柳月怎麼會看見我的家房子想起了她的老家,難道是另一種觸景生情?
推開院子的門,娘正在院子裡做針線活,聽見聲音擡起頭,看見我:“哎喲——寶寶,兒啊,怎麼不打招呼就回來了……”
娘說着興奮地站起來,接着眼神就直了,因爲她看見了我身後的柳月。
這時,爹也從堂屋裡出來,見到柳月,表現出了和娘一樣的詫異和吃驚。
“爹,娘,我今兒個是跟着領導下來開會經過這裡,停留一會就走,這是俺領導,叫柳月,”我指着柳月對爹孃說:“她聽說到俺家了,就一定要過來看看你們……”
這時,柳月衝爹孃禮貌地彎腰示意:“叔,嬸子,你們好!”
“好,好——”爹孃這時已經反應過來,忙熱情招呼柳月:“來,閨女,進屋坐……”
柳月跟隨我進屋,將提的紅布袋子放下:“叔,嬸子,來的匆忙,沒有什麼可以表示的,臨時帶了兩瓶酒,給叔叔喝……”
我這才知道柳月昨晚出去是辦這個去了。
“哎喲——閨女,你這太客氣了,來坐坐就行了,還帶什麼東西啊……”娘忙謙讓着,看着柳月:“嘖嘖……閨女,你這麼年輕就當寶寶的領導了,真厲害啊……”
爹也擡頭看着柳月:“蘇領導,俺家寶寶可就讓你多操心了……”
柳月偷眼看了我一眼,抿嘴想笑,我知道她是在得意知道了我的小名。
“叔,嬸子,寶寶同志……哦……不,江峰同志工作地很優秀,很出色,不用我靠心他就能做地很好……”柳月忙笑着說。
這會,娘泡好了茶,端給柳月:“來,閨女,喝茶!”
柳月接過來,看着娘:“謝謝嬸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