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公子寧軒

寬敞的廳堂之內,古香古色,上等紅木油漆的桌子,在午後的陽光下,泛着幽幽古香的色彩,四周都是喧譁,人人都在高談闊論,那女子,一身暗紅的男子衣衫,笑容款款,氣質卓絕。她一直都在笑,淡淡地笑,冷冷地笑,若有所思地笑,眸光流轉之間,色彩斑瀾如秋水之波,然而,所有的光彩都是表面,所有的神情,都是敷衍,因爲,男子明顯看出,她那雙熠熠泛彩的眸子底下,隱隱透出的,卻是玩世不恭的冷醒和淡漠。

那樣的女子,繁花不能入眼,喧囂不能入耳,就好象此時,即便人聲喧喧的市井酒樓之中,卻好象坐在雲端一般,所的俯視,都是冷漠,所有的注視,都是雲煙。

而她的手中,則風風雅雅地搖着一把扇子,左左右右地撲着,可在男子看來,於其說,她是是撲扇求涼,倒不如說是裝模作樣。這女子,一定不是經常扮男人四處走的,要麼,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秋日涼爽,哪需要摺扇送風呢……

此時,掌櫃就在她的身邊,精明的眸子裡滿是算計和驕傲,可是,她只絲毫不覺,只是微微眯着眸子,將那樣令人噴飯的話送了出來,自己的神情,卻是一本正經,無辜而且無邪。

有那麼一瞬,男子的眸子裡流露出鷹隼一般的光芒。今天來此,他本來另有他事,可是,一看到這女子,他就不由自主地跟隨着她的腳步,一直來到此地。

遠的,近的姿態都已看過,嗔的,笑的風采都已領略。可是,他卻發現,自己越看,就越看不懂她……

真的,看不懂麼?

那樣的女子,不論是笑還是怒,都是水上的冰層一般清晰,可爲什麼,他在感覺到自己已經瞭解她時,她又會不時地流露出精明的一面呢?

男子淡淡地扯了扯脣,然後透過窗簾的輕紗,望着那個重新又垂下眼簾,靜靜地品着茶的女子,嘴角的弧度,漸深,漸深……

看來,他得好好地查一下這個如此與衆不同的女子了……

只能說,女人,遇到了他,你的一生,從此改寫……

總覺得有什麼在暗處注視着自己,可是,等她擡起頭來,那目光,卻又不翼而飛了。於是,洛雪隱慢慢地品着杯子裡的茶,然後思忖着,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那個不肯露面的酒樓的主人?

這個念頭才一浮起,她即刻就否定了。

因爲,自己雖然只是一個生面孔,卻只是來吃飯的主兒,她相信,還不足以引起店主人的注意,又或者警惕。

既然不是店主,那又是誰?

自己是否又無意之中惹上了不應該惹的人……

她一低下頭來,那道眸光就如影隨形,可是,待她一擡頭,那眸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如此幾次三番,就在洛雪隱終於氣餒之時,忽然聽到鄰座傳來低低說話的聲音:“你們知道嗎,皇上終於都派三王爺出戰了,大約十日後出發……”

“是啊,二王爺身染沉痾,除了三王爺,還有誰能擔此大任?”

“是啊,聽說是洛丞相一力保舉……”

“三王爺出戰,真是衆望所歸啊……”

“可是,四國聯手,三王爺真能一力拒敵嗎?”

……

一聽到“三王爺”這幾個字,洛雪隱暫時將那個偷窺的人扔到了一邊,耳朵也立馬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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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那個可惡的王爺,自從她被打進蘭心居之後就沒有看到過他,原來,是在準備着要出戰嗎?

將一個國家的未來,都交到這個人的身上,還說什麼衆望所歸,他們的皇帝,是否有病啊。

一想到邊關開戰,洛雪隱心裡忽然靈光一閃,又打起了別的主意來。

正在這時,掌櫃的上來了,這次的神態,倒是平和了很多,只見他先是鞠躬,然後將洛雪隱往最後的一間廂房裡請。

在走過廂房的時候,洛雪隱看到其中一間廂房的紗簾動了一下。再看看自己所坐的角度,她忽然明白了,那躲在暗處偷窺她的人,就在這間廂房裡面。

可是,眼下,掙錢纔是緊要,至於那個人,別讓她再碰到他……

這是一間挺大的廂房,大約一兩百平米的樣子。由一堵大大的山水屏風隔開,形成了兩個大大的隔間。

一入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綠色的植物錯落有致,擺滿整個廂房,靠窗的位置,布幔低垂,紗帳飄飄。其間的太師椅,八仙桌,不論檯凳桌球,均是一律的淡色色系裝飾,簡單而不失高雅,奢華而且低調。

孫標禮貌地請洛雪隱坐下,然後,走到屏風之後說了句什麼。

洛雪隱凝了凝眉,對古代這種隔簾待客的習慣很不以爲然。而且,她早在入門之時,就感覺到了,除了面前的三人,這偌大的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綿長而又悠遠,時有時無。

看來,對方也是個練家子,而且武功不弱。而且,他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跡,否則,洛雪隱不可能一入門,便可以覺察到他的存在。

八仙桌前,洛雪隱大大方地坐下,手中的摺扇甩開,不問主人,只朝着孫標淡淡地問了句:“大師傅人呢?”

“大師傅馬上就來。”都是人海里打滾的人,想是得到了對方的囑咐,人老爲精的掌櫃孫標偷偷地瞥了一眼雕着山水圖畫的屏風,然後命人沖茶,這才叫人喚大師傅上來。

“那好,掌櫃的,麻煩你準備紙筆吧……”既然主人不現身,她沒有必要表現得猴急,猴急的,於是,她也不囉嗦,只問人拿過紙筆,就揮手寫下了十幾款的家常小菜。

而她寫的內容,極爲單調,材料,也極爲普通。除了豆腐,竟然就是土豆。

掌櫃的拿到了那張菜單,竟是看也不敢看一眼,就急忙地呈到了屏風裡面。

四周寂靜下來,遠遠近近的呼吸聲,是這間空蕩蕩的房子裡唯一的響。早在孫標拿走了那張菜單之後,洛雪隱就拿過剛衝好的茶盞,慢慢地喝了起來。

她一邊喝,一邊望着臺前桌尾的裝飾,這裡的每一樣東西,若帶回現代,怕都價值不菲。看來,若有一天真能回去的話,她得好好地卷幾件回去纔是……

可是,洛雪隱沒有想到的是,當有一天她終於有機會可以回到現在,她真正想要帶走的東西,既不是金銀,也不是古董,更不是財富或者她辛苦的積累和經營,而只是一個人……

一個令她牽腸掛肚,再也捨得不下的人……

綠茶略苦的味道,慢慢地在口腔內滑動,洛雪隱自來到這裡,就發現,這裡的人,偏愛綠茶,抑或是清茶。她記得,中國的茶歷史源淵流長,不會在這個架空的時代,就只有綠茶這些簡單的茶品吧……

就這樣想天想地,當洛雪隱第一盞茶慢慢地落入肚子裡的時候,孫標走了出來,垂手立在屏風之側,然後,一直沉默着的屏風的那一端,終於傳來一個略低而且溫和的男子聲音:“看來,公子倒是個有心人……”

聽那聲音,男子還甚是年輕。

溫和,儒雅。

有云的飄逸,風的靈動,水的溫涼。聽在人的耳裡,就好象是拂面的春風,令人舒適十分。然而,那淡然的語音裡,卻又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深沉意味,淡淡的涼薄,夾雜着高不可攀的傲然。只是,那樣的不自然流露出來的高,彷彿是敲擊的樂器最後落下的餘音,不認真聽,還真聽不出來。

那樣的聲音和語調,成功地令洛雪隱怔了一下。

雖然知道屏風裡面有人,可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如此年輕而且好聽的聲音。而且一定是個自以爲是的,清高無比的主兒。

洛雪隱手中摺扇“唰”的一聲張開,她握在手中,又一點一點地摺疊起來,過了半晌,才淡淡地問了句:“何爲有心?”

一張菜單,落入了他的手中,就只得了個“有心”的評價?不得不說,這主兒,又是個喜歡顧左右而言他的迂腐分子……

男子的聲音,是在洛雪隱輕慢的聲音落下之後,纔再一次響起的。屏風之後,宣紙的“悉索”聲沙沙入耳,男子彷彿翻看良久,才慢條斯理地說了句:“餐飲之道,能以最平常的材料,做出最出人意料的美味,此爲有心,乃稱之爲大師。”

男子的聲音,清雅,淡定,彷彿永遠不起波瀾的古井一般,不論井外如何的風起雲涌,他充其量只是坐看雲起。

洛雪隱嘴角弧形上揚,她擡頭,望着屏風,又彷彿穿透屏風,望到了不知何處的天外一般,冷笑:“在下只是紙上談兵而已,公子謬讚了!”

“而且,在下只爲生意,也只爲銀子……”

不等男子回答,洛雪隱又搭了一句:“還是先找大師傅來吧,我教,他做,若能入了老闆您的法眼,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談錢的事……”

彷彿洛雪隱的一針見血,對極了對方的胃口,屏風之後,忽然傳來一聲音低促的笑:“好,就依公子所言。”

一句話說完,只聽屏風之後傳來推動椅子的聲音,下一刻,細碎的腳步聲如雨落春筍般的響過,然後,一襲如雪的白衣,從寬大的屏風之後,慢慢地走了出來。

摺扇在手中轉了個圈,洛雪隱已隱隱的不耐。她擡頭,再想說什麼時,忽然之間,就覺得目眩神移。

收放式的屏風,被一寸一寸地收起,敞開的窗口,將先前被屏風遮擋的光線,無一遺漏地灑落。

隨着日光佈滿整個角落,那光的源頭處,一身白衣的年輕公子,逆着日光,正一步一步地向洛雪隱走來。

日冕彷彿一個巨大的光罩,帶着午後刺眼的光芒,將他完全籠罩,而他的人,更象是九天之上的仙人,踏波凌雲,冉冉而來。

近了,再近了。

洛雪隱終於看清,滿屋的綠色映襯裡,翩翩而來的年青男子,只一個出現,就掩蓋了天地萬物所有的光輝。

只見他發似潑墨,眉如遠山,鼻若懸膽,刀削似的薄脣輕輕地抿着,因爲帶着一抹笑的緣故,兩個深深的酒窩,彷彿還帶着濃濃的醉意,哪怕只看上一眼,就會隨之沉淪。

而他形態清瘦,氣質優雅,單看那仿若踏在雲端上的腳步,不論怎麼看,都是一位謫仙般的公子。

年輕的公子含笑站在洛雪隱的對面,然後靜靜地望着她,彷彿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出來。

洛雪隱的驚詫,只是一瞬。具體地說,當她看出那位年輕公子眸子深處的淡然和冷意時,所有的驚豔,都已消失。

她是喜歡美男不錯,可是,對於那種自以爲是的孔雀男,卻向來是敬謝不敏。因爲那些男人的身邊,通常不需要女人,他們只需要一面鏡子,然後每日望着鏡中的自己,對鏡自憐,就可以安度日月。

洛雪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天生就得到老天的厚愛。

他們或丰神如玉,或聰明絕頂,或家財敵國,或者清高孤傲。那些,在衆人的眼裡,都是踩在雲端的人物。

可是,那些人,也通常都是無心的人。

因爲,他們有着得天獨厚的驕傲的資本,再加上衆人的吹棒,漸漸地感覺到身邊的人都跟不上自己的步伐,漸漸地,他們就將所謂的平常心拋下,漸漸地,就真的將自己,和神類媲美……

可他們並不知道,或許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從雲端跌落塵埃,通常只要一瞬間的距離……

而洛雪隱生平最看不上的,也就是這種人。

年輕的白衣公子淡淡地笑着,對着洛雪隱伸出手來:“在下寧軒,有幸見過公子……”

“在下湛八。”洛雪隱嫣然一笑,傾國傾城,然而,那樣的笑,卻未達眼底。然後,在寧軒還未作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她就輕輕地伸出了自己手。

那手,就在寧軒的指尖,可以觸到那隻剔透如白玉的手時。洛雪隱再微微一笑,伸出的手,驀地轉了個彎,再一次地,端起了放在一側的茶盞。

清涼的茶水灌入喉嚨,沁人心脾,洛雪隱復又坐下,將茶盞又一次放在了桌上,然後側過頭去,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麼,寧東家不坐的……”

被人忽略的手,很自然地收了回來,被洛雪隱小小地擺了一道的寧軒,忽然微微地笑了起來。

這一次的笑,不同於剛纔的淡然和溫和,深藏的涼薄和陰沉。這一次的笑,彷彿突破雲層的暖陽,雖然隱約,卻直溫暖人的心底。

這一次,和以往的敷衍不同,他的笑,是單純地爲了笑,而笑。

有多久了?他再沒有因爲笑而笑過?

很多年後,寧軒還記得洛雪隱當時的樣子。

那樣的一個女子,擁有着男子都無法匹敵的驕傲和高度。

午後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更襯得她膚色嬌媚,五官精巧。

可無論是誰,只要一眼看過去,都不能將她歸類於那種無才便是德的女子……是的,女子,閱人無數的寧軒只一眼望去,就知道那個端正地坐在桌旁的男子,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少女……

應該說,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漂亮,而且耐看。

她的鼻子很挺,她的眼睛很亮,無論是快樂的傾泄,還是簡單的漠視,都令人身不由己地追隨,而她身上那種穩重而且睿智的氣質,更是令人心折。

就象現在,一襲暗紅的她,身上彷彿還帶着遠處的煙塵氣息。可是,就是那樣的煙塵氣息,使人生生地從這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身上,品出了些微滄桑的感覺。

知道她用的是假名,隱約覺得她是意有所指。他開始想,若是那個人知道了,竟然有人用他的名字再加上個八字,還不氣暈了……

他忽然很期待,那個從來冰山一般的模樣,也會有一天,被人氣瘋了一般的樣子……

年輕的白衣公子再次笑了起來。淡若明水,燦如黃花。他說:“湛……公子,幸會了……”

湛公子,湛八公子……

“叫我湛八,就可以了……”彷彿很滿意對方的反應,那個“八”字從他的口中吐出帶了十二分的諷刺意味。洛雪隱忽然期待起來,若有一天淨水湛那個大壞蛋在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加了個“八”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嗯,那一定是非常精彩……

嘴角再彎了彎,閃出一個漂亮的弧形,洛雪隱點頭,然後放下手中的茶盞,擡頭,望着好看得連神靈都嫉妒的寧軒,再靜靜地笑了一下:“言歸正傳,我們還是先叫大師傅來吧……”

是的,她很趕,趕着賺錢,趕着將這筆生意敲定,當然了,更趕着離開這個自戀得可以的“謫仙”一般的公子……

人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她可不願意整天對着一張比女人更美的臉,自慚形穢……

當然了,藍埏比之寧軒,毫不遜色,只是,知道那是條蛇,再美也是蛋生的,可面前的這位,是生生的人類啊,和她一樣,是娘生的……

天,一個比女人都美的男人,只能說,老天太不給力。

寧軒倒是愣了一下。同時,也有些失望。他想,自己真情流露的笑,看在這女子的眼裡,卻原來,什麼都不值?

轉而,他又搖頭笑了起來,他在想什麼呢?

揮了揮手:“讓李師傅進來吧……”

李師傅聞聲推門,先來到寧軒的面前,跪下,規矩地對他行了個禮。而對於寧軒以外的人,哪怕是坐在寧軒對面的洛雪隱,卻似乎正眼都沒有瞧一下。

一心只爲主子,那叫忠心,可若眼裡只有主子,那就是敷衍趨勢之輩了……

李師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五官略肥,神情憨厚,想來是見到老闆的緣故,他的臉上還帶着笑,隱隱有些謅媚的味道。

洛雪隱斜眼望去,扯了扯脣,卻不說話。

寧軒早就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重又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卻也沒有半點表情的淡漠,他擡首,只望着靜品茶的洛雪隱一眼:“是這位……八爺有事找你……”

八爺,王八也,不知爲什麼,一聽到這兩個字,就會覺得賞心悅目。她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盞,一雙會說話的眸子,靜靜地注視着那位所謂的幸運樓大廚,溫言說道:“在下有一些家傳的菜譜,想借李師傅的手,製出一二,不知道李師傅願意否?”

洛雪隱“家傳菜譜”幾個字一出,李師傅的眼裡就閃出了光彩。他連忙換上一種口氣,點頭:“李某願意效勞。”

洛雪隱的眸子裡,有不明意味的諷刺一閃而過,她再笑,溫言說道:“那,有勞了……”

寧軒側過頭去,捕捉着女子眼眸裡每一個哪怕是細微的表情,當然也看到了一閃而逝的諷刺,然而,他只是笑,笑而不語。

這個女子,真的是很有意思,所以,他開始有點期待,以後的合作的日子……

……

一個時辰之後,洛雪隱告辭而去。

當然,此行滿載而歸的她,是笑着走出門口的。

西斜的日頭,給滿室的空蕩蕩的紅色桌椅,鍍上了層淡淡地,金色的光輝,那樣眩目的色彩,再投射到一臉明媚笑意的臉上,生生地晃花了某人的眼睛。

一腳踏在門外的她,一邊眯起眼來,開心地笑着,一邊拱手,和門裡的寧軒告辭:“那個,後會有期了啊……”

真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幾個寧軒平時吃慣,李師傅煮慣的招牌菜,在經過洛雪隱仔細地聽完他平時的泡製手法之後,只簡單的指點了一、二,可是,再上桌以後,寧軒一嘗之下,筷子就頓住了。

他側過頭來,仔細地品嚐着,眉間淡定自若沒有一絲波動。

然後,他將放下的筷子,又再拿起,四個小菜全部都嚐了一口。再擡起頭來時,眸子裡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靜靜望着洛雪隱,雲淡風輕地問了一句:“你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什麼漫長過不知結局的等待。這是洛雪隱此時最深的體會。

自從菜上桌,寧軒開始品嚐,她就一直緊張地在等,手心不由地握緊,只覺得汗水都要冒出來了。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嘗試。而這一種嘗試,將代表着她是能依靠自己所學到的知識,在這個陌生的異世裡,打開一條全新的路子,然後將這條路,演變成可以四通八達的路子。

幸運樓的大廚,手藝自然無可厚非。只是,能是否完全領會她的意思,卻也是未知。所以,寧軒在試菜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多年之後再想起,她仍然覺得好笑,當然,也只是一笑置之。可那時,她忽然有點害怕,怕自己的創意被寧軒否定,更怕自己調製出來的口味,不適合這些古人的口味。

於是,在捕捉到寧軒的眼裡,第一縷肯定時,洛雪隱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

財源不盡,滾滾來!

寧軒的問題,洛雪隱不答反問:“寧公子,這菜比之以前,怎樣?”

說這話時,她充滿期待地望着寧軒,只覺得兩眼都在發光,此時,她更恨不得撬開寧軒的口,讓他說出自己想要聽的話來。

不愧是幸運樓的主人,明顯地知道做生意的關關卡卡,所以,在明顯地看到洛雪隱眼裡的急切時,寧軒卻故意賣開了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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