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隱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跌落在地。她站在溫暖如春的房間裡,呆呆地望着那個大醉初醒的人對着她伸出手來,滿腹的悲哀和痛盡數化爲烏有……
是不是,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是不是,這就是她宿命裡的詛咒?
洛雪隱忽然覺得無法呼吸。
“女人……”過了良久,那個人離開了她的身體,將一件厚厚的大衣包括在她的身上,然後拉着她的手來到桌前坐下,然後將一杯滾燙的熱茶放在她的手裡。
已經發麻的指尖,早已開始融化,可是,那指尖卻是刺痛的,洛雪隱握着那滿杯的茶,一個不留神,滿杯的茶,就朝着她的身上傾去。
烈昊天眼疾手快,將茶杯一拂,半杯的茶倒在他的身上,另外半杯“啪”的一聲,跌倒在地。
“女人,怎樣,燙着沒有……”烈昊天急急地執起洛雪隱的手,翻看了半天,這才蹙眉:“哎呀,我忘記了,你不是常年都生活在塞外的人……”
我忘記了,你不是常年生活在塞外的人……
烈昊天的話,又令洛雪隱開始失神起來。
她本來是想要質問他的,可是,一陷入他的柔情之中,便無法自拔。就好象此時,理智提醒她,要離開這個危險的人,可是,她的手卻還握在他的大手裡,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洛雪隱忽然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頭頂的人,聞聲垂頭,望着她的眼睛,輕輕地問道:“怎麼,不開心了……”
洛雪隱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眸子裡說不清是哀傷,還是喜悅。她只是靜靜地望着他,彷彿想要看到他的靈魂深處去。
“你是在怪我自作主章麼?”烈昊天望着洛雪隱的眼睛,輕聲問道。
洛雪隱沒有說話。只是,眼裡的掙扎,卻令人心疼。
“那一封和談書,是在你離去的當晚發出的……”烈昊天望着洛雪隱因爲溫暖而漸漸紅潤起來的臉,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懷裡,將她的整個人都攏在懷裡。然後,將頭放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摩挲,輕輕地,就在她的頭頂嘆息:“那一晚,你被人救起,離我而去,我纔開始發現,你在我的心裡,是紮了根一般的存在。每一想到你的決絕,每一想到你的痛,我就不能自己。於是,我連夜致書信給父皇,說明自己的意思。父皇年邁,漸漸有了隱退之心,而眼下,冰雪封頂,聽到我如此,也就依了我……”
事情的背後,當然不是烈昊天的的輕描淡寫,事實上,遠征在外的他,想要給父皇傳遞書信,都已變得十分艱難,還好的是,他早在出發之前,留了後着,再加上迷惑他人的視線,那一封奏摺,才輾轉地傳到了烈焰帝王的手裡。
而事實上,自從烈昊天離朝。又一股早已存在的勢力,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本來,那樣的人,烈昊天也沒有放在眼裡,那樣的心,他也並不在乎,可是,此次北上,那人竟然連番侵擾,就連洛雪隱都差點遭其毒手,所以,烈昊天開始真正地重視起來,並早已開始暗中佈置,以望在各談之期,引蛇出洞,打其七寸。
烈昊天當然不知道,在他積極備戰的時候,對方的矛頭指向的,仍然不是他,而是他最在乎的女人……
而他,則爲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當然了,洛雪隱更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早已身陷在別人的算計之中,此後,一步錯,步錯,一直錯到難以挽回……
“女人,我離不開你,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你……”烈昊天輕輕地撫着洛雪隱的背,將她重重地壓在心口,感受着她有規律的心跳,漸漸不能自己:“你就是我的詛咒,我的剋星,一想到可能從此就看不到你,或者將永遠被你仇視,我的心就彷彿撕裂一般的難受,所以,我下定決心,要你……”
他想要她,想了很久,他想留住她,不惜一切。可問題是,事情永遠都不會朝着我們想的方向去發展,就好比此時,這個女子,有她自己的堅持,有她自己的驕傲。也有着她自己的顧慮還有爲難。
那樣的林林總總,烈昊天都瞭然於心,可是,情有獨鍾,就在於這個“獨”字,烈昊天平生第一次爲了一個女人折腰,爲了一個女子,開始不斷地放棄自己的原則……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此時的烈昊天,擁着佳人在懷,心裡,有什麼,在不住地喧囂。身體中,有什麼不停地在衝撞,彷彿要生生地衝出他的身體。他再一次抱緊了懷中的人兒,不斷地親吻着她的髮絲,她的額頭,直到欲罷不能。
“女人……我想你……”終於,一聲shen吟,無可抑制地溢出喉嚨,烈昊天在無形的掙扎之中,汗水幾乎溼透了衣背。
可是,他不敢枉動,也不能枉動。這個女子,有着旁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以及驕傲,她有她的原則,有她的顧慮,他不能,又好象前次一樣,因爲一時的忍不住,再傷害了她,也痛了自己……
烈昊天的聲音極低,低且溫和,他娓娓而談,那聲線,那語調,彷彿炎炎夏日裡一泓清冽有泉水一般,清涼而且清澈。感覺到有溫暖,甚至熾熱,從後背處傳出,帶着幾分的溼潤,洛雪隱這才感覺到,身邊的人兒,衣衫幾乎溼了一半。
當然知道對方在隱忍什麼,洛雪隱動了動身體,想要掙脫,可是,身後的手,卻在她移動之前發力,然後發出低低的警告:“女人,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