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平淡的拍掌聲,隨即衆人的目光落在瞿之卿身上。
“好一齣自導自演的把戲,實在讓人歎爲觀止。”
瞿之雅冷眼看過去,她知道瞿之卿一定會有所掙扎,只是她準備得十分充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他有翻身之地。
瞿之卿將桌上的資料推向中心,懶洋洋地說:“一句話,全部都是假的。”
瞿之雅拍案站了起來:“你當我們是傻子?誰會聽你一面之辭。”
“這些資料,你從哪裡找來的?”瞿之卿淡笑。
“你不必唬弄人,這些我都調查過,全部屬實。你想說這些都是我捏造的?讓其他人去查,一樣查得了。”瞿之雅鎮定道。
讓別人去查,就算困難,但有她手上的這些東西在,絕對能夠挖出蛛絲馬跡。更何況她手上還有人員名單,而那些曾經參於貪污賄賂的人她已經接觸過,可以肯定瞿之卿的事實。
“當然,你說的沒錯。哪個企業在作投資項目之時沒有接觸過受賄這一點?我不過在做所有人都做過的事情,你敢說你自己沒有做過?”瞿之卿不以爲意。“受賄這一點,早已經被我洗白,如今你私自挖掘出來,是打算舊事重提,不只陷我不義,更是陷整個瞿氏不義吧?”
“你不必反咬我一口,我拿得出這些證據,自然是做好了最大程度的保護,不會將瞿氏泄漏出去。”瞿之雅當然不會給他抓到把柄。“況且,現在是你吃裡扒外,將瞿氏的東西往外搬,私吞公款,用瞿氏的錢建立屬於你自己的東西!不僅如此,你爲了對付我,出賣瞿氏的利益勾結外人,難道爸爸還有理由留你嗎?”
此時,她將矛頭指向瞿鎮森。一切就讓他來定奪吧,她知道爸爸偏坦瞿之卿,可是這是爸爸一輩子的心血,恐怕再如何偏坦寵溺也不能這麼任瞿之卿糟蹋下去的!
瞿之卿道:“既然你要抓住這一點咬死我不放,那我也將不遺餘力地放手乾點什麼了。”
瞿之卿按下手機鍵,不久,阮鬱從外頭敲門而入,手中拿着一疊疊的資料,如同剛開始瞿之雅的助理那般。
瞿之雅冷眼旁觀,任阮鬱如出一轍地發放資料。而此時,她的案上放着同樣的一份資料。
她一打開來,雙眼怒睜。
怎麼可能!瞿之卿怎麼可能拿得到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東西?
其他股東面面相覷,因爲現在這一出與方纔瞿之雅那一出簡直如出一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剛剛那些矛頭直指瞿之卿的證據,現在名目改一改,變成了瞿之雅的了。
“你誣陷我
……”瞿之雅氣得渾身發抖。
“這應該由我來說。”瞿之卿清了清嗓子,“是你誣陷我。”
在瞿鎮森臥牀不起的這段時間,瞿之雅大肆收受賄賂,並將奧雅城這一項目一而再地打壓。不僅與部分建設人員關係密切,甚至還做出色誘之舉。
奧雅城被一再打壓之後,作爲瞿氏集團的重要投資項目的水韻軒華一度落入投資失誤、資金週轉不利,起用的都是她手下的心腹大將,肆意斂財。甚至因爲一名與她有些不光鮮關係的下屬私自捲走鉅額股券跑路讓她必須埋頭替他償還。
這還不只,瞿氏股券因爲瞿之雅竟被她私自變賣,正是爲了轉化爲流動資金在外建立屬於她自己的產業。
此處清清楚楚標明,瞿之雅動用瞿氏資源,在國外投資企劃項目,一直隱瞞瞿氏。
直到近期遭到外企攻擊,這纔將觸角收回國內。
“你說我私吞公款挪用瞿氏的錢?你說的是你自己吧?”瞿之卿慵懶地笑了笑,眼底的精光大作,“卿流是我一手建成的,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錢,用的是我手頭上的資源力量。我拿了瞿氏多少東西,那些都是老頭子白紙黑字籤給我的。你要是想,也可以跟他要,我無所謂。”
“至於我挪用的那些錢在外弄的東西,你可以問問他,到底是拿來幹什麼的。”這時,瞿之卿雙眼一轉,轉向瞿鎮森身上。
所有股東轉而看向瞿鎮森。從始至終保持沉默的瞿鎮森終於張開金口,淡淡地說:“那些不是公司的錢,是從我的私人賬戶轉過去的。”
“爲什麼!”瞿之雅猙獰眥裂。
瞿鎮森擡起頭看她:“你自己說,你爲什麼要整垮水韻軒華,還有奧雅城。”
“什……”瞿之雅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這怎麼可能,爲什麼?這明明是天衣無縫的事情,爲什麼他會知道?
“奧雅城估且屬於我留給之卿的,你私下有意見有動作我可以不管。但是水韻軒華呢?那是我那麼多年的心血,你怎麼可能這麼做?”瞿鎮森濃眉漸漸攏起,那雙眼審視般犀利地掃過瞿之雅。
瞿之雅抖如篩糠,咬着發白的脣瓣沒有說話。
她以爲這麼多年私下的動作沒有人知道,明明她已經掩飾得這麼好,可偏偏還是被瞿鎮森發現了,而且他居然聯合瞿之卿一起對付她!
如果他只是自己一個人對付她,她可以接受也可以忍受,可是他居然瞞着她,和瞿之卿兩個人在背地裡算計自己,那瞿之雅根本無法接受!
其餘股東聽得雲裡霧裡,現在到底唱的是哪
一出。明明是爲了公司的事,現在卻是窩裡反的瞿之雅大熱倒竈?
“爸,你怎麼可以聯合外人來對付我?”瞿之雅氣得大吼。
“什麼外人!之卿是我們瞿家的孩子!”瞿鎮森終於發怒了。
“不是不是不是!他算什麼!一個野種算什麼瞿家的人!”瞿之雅怒駁道,她捂着臉,雙眼通紅如鬼,惡狠狠地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自己!要不是你總是偏坦他,我怎麼會這麼做!”
這些年,她一直在擔心,擔心有一天她的地位不保,擔心總有一天瞿之卿會搶到屬於她的一切!那個野種,不配擁有這一切!
“所以你拿着瞿氏的錢去給你的情人填債,拿着瞿氏的錢去搞你自己的私人產業。你說我吃裡扒外?真正這麼做的人是你吧。”瞿之卿冷笑一聲。
“你閉嘴!”瞿之雅將她帶來的那些資料甩過去,“這些都是證據,你憑什麼敢說你真的沒有挪用一分一毫公司的錢?你敢說今天招標的不是你自己私下動用資金招標的嗎?怎麼?招標失敗吧?這些都在企劃之中,你以爲我會讓你成功投得嗎?”
瞿之雅大笑道:“我幹過的事你一樣幹過,別裝得自己清高得不行。這些都是我從你手下的人那裡親自奪得,你以爲會無證無據?”
隨即,瞿之卿露出一個令瞿之雅膽怯的笑容:“你說從我手下那裡拿的?哪個手下?”
瞿之雅暗暗剋制住慌亂,她不能因爲自己的底被抄出來就亂了陣腳,要死也要拉着瞿之卿一起死,反正兩敗具傷,誰也討不了好果子。
“元琬琬那個賤人是被你們藏起來了吧?你倒是養了些好下屬,一個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德行,被女人迷得昏昏沌沌。她一定向你求過情吧?你可知打從一開始她就是我安插在你身邊的細作?你就算對自己再有自信,你底下的人又有哪個有你一半的狡猾清醒?是那個女人從劉洪暉手上弄到手的資料!從一開始你手底下的人就落入我計劃之中!你逃不掉的!”
“我有說我會逃嗎?”瞿之卿冷冷一笑。
瞿之雅一震。
“洪暉啊,那個臭小子我一定要拎起來抽鞭子,省得一天到晚讓我給他拾漏。”瞿之卿無所謂地攤攤手。
他的態度惹毛了瞿之雅,她怒極反笑:“你以爲你還有機會嗎?你手頭的企劃一旦公開,奧雅城將全部毀於一旦,你手上將一無所有。”
“我不是還有瞿氏,還有水韻軒華嗎?”瞿之卿嘲諷道。
瞿之雅瞪大雙眼:“我不會給你的……”
“這恐怕可由不得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