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葛城一下子熱鬧起來了,這全得益於女神醫南宮翎的到來。
所有的人都刻意忽視這南宮翎是天倫公主的這個事實,在他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眼裡,只要有衣穿,有飯吃,就是最大的滿足了。
生老病死都是人們不能避免的,對於這些沒用雄心壯志,又不打算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能夠一生平凡健康的度過就已經足夠了。
臨江館是葛城最大的酒樓了,如今也隨着南宮翎的到來愈發水漲船高起來。
女神醫必須要吃得好住得好!首選臨江館!
因爲南宮翎的到來,本來已經要退房的人也紛紛改了主意,打算在臨江館多住幾日,似乎靠得近一點,都能讓他們無病無災一樣。
往日裡臨江館就已經很忙碌了,如今的臨江館更是連飯菜都供應不上了,越來越多的人涌入,就是柴房都注滿了,一個單人房間不得不改成雙人房間來招待。
其實也就是在那一間房間裡多放上一牀被褥就算一間屋子了,還有不少,自己扛着鋪蓋,順情說上幾句好話,大家賴在一起打地鋪。
黑袍白袍跟在南宮翎身後也接受了不少人的膜拜,甚至有人還在他們的懷裡偷偷塞了一些金葉子,只求在神醫面前留一個好印象。
“翎兒好高調啊。”一路跟在南宮翎身後的司徒綺月一行也來到了臨江館,百姓們如此聲勢浩大的去迎接一個女人,這讓蕭弘文微微有些不爽,不過很快他就覺得了不對勁。
司徒綺月點點頭,“她是鄰國公主,卻在大周長大,如今這般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蕭弘文抿脣,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司徒綺月也只是覺得他沉默了一些,並沒有多想。
臨江館裡,黑袍白袍有些不樂意了。
“公主,我們這麼聲勢浩大的出現,到時候影響了計劃怎麼辦?打草驚蛇怎麼辦?”黑袍脾氣火爆,按捺不住就問了出來。
南宮翎頭也沒擡,自從她進了房間,就開始拿着手上的醫書看個不停,雖然她偷龍換鳳將林子墨帶了出去,但是林子墨一口心氣將散,這是任何良藥也治不好的。
儘管她已經將林子墨弄成了假死狀態,但是她卻知道這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一旦藥效過了,那麼林子墨面對的就只有兩條路。
要麼即刻死去,要麼再也醒不來,不管哪一種都不是她樂意見到的。
“那你們想怎麼辦呢?”
看到南宮翎這懶洋洋的樣子,黑袍就忍不住發怒,但是卻被白袍拉住了,“公主莫怪,他這個人就是脾氣急了一些,我們只是不明白,如此慢慢行路,何時才能找到蕭弘文。”
“你知道蕭弘文在哪裡?”南宮翎瞥了一眼。這兩個人好煩人,她還要研究醫術呢!
“呃,不知道。”白袍被嗆住。
“既然我們不知道蕭弘文在哪裡,那麼就只好讓他知道我們在哪裡好了。”
“可是公主,這不太好吧?”
“難道你告訴了他,本宮要害他?”
白袍連忙搖頭,這帽子扣得太黑了一點吧。
“既然沒有,那他有什麼理由不來找本宮,在他大周的地盤上,本宮鬧得沸沸揚揚,作爲一國之君,有什麼理由不關注呢?”南宮翎強忍着耐心煩解釋完畢,揮了揮手,“如果你們沒有更好的提議就下去吧。”
黑袍白袍面面相覷,十分委屈,有這個想法也沒有告訴他們啊,害的他們跟着瞎操心!
兩個人一消失,南宮翎整個人就癱軟在了椅子上,低語了一聲,蕭弘文,你不會這麼傻吧。
蕭弘文當然沒有這麼傻,他早就帶着司徒綺月離開了葛城,一路趕往了京城。
雖然葛城這裡鬧得很壯觀,但是和京城的緊急狀況來說,那就不算什麼了,他要儘快趕往京城去主持大局。
一路之上,他們風餐露宿,日以繼夜的趕路,京城越來越近。
只是不知道爲何,卻遇到了兩撥殺手,雖然都被打退,但是卻能看出對方實力仍在,如同跗骨之蛆怎麼也甩不掉。
眼看就要到京城了,蕭弘文決定將這隱患直接消滅在城郊。
至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司徒綺月則是想和蕭弘文分頭進入京城,她不會武功,面對殺手這個情況,除了添亂實在沒有什麼建樹了。
“不行!我不同意!”一間破廟裡,司徒綺月剛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就被蕭弘文拒絕了。
司徒綺月翻了一個白眼,目光落在蕭弘文染血的手臂上,“不同意?那麼下次就不是劃傷這隻手了,而是你將變成有史以來最傻的獨臂皇帝!”
“我!”蕭弘文氣急,不就是那天有一把刀正衝着司徒綺月砍來,他一把攬過司徒綺月的身子,而沒有防備的手臂被砍了一刀嘛。
這有什麼,他帶兵打仗的時候,受的傷多了去了,這都是小菜一碟,根本沒有值得大驚小怪的。
“你什麼你啊?你有沒有想過這殺手是哪裡來的?我和他們苦大仇深嗎?”司徒綺月問道。
蕭弘文踱着步子,望着外面天空飄飄灑灑的雪花。
距離年關也就只有幾天了,天公作美,又降冬雪,正所謂瑞雪兆豐年,但是卻在距離京城不足百里的時候遭到了數次的刺殺。
這些人每次出手的目標都是他和司徒綺月,這就不能不引起蕭弘文的防範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但是我卻肯定他們知道我們的身份,而且敢這麼明目張膽,一定蘊含了極大的陰謀。”蕭弘文語氣沉重,只不過嘴角卻揚起一抹微笑。
對他來說,這種刺殺反而引發了他骨子裡的一絲好戰的因子。
司徒綺月有些無語,都被別人追殺的這麼慘了,蕭弘文竟然還有心思笑。
“所以,如果你一個人離開,很危險。”
重點原來在這裡。
司徒綺月一愣,沒有想到蕭弘文竟然如此關心她,這個一向在高調和低調間徘徊的男人讓她有些懵了。
“怎麼了?我知道我的美貌你一直抵抗不了,但是你也不用這樣看起來沒完沒了。”蕭弘文順手將司徒綺月攬在懷裡。
兩個人絕色的容顏在破廟中卻沒有絲毫被掩蓋的感覺,反而在飄飄雪花的陪襯中更顯得氣質超絕。
“是啊,我只有看見你,纔有了自信。”司徒綺月順勢踩了一腳。
蕭弘文嘴角一抽,連忙說道:“哪裡,哪裡,我的皇后可是天下第一才女兼美女啊!我自然是比不上,但是這天下間也只有我這第一美男子才配的上啊。”
“……”司徒綺月嘴角一抽,面對臉皮如此厚的男人,她還能說什麼?
這些日子,蕭弘文對她的點滴關懷,她都銘記在心底,那淺淺的溫柔一直包圍在她的心裡。
雖然晚上的時候,蕭弘文也常常抱着她入睡,卻並沒有強迫她,司徒綺月知道因爲她懷有身孕的原因,但是也覺得讓一個男人如此隱忍,有些過分。
最重要的是,司徒綺月現在已經混亂了,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那一夜的事情,她實在回憶不起來,甚至她都覺得是不是在做夢。
在聽說蕭弘文將三王府全部滅門之後,司徒綺月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知道真相的沈夢瑤已經死了,那麼還能有誰知道呢?
也許陳芳雲?
亦或者陳家父子?
面對這個問題,司徒綺月很矛盾,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蕭弘文說,不過蕭弘文卻也不問,就好像兩個人都刻意迴避着孩子這件事一樣。
“蕭弘文,你的白髮……”司徒綺月趴在蕭弘文的胸膛,手指輕輕捲起那些已經變白了的髮絲,慢慢的在手上打着卷,溫柔至極。
俊美的容顏,白髮如雪,蕭弘文如雕刻過的臉部線條慢慢融化在司徒綺月的柔情中,只是一個笑臉就漾起兩個淺淺的酒窩,爽朗的笑了笑,“這樣,走在人羣裡,你就不怕把我弄丟了,這麼明顯,只要一眼,就知道我在哪裡。”
“可是你知道我在哪裡嗎?”司徒綺月突然壞壞的一笑,從蕭弘文的懷裡掙扎了出來。
不過她再快也快不過蕭弘文,一把又拉了回來,“當然知道,我早就在你的身上栓了繩子,你走到哪裡也休想把我甩下。”
話一出口,兩個人頓時都愣了,視線膠着在一起,誰也不再說話。
廟外不斷吹進冷風,拍打着破陋的門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雪花偷偷鑽了進來,似乎也被那突然傳出來的情話吸引住了。
輕輕的,低下了頭,蕭弘文直接吻在了紅脣之上,細細碾壓,慢慢品嚐,香甜的口感刺激着他想要更進一步。
但是他只是將眼前的女人輕輕摟在了懷裡,兩隻手輕輕愛撫着,並沒有再多索取一分。
他有他的顧慮,他怕他會傷了她。
良久,司徒綺月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他只是淺淺的吻了她,是不是在介意?
手慢慢滑到了小腹,這裡還有一個莫名而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