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悅真人和梵‘玉’真人的死,在攬月莊曾經掀起滔天的風‘波’。兩位‘女’散仙受命外出採‘藥’,便再也沒有歸來,後來攬月莊的人曾經到採‘藥’的地點親自查看,卻只發現了兩位‘女’散仙的貼身衣服、佩飾等,人卻不見了。攬月莊內部爲此爭論不休,有說兩位‘女’散仙被殺了的,有說她們被人擄走的,反正不管怎麼着,兩‘女’遭遇不測,那是一定的。
攬月莊實施的涅槃計劃干係重大,乃是逆天之舉,兩位‘女’散仙不管是失蹤還是死亡,相比起涅槃計劃來講,都是小事,攬月莊的人更擔心的是他們的涅槃計劃會不會藉由欣悅真人、梵‘玉’真人的口泄‘露’了出去。
其實,攬月莊上迄莊主皇甫伯鴻,下至每一位參與此計劃的散仙,無一例外,全都低估了仙帝的智慧和其對修真界的監控力度。仙帝或許不會‘花’費力氣去監控修真‘門’派、家族,但是修真界的某些重點人物還是會受到仙帝關注的。仙帝其實也不需要做什麼,只要端坐在仙帝宮中,把每一位初升仙界的仙人召到仙帝宮,面談一次,就能知道不少修真界的情報,甚至於這種面談都不需要他親自出面,自有無數的仙人爭先恐後的爲仙帝出力。
皇甫伯鴻自以爲得計,卻不知道四千五百年前就被仙帝注意上了,派出了他的親兄弟浚渝真仙對其就近監控。直到現在,攬月莊上上下下也僅僅是知道星月莊的存在,知曉星月莊的莊主和皇甫伯鴻乃是親兄弟,至於浚渝真仙堂堂金仙爲什麼會跑到這一界,就沒有人瞭解底細了。
如果說攬月莊對廣恩星的監控是比較嚴密的,那麼攬月莊對攬月城的監控就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做爲攬月莊的附屬城市,攬月莊的一多半的居民都能夠和攬月莊扯上關係。在靈豆人把青林‘交’給他的東西典當出去之後,攬月莊的人馬上就注意到了靈豆人,並開始展開對靈豆人的布控。
青林剛開始擁有靈豆的時.候,就開始將之運用在監控之上,故而青林對監視和反監視擁有着極爲豐富的經驗。他在把靈豆人黃義派遣出去的同時,還指派了幾個靈豆飛蟲、靈豆鼠等之類不引人注目的靈豆獸暗中對靈豆人周圍進行監控,時間不長就甄別出了攬月莊進行監視的幾個人員。
這幾個人員都是小嘍囉,不是什.麼大人物,更不是青林希望可以見到的師兄段‘玉’。顯然,攬月莊上下還在琢磨、懷疑,並沒有下定決心採取行動。
青林盤算了一下,又暗中指使.黃義再次到另外幾個當鋪,將幾件得自於梵‘玉’真人和欣悅真人的物件,當了出去。如此一來,攬月莊的人再無任何懷疑,靈豆飛蟲跟着攬月莊的探子,追蹤到了他們的上司,一步一步的往上跟蹤,最終見到了負責此事的攬月莊內院主管,皇甫瑾梅,也就是所謂的大小姐。
皇甫瑾梅乃是三劫散仙,她的夫婿泓俊真人乃是.二劫散仙,夫妻兩個聯手,掌控了內院相當大一部分實權,內院之中唯一能夠約束到皇甫瑾梅夫妻的也就是她的二妹皇甫瑾蘭了。不過在梵‘玉’真人、欣悅真人神秘失蹤這件事上,姐妹兩個顯然持有相同的意見。其實一直以來,姐妹倆也鮮少意見相左的時候。
“派人,馬上調集人手,對那個典當兩位仙友的人實.施抓捕,一定要從他的口中撬出來幕後黑手是誰?”皇甫瑾梅‘玉’面生霜,聲音也是極其的冷冽。
泓俊真人忙道:“梅梅,你先不要急着抓人。你難道.不覺得那個人的做法有點不正常嗎?現在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兩位仙友一定是出了事,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雖然說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是做出這件事的兇手肯定是知道的,他明知道兩位仙友的身份,還敢動手,如今又拿着兩位仙友的貼身物件,到咱們攬月城典當,這擺明了就是對咱們攬月莊的挑釁。咱們一定要慎重行事,不可魯莽,免得中了對頭的圈套。”
皇甫瑾梅冷靜.一想,“夫君言之有理。不如這樣吧,咱們多派幾位仙友出去,領隊的就選大嘴真人吧,他對梵‘玉’真人的心思,只要是個人都看的出來,梵‘玉’真人出事,最着急的就是他了。再說大嘴真人乃是四劫散仙,不管是咱們攬月莊自己培養的仙友,還是咱們攬月莊邀請來的仙友,大嘴真人都算得上修爲比較高的,比較拔尖的了。由他帶隊,咱們完全可以放心了。”
遠處監視着這一切的青林,心裡面咯噔一下子,四劫散仙是什麼概念,青林大概也有個底細,至少八個仙級靈豆人之中修爲最高的金大,單打獨鬥的話,也不是大嘴真人的對手,哪怕是兩個仙級靈豆人聯手,也不一定能夠和大嘴真人打成平手。
如果攬月莊的人由大嘴真人帶隊,然後再‘弄’幾個散仙出來,幾個人合力,青林還真的沒有好的辦法可以對抗。即便是其中有段‘玉’,想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和段‘玉’取得聯繫,還是比較困難的。
青林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如今黃義已經引起了攬月莊高層的注意,繼續留在攬月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而且一旦發生衝突,攬月城這樣的環境,根本就不利用青林。
青林馬上指令黃義疾速轉移。黃義的動作馬上被人反饋到了攬月莊,皇甫瑾梅夫妻沒有絲毫的猶豫,馬上指令大嘴真人立刻出發。
大嘴真人心急如焚,他的形象不太好看,好不容易纔碰到一個梵‘玉’真人對他有那麼點意思,結果剛剛取得一點進展的時候,梵‘玉’真人就突然失蹤了,生死未卜。大嘴真人怎麼能夠不着急?當他得知有人典當梵‘玉’真人的貼身物件的時候,大嘴真人差點跳起來,他恨不得把兇手一點一點的捏成碎末。
五位散仙從攬月莊衝了出來,不緊不慢的跟蹤在黃義的身後,他們還打着如意算盤,希望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偵查到黃義的上線是誰,究竟受誰指示。
五位散仙之中並沒有段‘玉’,青林實在是沒有心情和他們周旋,於是就兜了一個圈子,把黃義重新變回爲一枚黃豆,藏身於‘亂’草叢中。
大嘴真人等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黃義竟然是一顆豆子,他們還以爲黃義用了一種秘法隱藏了起來,或者是躲避在了比較隱蔽的地方。於是,五位散仙就在黃義消失的地方及其周邊區域展開了大規模的搜索。可想而知,他們會迎接到什麼樣的結果。
引蛇出‘洞’,這一招還是生了效,但是效果比沒有青林想象的那麼理想。青林想了想,決定擴大引蛇出‘洞’的範圍,把更多的散仙引出攬月莊。
青林撇開了大嘴真人等五位像沒頭蒼蠅一般‘亂’撞的散仙,從天字空間中調集了幾個老練的靈豆人出來,分散到距離幾個攬月城比較近的城市之中,分別到當地的當鋪之中,典當梵‘玉’真人、欣悅真人的寶貝。有青林居中遙控,幾個靈豆人踏入當鋪的時間,基本上在同一個時間。
攬月莊依舊在比較短的時間內,受到了消息。皇甫瑾梅夫妻、皇甫瑾蘭三位攬月莊內院的掌控者,對此事相當的震怒,認爲攬月莊的尊嚴遭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挑釁。他們三個做出了一致的決定,向莊主皇甫伯鴻做出彙報。經過皇甫伯鴻同意之後,攬月莊一次‘性’就派出了將近二十位散仙,分成四隊,加上大嘴真人那一隊,一共五隊人馬,分別奔赴發現蹤跡的城市。
時刻都停留在攬月莊內部監控的靈豆飛蟲在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傳遞給了青林。青林欣慰的獲知段‘玉’就在這幾隊人馬之中。青林悄悄的追在段‘玉’所在的隊伍之後,準備着尋找機會和段‘玉’取得聯繫。
段‘玉’所在的隊伍追蹤的是黃智,他也是最早追隨青林的靈豆人之一了,堪稱是青林麾下的元勳級別的人物了,限於天賦,黃義、黃智、黃信等靈豆人的修爲早已經陷入到了停滯的狀態,但是他們的智慧、做人處事的能力卻在不斷的增長之中,這也是青林敢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兄弟辦理的重要原因。
青林暗中指派黃智暫時不要離開城市,要在密密麻麻如蜘蛛網的大街小巷裡面轉悠,‘逼’着段‘玉’所在的隊伍分頭行事,對黃智展開圍堵。
對青林的指令,黃智自然是不折不扣的執行。他事先已經購買了一張所在城市的詳細地圖,憑藉着這張地圖,黃智開始在各種各樣的街道、巷道、衚衕裡面兜起了圈子。負責追蹤黃智的幾個散仙都不是本地土生土長的,甚至連一個廣恩星人都沒有。很快,他們就被轉悠‘迷’糊了。
散仙們商量了一下,便決定分頭行事,圍堵黃智。通過靈豆飛蟲的眼睛,青林看到了段‘玉’負責圍堵的路線。等到散仙們分開之後,青林連忙‘逼’近段‘玉’,他此時不敢和段‘玉’產生直接的接觸,走到距離段‘玉’不遠的地方之後,青林將準備好的一塊傳訊符打了出去。
師兄弟兩個之間的距離連五十米都沒有,兩個人又都在大街上,沒有誰注意他們。很順利的,段‘玉’收到了青林打出的傳訊符。
青林在傳訊符中留下的內容很簡單,只是告訴了段‘玉’他是青林,讓他想辦法找個機會到北城‘門’外一趟,他有非常要緊的事要和段‘玉’商談。
傳訊符打出去之後,青林就讓黃智躲了起來,一枚黃豆能夠什麼吸引人注意的地方,段‘玉’他們的搜索自然是無疾而終。
幾位散仙湊到一起,決定在該城蹲守,並讓該城的城主張貼公告,通緝典當散仙寶物的神秘人。段‘玉’自告奮勇的前往北城‘門’,其他幾個散仙,分別挑選了東城‘門’、南城‘門’和西城‘門’。
青林好不容易和段‘玉’見面了。
“師兄,你不能再繼續留在攬月莊了?攬月莊對你而言,已經變成了奪命魔窟,你再繼續留在攬月莊,就只有死路一條。”時間緊迫,爲了減少暴‘露’的機會,青林不得不開‘門’見山。
“你是青林?哎呀,師弟,你怎麼又來廣恩星了?你不要命了。”段‘玉’在收到青林的傳訊符之後,就已經心急如焚了。皇甫伯鴻和浚渝真仙這一對親兄弟不對付,好似生死仇人一樣,青林做爲浚渝真仙的下屬,一旦被攬月莊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青林急道:“師兄不用替我擔心,我既然敢來廣恩星,自然有脫身的辦法。倒是師兄你,還是趕快離開廣恩星吧。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跟着我去金仙星,要是不願意,也不能夠在廣恩星繼續呆下去了。師兄,我收到了極爲可靠的情報,攬月莊已經煉製了一枚所謂的涅槃丹,他們所選定的試丹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呀。據我所知,那枚涅槃丹十有八九也是個失敗品,服用下去之後,吉凶難料,‘弄’不好連小命也得搭進去。你拋開驚天派,從遙遠的觀婁星跑到了這裡,可不是讓人逗着你玩的。師兄,快走吧。”
段‘玉’目瞪口呆的看着青林,“師弟,你可真是讓我太驚訝了。攬月莊內部試製出來涅槃丹,也就是最近一兩天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青林心急如焚,“師兄,現在不是深究這些事情的時候,你現在只需要考慮是跟着我離開廣恩星,還是自己走?”
段‘玉’搖了搖頭,“青林,謝謝你的好意了。我自從決定加入到攬月莊之後,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便是豁出去‘性’命不要,我也要力促皇甫莊主的雄心壯志可以變成現實。涅槃丹煉製出來,肯定是要有一個試丹人的,是我還是別人,並不重要。另外,我覺得選上我,是我的榮幸。誰也不敢拍着‘胸’脯說涅槃丹一定無用。試想一下的話,如果涅槃丹有用的話,我豈不是賺了,我可就搶先體驗到涅槃丹的好處了。”
青林說道:“師兄,你就不要再幻想了。我剛纔說了涅槃丹十有八九是個失敗品,這可是欣悅真人親口說的。還有啊,你知道嗎?欣悅真人早就對你懷恨在心了,上次你跟着她一塊兒到五毒莊,沒有能夠把五種靈物採集完全,欣悅真人就對你極爲不滿了,後來又發生了幾件事,導致欣悅真人恨不得你永遠從她的眼前消失,於是她主動找到了皇甫伯鴻,力推讓你成爲涅槃丹的試丹人。師兄,欣悅真人的修爲可比你高多了,她在攬月莊內部,地位應該也比你高出不少,如果涅槃丹真的有用,或許咱們這麼說,涅槃丹有用的可能‘性’要大於無用的可能‘性’的話,欣悅真人會把這樣一個機會讓給你嗎?那個瘋婆娘不哭着喊着把這次機會搶到手裡面纔怪呢。師兄,你就聽兄弟一聲勸,走吧,跟我走吧,離開攬月莊這個是非之地。你也想一想,古往今來,有多少才智能夠和天比肩的高手,他們都沒有辦法解決散仙劫的難題,你們又怎麼可能呢?不要再心存幻想了,你要是覺得苦不堪言,咱們可以一塊兒合計一下,另覓良策纔是。”
段‘玉’搖了搖頭,“你就不要再勸我了,任你說破天去,我也不會離開攬月莊的。你不是散仙,不知道散仙的苦,我們之間在這一點上,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先不說涅槃丹的試丹人是不是我,即便我真的被選爲了試丹人,而且欣悅真人也在這件事中,動了手腳,我也願意成爲第一個服用涅槃丹的試丹人。哪怕服用涅槃丹之後,變成了廢人,甚至是死人,我也不會後悔。好了,青林,你走吧。就像你說的,攬月莊乃是是非之地,你繼續留在廣恩星,對你沒有什麼好處。以後,你最好不要再踏足廣恩星一步。免得被攬月莊的人發現。”
說完,段‘玉’轉身就走。
“師兄,師兄……”青林想大聲喊,卻又怕驚動了別人,只好眼睜睜的看着段‘玉’離開。
看着段‘玉’遠去的背影,青林心中被辛酸填滿。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才和段‘玉’碰上了面,可是段‘玉’依舊是一副牛脾氣,死活不肯跟着他離開廣恩星。顯然,青林如果沒有想出來一個能夠替代涅槃計劃的方案的話,是不可能打動段‘玉’的心的。那種規避散仙渡劫之苦的渺渺希望,甚至超過了他們對生的渴望,這是段‘玉’的心思,也是許許多多和段‘玉’一模一樣的散仙的共同心思,更是皇甫伯鴻藉以實現自己野心的憑仗,只要有涅槃計劃這個大旗在,只要涅槃計劃一直能夠持續不斷的被推進下去,幾乎就不會有散仙主動脫離攬月莊,甚至會有更多更好的散仙集中到攬月莊之內,聽從皇甫伯鴻的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