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柳管家看了半天,看得慕容蘭馨臉紅心跳的,柳管家卻好似感官失調一樣,完全沒有任何不妥。終於,慕容蘭馨敗下陣來,輕咳兩聲,露骨地轉移着話題。
“柳管家,你可知京都附近哪兒有祈福的寺廟?我想去爲王爺祈福禱告,保佑王爺可以早日平安歸來。”慕容蘭馨連藉口都找得冠冕堂皇,如果柳管家這樣還阻止她的話,那麼這個人絕對帶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進入王府的。
柳管家略感驚訝,看樣子是沒想到慕容蘭馨竟會說這樣的話。略微思忖了下,便回答說:“京城南郊十里坡附近有個崇恩寺,王妃若是想要祈福的話,容屬下回去稍加安排,大概明後日便可啓程。”
慕容蘭馨有些失望,也有些難以置信。只不過是去去寺廟、拜拜佛而已,竟然還要準備那麼久!眼下還不到午飯時間,既然已經出了府,難道就不能順便去趟南郊嗎?
大戶人家的規矩,又見規矩!慕容蘭馨咬着牙,恨得咬牙切齒。但誰讓她現在的身份就是這樣呢,沒辦法也要咬牙堅持。反正她去寺廟也都是藉口,倒也不在乎這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了。
“那就有勞柳管家了。”
慕容蘭馨禮貌地道謝,有些興致闌珊,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柳管家自是不會阻止,趕緊招呼了六王府的馬車過來,請了慕容蘭馨進去。
慕容蘭馨驚訝柳管家的動作,早晨分明是用軟轎送過來的,這麼快竟然換成了馬車。
柳管家似乎看穿了慕容蘭馨的想法,隔着簾子朗聲道:“屬下清晨送王妃來時見王妃臉色不是很好,想來王妃大概是坐不慣軟轎。屬下自作主張叫了馬車來,還望王妃不要怪罪屬下。王妃是一品誥命夫人,自然有權乘坐馬車。即便是被旁人見了去,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的。”
這話說的,似乎其中帶着別個意思。慕容蘭馨不敢隨便發問,生怕哪句話露出了端倪,反倒被人懷疑了去。不過,這件事情卻積壓在她的心頭,成了一個疑問。
一路上安靜的很,奶孃不知去了哪裡,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慕容蘭馨有心想要找人說
話,可偌大的馬車車廂裡竟是隻有她一個人。車廂很大,外面全黑的,鑲着金邊,車門擋着簾子,是用的上好錦綸,採用的雙面蘇繡。外面繡着代表身份的巨蟒,內裡繡着比較賞心悅目的步步生蓮。整座馬車看上去陽剛氣息十足,明顯也是六王爺所用之物。
馬車車廂內空間同樣很大,正對門是一個足以躺下兩個人的軟塌,下面格子裡放着乾爽的被褥,大概是供出遠門時候使用。斜地裡靠着左側車窗那邊放着兩把椅子,椅子中間夾着一個不大的几案,几案上放着托盤,內裡則整齊地碼着茶壺和若干茶杯。靠着右側車窗那邊是一張小方桌,方桌上擺着棋譜,棋子安靜地放在方桌下隔斷之上的盒子。慕容蘭馨伸手去摸了摸那桌子,不知是採用的什麼技術,馬車如此搖晃,桌子竟然紋絲不動。再去看那邊的茶盤擺設,也都是如此。慕容蘭馨心內暗暗稱奇,對這個世界更是充滿了好奇。
軟塌上墊着厚厚的墊子,卻還是覺得有些顛簸。雖沒到頭昏眼花、屁股生疼的地步,但也是胃裡泛着酸,腳步虛浮了。
本來早起就沒吃什麼,只在宮中喝了一杯茶,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一上午。這下被顛簸的,更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好不容易堅持回到了六王府,慕容蘭馨招呼一聲任何人都不許打擾她,徑直回了房間去補眠去。
原本以爲晝伏夜出、擁有電腦和夜生活的日子不是人過的,一直以爲沒有電腦沒有空調沒有KTV的鬼地方會讓人睡到身子發黴,可親身經歷了才知道,睡眠比起以前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還要少。真是……娘之!
八王爺躡手躡腳地重新回到了大明宮。因着纔剛剛離開又返了回來,加上他又故意阻止了宮人去通報,只是說忘記了東西沒拿,要去再見太后。
沒有人膽敢阻攔他,任由八王爺順利地進了大明宮,穿過大殿,直奔太后寢宮方向而去。
大明宮偏殿內,太后輕呷着上好的貢茶,眼神落在面前身穿水藍色長袍身影上,眼中帶着滿意的笑容。
“這件事情看來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好,哀家老早就覺得你夠聰明,只可惜你父皇走的
早,竟沒來得及等你長大……”
說罷,長嘆一聲,似乎很是失望:“你六哥驍勇善戰,卻有些重文輕武。說是文武雙全,不過是得來的虛名。說到治國安邦,卻還是差些。你呀……”
一聲聲長嘆,數不盡的失望。那身着水藍色長袍的身影倒也不惱不怒,任由太后哀怨個遍,這才緩緩開口:“母后大可放心,皇兄雖貴爲九五至尊,但兵權盡在六哥掌握之中,八哥手握部分兵權,如今卻和六哥產生了嫌隙,我們大可趁現在利用那個女人,奪了八哥的兵權。只要兵權盡在掌握,就算皇兄坐在那個寶座之上,一切不還是要依仗母后嗎?”
年輕的臉龐上充滿了算計的精明,那雙不算太大卻充滿了陰鷙的雙眼中帶着得逞的笑容。太后越聽心裡越覺得歡喜,也越來越覺得心驚。眼前的還是自己那個從小疼愛到大的兒子麼?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腦海中充滿了算計。一直以來,她都努力讓他能夠活得輕鬆一點,因此很多事情都不想讓他知道。當初先皇傳位給老三的時候,她才一直隱忍不發,就是不想牽扯進去她緊張的人。可是如今,似乎一切都已經在她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諸多變化。而變化最多的,竟然就是她最愛的這個兒子……
“這件事情不急。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把他逼的太緊的話,很容易適得其反。不過,這次的機會實在難得,若不是你提議讓皇上賜婚給你六哥,我們也沒有機會能離間他們二人……”說到六王爺,太后似心中有氣的樣子,聲音忍不住加重了許多:“說起你六哥,哀家便覺得生氣。哀家到底是他親生的母后,他竟然和一個外人親近,總是把哀家的話當作耳旁風。這次若不是你發現了那個女人和老八之間的事情,故意如此安排,哀家還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才能讓他們兩人徹底決裂呢!”
身着水藍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只是微微地笑,但笑不語。太后說着話,似乎看到了未來的美景,漸漸地也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門外,八王爺雙拳死死地攥在一起,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悄悄地退了出去,一步一步,不留下任何聲響,就如同他根本沒出現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