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至宮門外已是不準入內,衆人皆下了馬車乘了宮裡派在外面等候的小轎進去,此次任紓湘是以未來世子妃的身份入宮,自然也會有一乘小轎。
誰知路至中途,果然任薄雪和任夫人兩個分開了道路,任薄雪連忙問道:“爲什麼要把我和我娘分開?這是去哪?”
身邊隨着轎子的一個面若圓盤肌膚白皙,打扮似宮女模樣的人道:“回姑娘的話,任姑娘請放心,姑娘們都是往皇后娘娘屋裡先去玩玩鬧鬧,而夫人們則是先去花園內喝茶賞花。”
任薄雪抓住了一絲重點:“你怎麼知道我姓任?”
圓臉宮女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趕緊圓話道:“回姑娘的話,方纔聽見外面你們的車伕說是任府的馬車,所以就叫了任姑娘,難道奴婢叫錯了嗎?”
這解釋倒也說得通,只是此番入宮威脅着任薄雪的性命,一絲也不敢大意的,故而也將這一茬記在了心裡。
任紓湘的轎子緊跟着任薄雪身後,笑道:“大姐姐也太多心了,在宮裡還能丟了夫人不成?”
任薄雪含笑回頭看了一眼任紓湘:“今日出來娘就說身子不大舒坦,我原先還說有我跟着旁邊伺候,沒想到方纔分路走,這纔有些擔心。”
被方纔一個失誤給嚇得一顆心亂跳的圓臉宮女聽了任薄雪這話,一顆心才歸了原位,看來並非是這位任姑娘猜到了什麼。
實在也不能怪圓臉宮女這麼擔心害怕,因爲根據皇后娘娘所言,這個任姑娘十分的聰明機警,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讓皇后娘娘今日的設局全盤皆輸,所以千萬不能放鬆警惕,還好方纔沒有壞什麼事,不然皇后娘娘非揭了她的皮不可。
任薄雪和任紓湘到了鳳欒宮,轎子是不可進鳳欒宮的,於是任薄雪和任紓湘只能從轎子上下了來徒步進了鳳欒宮,鳳欒宮裡已經集了許多姑娘們在此,看來那個圓臉宮女說的的確不錯。
此時這羣姑娘們正圍着什麼小聲的談論着,任薄雪本對這些沒興趣,奈何任紓湘卻是滿臉興奮的拉着任薄雪湊過去:“大姐姐,我們也過去吧,太不合羣就打眼了。”
隔着細縫,任薄雪已經看見了裡面被圍着的東西,是一隻燒藍點翠的孔雀開屏金步搖,精緻華貴,聽說是今日賞花宴最後的獎品,就這成本來看,皇后娘娘倒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
任薄雪看着桌上的那支金步搖,總覺得會因它而出點什麼事情。
纔想着,不知從何處起了一陣騷亂,似乎是有人絆倒了,於是一個接連一個都往地上摔去,衆人都摔成了一團。
站在一個身材豐潤女子身邊的任薄雪也沒能好到哪裡去。
隨着人羣的騷亂和接連的摔倒,任薄雪也被身邊圓潤女孩給撞了一下,不過好在沒有摔倒只是踉蹌了一下。
誰知就是這一下的踉蹌,任薄雪只覺得身側似乎有人拉了她一把,於是任薄雪也隨着人羣,一起摔了下來,就一瞬間的功夫,衆姑娘千金們各個都是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任薄雪感覺到了手臂上了一陣尖銳疼痛,側眼看去,竟有鮮血隱隱透了出來——
“這……這是怎麼了?”說話的是一個身穿明黃色鸞鳥還巢花紋的女子,通身妝扮高貴雍容,此人必定就是皇后娘娘無疑了。
衆人趕緊慌里慌張的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地上:“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端着一國之母的儀態,含笑道:“都平身吧,方纔讓晚玉姑姑讓你們看的今日獎勵你們應該都看過,本宮猜你們肯定會喜歡,但是這個金步搖就這麼一個,誰能得到,就看誰本事大了——咦,步搖呢?”
皇后才說着步搖,下意識轉頭去看,誰知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原本擺放步搖的桌子上只有一個空匣子,裡頭的步搖已經不翼而飛。
衆人聽了皇后的話也是下意識回頭去看。
“咦,方纔還在呢。”
“就是啊,剛剛我們還在看呢,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難不成步搖長翅膀自己飛了?”
“怎麼可能,指不定是被誰給偷了呢。”
頓時整個屋裡亂作一團,甲說甲有理,乙說乙有理,頓時竟然各大千金貴族們各個爭得面紅耳赤。
任薄雪始終保持着淡然的姿態看着衆人,一隻手抱着另一隻手的手臂,在別人看來,就像是她立足在衆人之外的那種淡然氣質。
皇后暗暗打量了一眼任薄雪,只消一眼就看得出來果然不是其他那些個愚蠢的千金姑娘能夠比得上的,先不說容貌如何,就那一身的氣質氣場,加之她的頭腦聰慧……
皇后見衆人吵鬧不休,乾咳了兩聲,擺出自己的皇后儀態,語氣裡帶着一絲的不耐煩和凌厲:“行了,都別吵了,東西不會自己飛,肯定是在這鳳欒宮裡,至於是在哪裡,還希望大家配合讓本宮的人好好找找。”
這話還有誰是不清楚的呢,**裸的就是說:現在,我懷疑你們偷了我宮裡的東西,你們都要配合,站在這裡等着我安排的人來給你們搜身。
衆人都聽懂了皇后話裡的意思,但是這裡都是些大家閨秀,更有家父在職品階屬高的姑娘們,心裡自然是老大的不願意,在家中她們各個都是掌上明珠,嬌慣的不行,這會子叫她們入了宮,竟然還要搜身,哪裡會樂意。
但是不樂意又如何?任你家父的官高,能高的過皇后嗎?哪怕就是老大的不願意,也沒有敢出來做出頭鳥的。
在皇后看來,衆人自然就是默認了,於是派了幾個嬤嬤和宮女進了來,又合上了門,正堂中央擺了個仕女逗鳥的花案屏風,姑娘們是一個個進入屏風裡面接受在裡面嬤嬤宮女們搜身。
雖然每個人都是黑着一張臉進去的,但是出來後還了自己的清白,倒也就不覺特別的羞辱,反正大家都要搜,又都是女子。
很快就到了任薄雪了,任薄雪在一路走進去的時候,悄悄打量衆人的眼神,除了除了任紓湘和皇后,其他人的眼神都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