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昨天上在陸媛臥室裡的預言得到了證實,大約在上午十點鐘左右,綁匪終於來電話了,他們以警方展開全面調查爲藉口提高了贖金,而數額正好是三個億。
蔣碧雲和陸媛儘管還是半信半疑,可也不得不承認陸鳴的判斷並不是捕風捉影,只是目前找不到陸建嶽指使綁架陸老悶的證據而已。
雖然綁匪又一次開出了天價贖金,但考慮到陸老悶的人身安全,陸媛也不敢過分討價還價,她根據陸鳴的示意,表示目前正在積極籌集贖金。
如果再次提高贖金的數目,籌款的時間還要延長,並且表示,如果不能確定陸老悶還活着的話,即便籌集到了贖金也不會跟他們交易,而確認陸老悶活着的唯一辦法就是通過電話進行確認。
這一次通話的時間比較長,警方成功追蹤到了綁匪打電話的地址,不過,從通話時吵吵嚷嚷的背景聲來判斷,這個電話肯定是在W市區的某個公用電話亭裡打出來的。
果不其然,當市公安局刑警隊的人趕到這個電話亭的時候,打電話的人早就沒有了蹤影,也沒有找到目擊者。
半個小時之後三分局局長廖燕北趕到了陸老悶家,當然,他不是僅僅因爲綁匪提高贖金數額趕過來的,而是陸鳴早晨告訴值班警察,他有關於陸老悶綁架案的重要線索要想廖燕北反應,並且只能告訴他一個人。
蔣碧雲原本還盼着老悶籌夠一個億贖金趕緊把丈夫贖回來,可面對三個億的贖金,她心裡也沒底了,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警察身上。
所以,廖燕北剛坐下來,她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廖局長,綁匪索要的贖金數額越來越大,這也超出了我們的承受範圍……萬一籌不夠贖金,他們會不會殺了老悶啊……”
廖燕北似乎也有點焦頭爛額,謹慎地說道:“這是一起離奇的綁架案,我們至今還是不太明白綁匪的意圖……不過,他們不斷提高贖金的數額有可能是在爲外逃做準備……”
“你的意思是綁匪想逃往國外?”陸媛問道。
廖燕北點點頭說道:“我們懷疑這個綁架案可能有國際背景,被綁架的雖然是陸建華,但明顯是衝着你們整個家族來的,他們相信你們出得起這筆錢,他們之所以層層加碼就是不想給你們討價還價的餘地……”
“那我們要是籌不夠這筆錢怎麼辦?”蔣碧雲焦急道。
廖燕北沉吟了一下說道:“綁匪還會來一次電話,記住,即便你們籌不夠這筆錢,也不能讓綁匪知道,眼下打款賬號也是一條重要線索,綁匪在確定你們籌夠贖金之前不會輕易透露這個賬號……”
陸媛擔憂道:“萬一他們發現自己被騙的話會不會撕票啊……”
廖燕北緩緩搖搖頭說道:“一次性勒索這麼一大筆贖金,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撕票,除非他們發現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否則還可以跟他們拖延幾天時間……對了,你們不是說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嗎?
”
一直沒有出聲的陸鳴說道:“就算綁匪有國際背景,但他們有可能並沒有把人質帶出去,甚至有可能換在陸家鎮……”
廖燕北一愣,隨即笑道:“你這個推斷是從哪裡來的?陸家鎮彈丸之地,綁匪怎麼會冒險把人質藏在這裡?”
陸鳴說道:“陸邦昨天晚上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親耳聽見一個綁匪抱怨同伴出手太重打昏了人質,這樣一來他們就要揹着人質走山路……”
廖燕北掐滅了菸頭,驚訝道:“有這種事?”說完,衝身邊一個警察說道:“把地圖拿出來……”
那個警察把一張W市區圖鋪在桌子上,廖燕北盯着地圖看了好一陣沒出聲,身邊的那個警察小聲道:
“局長,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你看,出了陸家鎮就是平原,要是人質藏在山裡面,那隻能是在這一帶,我們在市裡面找到的那輛麪包車有可能是空車回到W市的,而人質已經在某個地方偷偷轉移了……”
廖燕北沒說話,又摸出一支菸點上,沉思了好一陣才說道:“問題是這裡的山區方圓幾百裡,要想搜山的話起碼要上千人,如此大規模的搜山,肯定會驚動綁匪……除非能縮小範圍……”
陸鳴說道:“廖局長,目前還沒有通往山裡面的公路,既然綁匪是徒步上山,應該走的不會太遠……”
廖燕北說道:“你這是低估了綁匪,他們可不是普通人,你以爲他們半夜上山以後就會找個地方藏起來?
事實上,這兩天他們肯定都不會停下來,雖然是徒步,但兩天時間已經走得足夠遠了……最關鍵的是我們不可能採取大規模搜山行動,這樣反倒有可能逼着綁匪撕票……”
陸鳴有點惱火地問道:“照你這麼說,明明知道人質藏在山裡面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廖燕北的脾氣非常好,面對陸鳴的質問,不溫不火地說道:“辦法當然有,我這就派出偵查員化裝成山民進山搜索,只是大海撈針,恐怕短時間內很難發現綁匪的蹤跡……
不過,我們已經找到了那輛麪包車,並且在車上發現了幾個指紋,眼下正在排查,如果能抓到綁匪的同夥,案子就很快會有進展。
我也理解你們的心情,但破案需要時間,我希望你們家屬保持克制冷靜,不要急躁,多做有利於案件偵破的事情,而不是相反。”
媽的,連外交部發言人的口頭禪都學會了。
陸鳴心裡嘀咕了一句,忽然說道:“廖局長,如果我說這起綁架案是陸建嶽一手策劃的,你信不信?”
陸媛和蔣碧雲雖然已經不是死一次聽陸鳴這麼說了,可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忍不住吃了一驚。
蔣碧雲喝道:“阿鳴,別胡說……”
沒想到廖燕北神色如常,對陸鳴大膽的懷疑絲毫都沒有一點驚訝的神情,而是淡淡說道:“哦,你有什麼證據?”
陸鳴也有點後悔
自己的衝動,哼哼道:“證據暫時沒有……不過,他有這個動機……”
“哦?什麼動機?”廖燕北仍然不溫不火地問道。
陸鳴說道:“他想吞併自己兄弟的公司……爲了陸家鎮的項目,這個項目涉及上百億的生意……陸叔出事之前他來過陸家鎮,並且還威脅過陸叔……”
廖燕北說道:“按照你的邏輯,綁架陸建華的嫌疑人就不僅僅是陸建嶽一個人,凡是W市想涉足陸家鎮項目的所有生意人都有這種嫌疑……
我聽說你跟蔣凝香合夥參與了陸建華的公司,我是不是可以說你和蔣凝香合夥綁架了他啊,動機當然是你利用自己女婿的身份霸佔陸家的所有資產……”
陸鳴脹紅了臉,尤其是發現蔣碧雲和陸媛都驚訝地看着他的時候,恨不得找到個地縫鑽進去,同時很像撲上去要廖燕北一口。
陸鳴還沒有來得及爲自己辯解,只聽外面一個女人說道:“這是誰在嚼我的舌根子啊……有這個功夫在這裡嚼舌頭,還不如去街上抓綁匪來的現實一點……”
所有人都驚訝朝門口看去,只見蔣凝香帶着助理雨墨走了進來,廖燕北顯然認識蔣凝香,並且好像還不敢得罪她,急忙站起身來笑道:“哎呀,蔣總,你也在陸家鎮……”
蔣凝香看看在場的人,板着臉說道:“我是陸家鎮人,怎麼不能來陸家鎮?你該不會是懷疑我來跟我乾兒子商量索要贖金的事情吧?”
廖燕北驚訝地瞥了陸鳴一眼,陪笑道:“蔣總,你可別誤會,我就是舉個例子……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蔣凝香哼了一聲道:“你有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懶得問,這一家人眼巴巴盼着老悶回來呢,你這個公安局長把時間浪費在這裡豈不可惜……”
廖燕北笑道:“看你說的,要不是老悶這裡有一點綁架案的線索,我也不會專程跑到陸家鎮來……好,你們聊,我還要趕回市裡面……”
蔣碧君雖然知道丈夫和蔣凝香合作辦公司,可從來沒有見過她來過家裡,今天突然看見她感到一陣意外,還以爲她是來找陸鳴的。
正自奇怪自己的女婿怎麼打突然就成了她的乾兒子,只聽蔣凝香說道:“阿雲,老悶的事情阿鳴都跟我說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着急也沒用,有些事情還是交給警察去處理吧。
眼下,也只能求陸大將軍顯靈了,我和阿鳴這邊會盡力籌集贖金,只要能讓老悶平安回來,錢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
蔣碧雲沒想到自己昔日的情敵竟然說的這麼貼心貼肺,一時哪裡還顧得上吃醋,感激道:“嫂子,這事倒是讓你費心了。
不過,早晨剛剛接到綁匪的電話,他們竟然把贖金加到了三個億,這麼一大筆錢,就是把全家賣掉也不夠啊……”
蔣凝香楞了一下,驚訝道:“不是說好一個億嗎?怎麼又要三個億了?這麼一大筆錢,誰能一下子拿出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