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擡了擡手,那槍手的叫聲便戛然而止,他人沒事,只是手裡只剩下了一個槍托,其餘的零件則散亂了一地。
噗通!槍手跪在地上,嘴裡念着自己最信仰的神明,五體投地。
秦歌微微皺眉,再次擡了擡手,槍手身首異處。
聽見對方說出泰語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沒有留活口的必要。金三角那片的僱傭兵,以殘忍貪婪而聞名,從來都不問僱主是誰,只是拿錢辦事。
劫持遊輪殺害蘇甜的海盜也來自金三角,加上今晚的這十個已經死了三十多人,以秦歌對他們的瞭解,出動這麼多人的任務佣金,至少也是五千萬起,還是美金,到底是什麼人寧願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將童家趕盡殺絕呢?
“秦……”
身後傳來童魚顫抖的聲音,秦歌回頭,見少女抱着肩膀,瑟縮着身體,似乎非常寒冷,便伸手再次將她攬在懷裡。
童魚本能的想掙扎,被秦歌在腦袋上敲了一下,不動了。
“他……他們都死了麼?”臉貼在秦歌溫暖寬厚的胸膛上,童魚的心安了一些,眼角瞥見地上的那幾顆圓滾滾的人頭,趕緊閉上眼問。
秦歌遮住她的眼,輕撫她的後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沒事了,危機解除,我們安全了。”
童魚像是想起了什麼,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寫滿了擔憂。
“你受傷了嗎?”
秦歌摸了下鼻子,很臭屁的說:“不是告訴你了嘛!他們有槍一點都了不起,老子的比他們的厲害多了,怎麼會受傷?”
童魚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皺着鼻尖賞了秦歌一個衛生球。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發生這樣的事情,今晚是沒辦法再去赴兩位熟女的約了,秦歌分別給葉清霜和許夢菡打了電話。然後,他又打給陳千易,說明了這裡的情況。陳千易大怒,卻也對幕後黑手沒什麼頭緒,只能先派人來清理現場。
因爲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童魚的體力消耗十分嚴重,再加上昨晚守靈基本沒怎麼休息,福伯派來接她的車還沒到,就趴在秦歌的懷裡沉睡過去,一直被送到牀
上都沒睜眼。
安排好她,秦歌在門外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雖然剛剛帶人穿越空間讓他極度疲憊,卻沒有想去休息的意思,因爲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人不惜代價也要將童家趕盡殺絕不可?
按照手下查到的資料來看,童家並沒有什麼生死大敵,商業上的競爭手段也不會這麼暴烈,到底是因爲什麼呢?殺了童正和蘇甜還不夠,非要將童魚也置於死地才行。
正想着,兜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接通後首先傳出的是噪雜的音樂聲,接着方小路吼聲也傳了出來。
“小鴿子,幹嘛呢?”
小鴿子?這是陸筱對他的愛稱啊!
秦歌強忍着眼角抽搐,不爽道:“你在哪兒?”
方小路明顯喝多了,愣了半天才說:“我在酒吧呢!”
“那你繼續,我要去睡覺了。”
“別啊!睡覺多沒意思,出來喝酒吧!這裡好多美女,穿的還都很少呢!你不是最喜歡美女的嗎?”
“沒興趣。”
秦歌說完就要掛電話,忽然方小路又悠悠的喊了一聲:“小鴿子……來陪陪我好不好?”
聲音如泣如訴,嗲嗲的,聽的秦歌耳朵都麻了,一時都不敢相信這是方小路能說出的話。
見秦歌不吭聲,方小路又道:“你來嘛!求求你了,一個人喝酒好無聊的,我總是一個人……你要是不來,我可就找別人了哦!已經有好幾個男人過來請我喝過酒了呢!”
“好吧!你在哪裡?”
掛斷電話,秦歌嘆了口氣,答應方小路並不是因爲別的男人請她喝酒,而是那句“我總是一個人”讓他有些莫名的心酸。他曾經獨自外逃,惶惶如喪家之犬,那種恐懼伴隨着的孤獨,是他一輩子都不想再次經歷的感覺。
回頭看看童魚的房門,秦歌撥了一個號碼。
十五分鐘後,管家福伯領着一個年紀和童魚相仿的女孩兒過來。
女孩兒的頭髮很長,馬尾辮的根部都快綁到了頭頂,辮梢卻仍然搭在翹臀上。她的皮膚很白,燈光下彷彿透明一樣,只是表情有些冷漠木然,乍一看上去
就像個漂亮精緻的充氣娃娃。
她上身穿一件普通的短袖白襯衫,繫着領結,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的短裙,小腿上穿着白色棉襪,腳蹬一雙圓頭皮鞋,身後還揹着一米多長的畫筒。
分明就是一個學美術的普通高中生。
但秦歌知道,這女孩兒纔不是什麼高中生,她的畫筒裡也不是畫具,而是一柄殺人飲血的刀。
“小白,你怎麼來了?那幾個傢伙沒了你的管束,還不翻了天啊!”秦歌笑問。
名字很奇怪的女孩兒沒有先回答,而是將畫筒解下放在一邊,然後跪坐在秦歌面前,接着雙手前伸輕觸地板,俯身就是一個標準的日式跪禮。
“非常抱歉,讓主人您今晚親身涉險,這是白鳥的疏忽,請主人懲罰。”
女孩兒聲音冰冷之極,但語氣中的堅定讓人絕不會懷疑她的真誠。
“好了,這不是國外,起來吧!我不是沒事麼?”
秦歌不以爲意,可白鳥卻一動都沒動。
“唉……”對她的固執十分熟悉的秦歌嘆口氣,板起臉道,“好吧!這次就先記着,如果下次再犯,兩罪並罰。”
白鳥又行了一禮才起身。秦歌指指童魚的房間,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童魚的安全暫時由你負責,有問題嗎?”
白鳥搖搖頭,躬身退入廊柱的陰影之中。
海妖酒吧跟無數的酒吧一樣,迷幻的燈光和震耳欲聾的音樂都稱職的躁動着人們的心臟,酒精撕去他們的僞裝,翻出白天深埋心底的慾望,以寂寞爲名,尋找着同樣骯髒的對象。
方小路獨自坐在角落的一個卡座裡,趴在桌子上,下巴墊着左臂,右手把一杯紅酒舉到眼前,透過那血一般的顏色不知在看什麼。
一個西裝革履的魁梧男人走過來,說:“這位小姐,我家少爺想請您過去喝一杯。”
方小路擡起醉意朦朧的雙眼,問:“你家少爺是誰?”
男人指了指二樓欄杆,那裡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朝這邊舉杯示意。
方小路這會兒連人家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搖搖頭說:“不去,我還要等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