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和老探長蹲在精神病院門口,老探長拿出一個菸斗,點燃嘬了一口。
“難辦。”
老探長吐出一道煙圈。
“相當難辦。”
菸圈在空氣中漂浮,久久沒有消散。
艾倫沒有忍住,伸出手去,將菸圈戳破了。
“嘿,你小子幹嘛?”
老探長瞅了他一眼,喝問道。
“能幹嘛?就是無聊唄。”
艾倫倒是沒有絲毫悔意,又用手戳破一道煙圈。
“嘿。”老探長笑了笑,沒有管艾倫的幼稚行爲。
“菲爾,我可以告訴你,這次的案子,是我從業數十年來,最棘手的案子。”
“哈,艾魯大叔,恐怕你之前的案子,都是一些小貓小狗走失吧。”
老探長將菸斗扣在地上,敲了敲。
清乾淨菸灰後,將菸斗收了起來。
“小子,你還別不信,我當年也是破過大案的人。”
“哦?”
艾倫瞅了老探長一眼。
“不怎麼像啊。”
“嘿,你小子,可不要小瞧你大叔我。”
“怎麼?什麼大案啊?說說唄?”
艾倫刺激道。
“那案子啊…”
老探長有些沉默。
過了很久,才接着說道。
“其實也跟西里斯有關。”
“哦?”
艾倫有些好奇,“怎麼回事?”
“那是十年前。”
老探長開始悠悠地說起十年前的故事。
大體來說,西里斯與另一名女孩是一對戀人,他們非常喜歡冒險,經常離開鎮子,外出冒險。
不知道什麼時候,西里斯和那名女孩回來了。
這一次回來的西里斯與那名女孩,顯得有些慌張。
當年的老探長,作爲鎮上的治安官,實際上卻幹着鄰家大媽的角色…
看到兩名年輕人有些不對,就暗戳戳跟上去,準備好好安撫一把。
結果,一番聊天下來,老探長唯一能得知的事情,就是兩個年輕人,好像出門冒險被嚇到了。
那時的老探長,還沒有現在的功力。
所以,雖然有些他們的情況有些不對,但他也沒有深究。
聊聊天,扯扯淡,這事就算過去了。
不過,隨着日子的度過,那兩個年輕人的表現,顯得更爲惶恐。
甚至連周圍人都感覺到了不對。
他們…
太警惕了,而且家裡的防備也是極強,彷彿,他們隨時準備着與什麼人戰鬥。
老探長那時候雖然年輕,但還是很有憂患意識的。
所以,他加大了對兩人的盯梢。
但很快,鎮子裡出事了。
有一家人,竟然全部死了!
之前有說過,他們的鎮子並不大,千多戶人家,各個都沾點關係,死掉一戶,那可是轟動全鎮的大事。
老探長很快就沒有時間管西里斯他們了。
他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查案中。
只是,無論怎麼查,都沒有什麼線索。
故事講到這裡,老探長還朝艾倫問了一聲。
“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
艾倫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愣在原地。
【命運啊?老信了,畢竟有個老女人一天到晚搞事情。】
【呃?老女人?】
“還行吧。”
艾倫敷衍地回答。
老探長聽出了他的意思,目光重新看向遠方,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
“我原來也是跟你一樣,不怎麼相信,我一直認爲,命運應該是可以改變的。”
“直到那一次…”
案子沒有什麼線索,煩躁的老探長忽然想起好些天沒有管小情侶了,於是抽時間,去了一趟他們的家。
他打算直接問。
畢竟鎮子上死了人,如果兩個小情侶又出了事,他不怎麼好交差。
老探長那時候很年輕,年輕氣盛的,而且還熱情。
西里斯最開始有些猶豫,不過很快,他就被老探長說服,將真相說了出來。
他說…
“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老探長看着艾倫。
艾倫一臉無語。
【有這樣斷章的嗎?來人,拿我四十米長的刀片來。】
“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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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艾倫還是很配合地問道。
“他說…”
西里斯說他們出去冒險的時候,遇上了怪物。
那是一種透明的怪物,會將獵物一點點吃掉,最開始是腦袋,然後是身子,最後整個人就剩張皮。
老探長被他唬得夠嗆,不過畢竟是年輕,沒有那麼好騙…所以,老探長沒信。
西里斯反覆跟他強調,老探長就是不信。
直到——
西里斯的女朋友回來了。
但她很不正常。
她的臉不正常。
皮笑肉不笑,感覺跟什麼東西糊住了一樣。
西里斯崩潰了。
他抓着老探長的手臂,哭着說道。
怪物來了,怪物來了!
可是老探長看到的不是怪物,而是兇手!
西里斯的女朋友手中,抓着一隻帶血的布娃娃,而那個布娃娃,正是小鎮兇殺案的關鍵線索,基本上斷定,是被兇手拿走了。
也就是說,誰拿着布娃娃,誰就是兇手。
老探長說道這裡,卻是嘆息了一聲。
“艾魯大叔,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寫過小說?”
艾倫繼續無語。
老探長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有些苦悶。
“我當時要是信了,該多好。”
“呃?這裡面還有故事?”
老探長點點頭,繼續說起來。
西里斯的女朋友回來了,但她已經不是她了。
她的腦子,已經被怪物吃掉了。
西里斯不捨得與她動手,但老探長一點不慫,警告,亮槍,然後就是一通懟。
一系列糾結,曲折的追殺與反追殺後。
最終西里斯的女朋友,當着他的面,被老探長一槍爆頭,鮮血灑在西里斯身上。
可屍檢發現,西里斯的女朋友,腦袋是空的。
沒有頭骨!
當時這件事情被更高一層按了下去,反正自此,老探長成了大英雄,西里斯成了神經病。
而隨着西里斯入院後,小鎮一直變得很安寧,直到昨天。
鎮子上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一起命案。
艾倫聽完老探長說的故事,眉頭微微皺起。
“有些不合理啊。”
“嗯?”
老探長以爲艾倫在質疑他的故事,反問道,“哪裡不合理?”
“我不是說這段經歷不合理,而是說西里斯的表現不合理。”
“怎麼了?”
艾倫解釋起來。
“艾魯大叔你想想,既然西里斯說得對,那麼爲什麼他入院了,反倒還能活下來?”
“並且,看樣子他早就忘記了怪物的那碼事,反倒將女朋友的死,怪在您的頭上。”
艾倫這麼一說,老探長也愣了。
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