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探長的故事,讓艾倫很感興趣。
十年前的案子,十年前的恩怨,今天,又重新回顧了一次。
“走,我們去一趟停屍房。”
艾倫拍了拍老探長的肩膀。
“嗯?”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艾倫。
“走就行了。”
艾倫也不解釋,兩人就哼哧哼哧趕回了警局。
雖然警局的正式工不多,但臨時工多啊。
七拐八繞,艾倫與老探長換了一身衣服,進到法醫室。
然後跟着法醫,看到了兇殺案的被害人。
【十幾年都沒意外死過人的小鎮,爲什麼要白養一法醫?】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混工資。】
艾倫毫不理睬腦袋中的吐槽,看着法醫打開停屍櫃,將警局唯一的屍體從冷庫裡拖了出來。
“有驗屍報告嗎?”
艾倫問了一聲。
法醫有些意外,“需要用麼。”
【呵,人家十幾年沒寫過那玩意了,你這不是爲難人?】
“最好有。”
艾倫也不好怎麼說,只是開口說了一句。
“好的,一會我給補充一份出來。”
法醫倒是個老實人,直接說補一份。
屍體很零碎。
法醫倒是盡責,儘量讓屍體拼合起來。
艾倫掃了一眼後,將目光落到屍體的頭部。
“呃,腦袋呢?”
艾倫看着法醫。
法醫一攤手,無奈地說。
“沒有。”
“嗯?”
艾倫注視着法醫。
法醫解釋起來。
“整個案發現場,就剩這麼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我也想要找到頭骨在哪裡,但並沒有發現。”
“我懷疑,可能是兇手將它帶走了。”
聽了法醫的話,艾倫思索起來。
“兇手帶走了?”
“或許想要當成紀念品吧。”
一旁老探長說道。
艾倫瞅了他一眼。
他晃晃肩膀,“我看很多小說裡面有這麼寫過。”
“呵…”
【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說,這屬於罪犯的藝術儀式,拿走正常藝術最完美的部分,是罪犯們得到滿足的根本。】
“有可能不是兇手拿走呢。”
艾倫說了一聲。
“嗯?”
老探長注視着艾倫。
“還記不記得那個故事。”
艾倫提醒道。
“故事?”
老探長瞬間明白過來,難道說?
“記得,你覺得有可能嗎?”
艾倫攤開手,朝法醫擺擺手,示意將屍體放回去。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的座右銘裡,一切都有可能。”
“艾魯大叔,我們再回精神病院一趟吧。”
老探長有些不解。
“再回那裡幹什麼?”
“當然是找線索咯。”
老探長不再多問,帶着艾倫,再次來到精神病院。
“你最好找到點線索,不然我不好交差。”
他衝着艾倫小聲說道,然後朝着接待員熱情地迎過去。
“當然。”
艾倫看着他的背影,小聲嘀咕。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配置,同樣的參與者。
看着艾倫他們又一次來騷擾自己,西里斯顯得很不耐煩。
艾倫卻在他發病之前,搶先說道。
“它們來了。”
“什麼來了?”
西里斯的神色變得緊張。
艾倫一看,心裡有譜了。
“它們來找你了!”
“你說什麼,別亂說!”
西里斯的古怪,一旁的老探長也發現了。
“呵呵,上一次是你女朋友擋了災,這一次不會了。”
“你,它們的目標是你!”
艾倫步步緊逼,目光盯着他。
“逃不掉的,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十年了,十年的時間,足夠讓你懺悔自身的罪孽。”
“它們重新出發,它們要將打擾禁忌者,徹底拉入冥域深淵。”
西里斯的後背緊貼着椅子,他滿頭大汗,看着艾倫大聲喊。
“不,不不,不會的!”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艾倫依然緊逼,“就是你,不要辯解,誰會聽你的解釋,是安娜嗎?”
安娜就是西里斯死去的女朋友。
“安娜,可是一直在等你呢。”
“不,不,不要,真的不是我。”
西里斯的面孔嚇得有些扭曲,他不斷後退,踢翻了椅子,從椅子上翻起身,逐漸貼向牆角。
老探長想要說什麼,可艾倫一把拉住他的手。
“它們來了啊,西里斯,西里斯!”
“你是罪人,你是害死一切的罪人!”
“不要逃避,無路可逃。”
“西里斯,西里斯,想想那個相信你,愛着你的安娜吧!”
艾倫的聲調不斷拉長。
“懺悔你的罪惡,懺悔你的錯誤,來向偉大的正義,懺悔自己骯髒的一生!”
西里斯開始痛哭。
他的眼睛睜大,彷彿看見什麼怪物似的。
“它們來了,它們真的來了,我聽到了它們的呼喚。”
“它們真的在找我!”
西里斯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手指不斷撓着牆壁,扣下來不少粉塵。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終於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倫看着西里斯開始大笑,還想加把力的時候,西里斯突然變得怨恨起來。
“我要死,你們也活不成!”
“哈哈,我會讓整個鎮子都給我陪葬!”
“尤其是你!”
西里斯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老探長。
“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心愛的安娜,也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
“我愛她,就像怪物愛我。”
西里斯的聲音變得尖銳,奇怪,而後,他雙眼看向天上。
以艾倫他們無法想象的方式,成爲了一灘碎肉。
血液,濺了艾倫滿臉,卻神奇地避開了他的衣服。
感受着溫熱的血液,艾倫渾身卻發冷。
他只是想嚇唬一下西里斯,好逼出有用的線索。
可是現在發生的一幕,他真的沒想到啊!
是殺人滅口?
還是說被他猜中了,出去冒險的兩名年輕人,中了詛咒,引出了某種不知名的危險存在,最終被殺掉。
老偵探滿臉震驚,一手扶着腰間武器。
而跟在旁邊的醫院護工,則發出大聲尖叫。
不是誰,被血濺了一聲,還能若無其事的。
“這也在你的計劃內嗎?”
老探長看着艾倫,語氣平淡地問。
艾倫搖搖頭,有些抱歉地朝他攤開手。
“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會是這樣的結尾。”
他注視着周圍,謹慎地感知世界。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