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伺候的宏公公小心的問道:“要喚醒皇后嗎?”
樑辰天搖了搖頭,讓宮人爲他更衣後,輕手輕腳的躺在了孟綺蘭的身邊,睡夢中的孟綺蘭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溫度,很自然的往他的懷裡鑽了鑽,還呢喃了兩聲,卻聽不大清楚。樑辰天突然覺得,只是這樣就很好。他輕輕的牽起她的一隻手,直至十指相扣。
第二日,早上醒來,樑辰天見身邊的人兒,依舊睡的香甜,她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隨意散開的秀髮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樑辰天感覺昨夜還能心平氣和的自己,此刻慾望卻開始叫囂了。
不忍心驚醒她,只是輕輕的吻過她的額頭、面頰、鼻樑、嘴脣,又在她的秀髮間深深的吸一口氣。
按奈着自己的慾望起牀更衣,他怕自己再遲醒一刻,就會完全失控,只有他知道他是多麼的想要她。
今日不用早朝,樑辰天更衣完後,用冷水洗了面,就坐在了孟綺蘭的牀邊,繼續看她睡覺的樣子竟然不覺得無聊。
樑辰天正在玩弄,孟綺蘭面頰邊的一縷秀髮,就聽見鳳寰宮前殿有喧譁的聲音,這時有宮人過來稟報:“陛下,各宮的娘娘們都來了,要給皇后賀喜問安。”
樑辰天聽了沒有理會,繼續的撥弄着孟綺蘭的秀髮。
“陛下……是不是該伺候娘娘起牀了。”宮人立在一旁,輕聲的問道,“各宮的娘娘已經在前殿等候多時了,而且太后那裡皇后還要去請安。”
樑辰天點頭:“先不要喚醒皇后,朕去前殿應付着,等她醒了,朕和她一同去給太后請安。”
樑辰天來到了前殿,就見鶯鶯燕燕的已經擠滿了一殿,他揉了揉額頭,有沒有這麼多呀。衆娘娘看見樑辰天走出來,紛紛行禮高呼萬歲。
樑辰天點頭免了禮,說道:“皇后懷有龍子,身體諸多不便,你們就多體諒一下,以後這麼早的晨禮就免了吧。”
娘娘們一聽都譁然了,自古從來沒有免晨禮的,就算是有孕在身,女人那一個不都是要懷孕生孩子,怎麼就偏偏她這樣與衆不同。
女人不如男人自律,男人要麼當面直諫,要麼等皇上離開了再非議,而女人皇上話音剛落,就有一些站的位置偏後的,紛紛開始議論起來,而站在前面幾位宮中的宮主臉色也不大好看。
女人就是麻煩,樑辰天冷眼一橫,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聽見朕的話了,各位就跪安吧。”
就在這時,孟綺蘭走了出來,她身穿正紅色的拖地長裙,裙上繡了九隻金鳳華麗異常,髮髻高高的挽起,戴六龍三鳳冠,髮髻兩側各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脣絳一抿,嫣如丹果,她含着笑意看衆人,又斜瞥一下樑辰天,倨傲的說道:“臣妾認爲古禮不可廢。”
樑辰天在孟綺蘭走出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愣神,看着她一身張揚的紅色,帶着要把人眼睛都晃花的金飾,彷彿看見了十幾年前的她,張揚的金鳳衣,張揚跋扈的性格,對誰都是張牙舞爪的,獨獨對他是小女兒情懷。
孟綺蘭見樑辰天望着她不說話,上前一步跪下說道:“陛下,臣妾認爲古禮不可廢。”
樑辰天這個時候才恍過神來,忙起身扶起跪了一半的孟綺蘭,她現在身體還虛弱,可不能讓她隨便的多跪:“皇后說的有理,是朕考慮的不周了,還是按古禮辦。”
樑辰天挽着孟綺蘭的腰,讓她和自己並肩的站在一起,接受各宮娘娘及嬪妃的叩禮。
孟綺蘭看着衆人說道:“後宮多日沒有人統領荒廢了不少,本宮寫了一卷《女則》賜給衆姐妹,望衆姐妹回宮後抄寫背誦,行事都以《女則》爲準。”說完就讓侍女把《女則》,人手一捲的派發下去。
衆人接了《女則》又是磕頭謝恩,紛紛表示回宮後一定好好的背誦《女則》。
受了各宮娘娘的晨禮,樑辰天同孟綺蘭一起去太后宮中敬茶,去慈寧宮的路上,樑辰天問道:“綺蘭可是真人不露相呀,什麼時候寫的這長篇大論。”
“每日陛下去處理朝政的事情,臣妾閒着無聊就隨便寫寫,陛下見笑了。”孟綺蘭笑着說道。
“寫的很好,皇后有心了。”樑辰天握住了孟綺蘭的手腕,又順勢滑下,十指相扣,孟綺蘭奇怪的看了一眼樑辰天,就見他把自己帶進了一條小路,後面跟着的宮人,被皇上這突然的轉彎弄的措手不及,狼狽的轉身追樑辰天和孟綺蘭。
孟綺蘭回頭看宮人狼狽的樣子,呵呵笑了起來:“皇上,也有這樣小孩子的心氣。”
樑辰天不以爲意,還一副邀功的口吻說道:“走這裡近一些,只用半刻的時辰就能到慈寧宮。“
於是兩人不慌不忙的手牽着手,慢慢地、一步步地、悠悠閒閒地走在小路上,小路邊的綠草花朵樹枝和人挨的近,不經意間就有一顆露珠落在髮絲上,孟綺蘭擡手幫樑辰天拂去露珠,卻對上了樑辰天的眉眼,孟綺蘭對着他微微一笑,樑辰天就覺得他的心跳的厲害。
兩人一同步入了慈寧宮,太后已經坐在高位,一盞茶喝了一半,可見是恭候多時了,只是見了樑辰天也不好對孟綺蘭發作,只想着時日還長。
喝了孟綺蘭和樑辰天給她敬的茶,做出一臉慈祥笑意的樣子,給兩人一人一個大紅包。
樑辰天想除非是生死應該沒有什麼能把他和孟綺蘭分開,就算孟綺蘭現在的愛不如從前,他不停的派人尋訪名醫,只求給孟綺蘭續命,孟綺蘭倒是無所謂的說道:“生死有命。”
“都說禍害遺千年,朕看你不會這麼短命的。”樑辰天故意調侃的說道,不想讓自己在生離死別面前這麼難堪。
“不過好人命短,說明臣妾的本質還是一個位好人的。“孟綺蘭笑着說道。
樑辰天看着她的笑容有些難受,揉捏着她的肩膀:“朕賜你禍害後宮的權利,你就多做些壞事吧。”
“不了,臣妾現在要爲孩子求福報,可不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孟綺蘭笑的一臉祥和,牽着樑辰天的手讓他摸自己的肚子。
這時宏公公捧着銀色的盤子走了進來,樑辰天照舊的不看,宏公公正要退下,卻被孟綺蘭喚了回來。
樑辰天不解的瞧着孟綺蘭,見她竟然認真的看宏公公捧着的銀盤上放着的牌子,樑辰天問道:“怎麼了?有看不順眼的,告訴朕,朕把她打發出宮去。”
孟綺蘭回頭撇了樑辰天一眼:“皇上真夠無情,怎麼樣也是跟陛下同牀共枕過的女人,陛下這是說攆就攆呀。”
樑辰天笑道:“那你想朕如何。”
孟綺蘭翻開一張綠頭牌說道:“陛下今夜就寵幸夏常在吧。”
“你這是爲何,竟然幫朕翻牌子,這是要把朕往別的女人那裡推嗎?”樑辰天不悅的說道。
“臣妾有孕在身,伺候陛下力不從心,且陛下年富力強,這樣長久的憋着對身體不好。”孟綺蘭臉色微紅的說道。
“可是朕現在就是願意憋着。”樑辰天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逗的孟綺蘭笑了起來。
“只是陛下,如果你真心的對臣妾和臣妾肚子裡面的孩子好,就不要專寵臣妾一人,不偏愛,懂節制,方得長久。”孟綺蘭注視着樑辰天說道。
樑辰天卻不以爲然:“朕貴爲天子,還不能想寵幸誰就寵幸誰了,什麼不偏愛,懂節制,方得長久,朕就是要寵你長久。”
“陛下人言可畏,臣妾可不想被大臣們整日的戳脊梁骨,上摺子廢后。”孟綺蘭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麼說,朕還比不上,大臣那幾句狗屁話了,綺蘭,朕跟你過多少次,你安心的待在朕的身邊就可以,朕護的了你的。”樑辰天此刻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她看。
孟綺蘭卻固執的說道:“陛下,就算是爲臣妾肚子裡面的孩子好吧,臣妾不想以後有人告訴孩子,他的母后是妲己轉世。”
“你……你就爲了這莫須有,捕風捉影的事情就一定要把朕往外推?”樑辰天氣的要吐血,卻見孟綺蘭竟然還對着他點了點頭。
樑辰天怒極反笑:“好,好你個孟綺蘭,你真當朕就這麼稀罕你。”
“既然陛下沒有這麼稀罕臣妾,那就請陛下翻牌子吧。”孟綺蘭跪在了樑辰天的面前說道。
樑辰天一手掀翻了宏公公手中的牌子,氣的表情都扭曲了,大步的離開了鳳寰宮。
宏公公扶起了還跪在大殿的孟綺蘭勸慰的說道:“娘娘您這是何必呢?”
孟綺蘭苦笑:“公公您在宮中多年,可曾見過長久的寵愛。”
宏公公搖頭,就是寵上天的王月瑤吊死了,不也沒有見陛下掉一滴眼淚嗎?
“我這不過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吧,盛極必衰,不想寵愛過後,遭人怨恨再落得冷宮廢后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