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善雅的身份,太后到底不能強留。
善雅如願以償出了皇宮,住進了內京城的宅子裡。
不知道太后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所在的宅子距離戰王府不過幾步路罷了。
善雅正得意於此,誰料,剛去到戰王府卻發現大家都在收拾行裝。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就算是出門行走,也不必所有人都忙碌收拾。善雅逮住一個熟人,便出言詢問。
可她詢問的熟人人卻是美景。
美景知道這位善雅公主和她家小姐在宴會上的人,她對善雅沒有任何好感,此番撞到她頭上,美景的語氣也透着嘲諷。
“善雅公主莫不是忘了,這是鳳昭不是西域,連戰王府的事都敢隨意打聽,公主難道是臥底嗎?”
美景得理不饒人,更是給善雅冠上了“臥底”的帽子。
聽到她嘲諷的話語,善雅更是不滿。
“美景,我沒得罪你吧,你這說的這是什麼話?”
她們倆在長野的時候關係還算不錯,因美景時常給她送飯,在善雅心中,她可是比傾城親切多了。
也正因如此,她纔會對美景和顏悅色。哪想到……
美景暗道,你是沒得罪我,可你得罪的是我家小姐,罪加一等!
在長野之際,又不是她主動去交往的。若不是她家吩咐不能餓死公主,她才懶得搭理這個趾高氣昂的善雅公主。
“公主贖罪,奴婢只是實話實說。”
沒了傾城的命令,美景更是懶得搭理善雅。她虛虛行了一禮,也不等善雅反應,直接離開。
與善雅說話,她都感覺自己智商下降。
善雅就這樣眼睜睜看着美景離去,到底沒說出一個字。
再看看這偌大的戰王府,這衆多的人來人往。想想她的宅子,侍衛冰冷,丫鬟更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都懷疑自己當初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能放棄西域的一切,來到這舉目無親的內京城呢?
善雅越想越委屈,眼淚都在眼眶中晃盪,可她偏偏又忍了回去。
外人只道她囂張跋扈,囂張怎麼了,跋扈怎麼了,她也有她的堅強,她的軟肋。
善雅轉身便要離去,因爲美景只故,她連怒懟傾城都顧不上了。
可在轉身之際,她卻發現了那個熟悉的人竟站在她的面前。
“你,你怎麼在這兒?”
善雅難得露出幾分迷茫,因爲不安,她更是倒退了一步。
猛然間,她想起了自己溼潤的眼角,更是快速轉身,讓眼淚倒流。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遇到了熟人,那本可以倒流回去的眼淚,此刻卻有人控制不住的洪水般噴涌而出。
善雅覺得很丟人,爲什麼每次見面都是她最爲狼狽的時刻呢?
索性,她也不管對方怎樣想的,直接捂臉跑出了王府。
“善雅。”
寧白怎樣也沒想到,來一趟戰王府,居然見到了他心心念着的人。
她是那樣柔弱,似乎一碰便要跌倒。她渾身涌現出來的悲傷,讓寧白感到心疼。
向來遊戲人間的寧白,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一個女人會讓他這般疼惜。他現在只看着她難過的背影,便情不自禁。
寧白一直追了三條街,在巷子裡將善雅堵住。
“爲什麼躲着我?”
他試圖拉開她捂住臉的雙手,語氣中夾雜着幾分怒氣。
他就這般見不得人,讓她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不是……”
在人前囂張的善雅,此刻到了寧白麪前卻猶如一隻小白兔般柔弱。她扭捏地說出這兩個字,眼見逃不掉更是直接轉過身,背對寧白。
淚水還是不斷涌出,她都感覺丟死人了。偏偏寧白不依不饒,她該怎麼辦纔好?
善雅的羞澀看在寧白眼中便是不喜,他忍了一晚上的怒火似乎再也無法忍耐。
“不是什麼,不是你不曾看我一眼,不是你還選擇戰王,不是你到現在都不願理我!”
寧白幾乎是用吼的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自善雅來到內京,他想了無數次相遇的畫面,卻始終未曾料想,再見面,他們已形同陌路。
她選了鳳焱,卻連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天知道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纔在她選擇鳳焱之際抑制住了內心的暴動。
可是,可是他偏偏又輕賤到還想多看她一眼。
哪怕今日遇上,他都想聽她的解釋,他還在爲她開脫,她是有難言之隱的。
可是啊,他又得到了什麼?
寧白的吼聲,將善雅的怒火也挑了起來。
她再顧不得其他,直接轉過身怒視寧白。
“不是,不是,不是,我說不是就是不是。”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可她的大腦十分清醒。
“你說,你會來接我。我等了很久,你人呢?”
因爲寧白沒來,她才求着大兄讓她來了內京。可是,她又得到了什麼?
“昨日宴會,你都不曾看我一眼,我哪怕嫁給了別人,你都毫不在意,如今,你還吼我。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你就是耍着我玩的。”
善雅十分委屈,伴隨着淚水一股腦涌了出來。
寧白驚呆了。
他沒有想到善雅竟是如此想法。
看着眼前已哭成了一個淚人的女子,寧白的心被揪得生疼。
他試圖擦拭她的眼淚,善雅卻不想讓他靠近一步。
她恨極了這個男人,若不是他言而無信,她又怎麼會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任人欺凌?
善雅委屈,寧白也暗罵了自己一句混蛋。
“我不是不去西域,是想等這邊的事安頓好,再去西域。”
寧白知道,若是不和善雅解釋清楚,小公主絕對不會原諒他。
於是,他便將沐相爺去世前後發生的事完全與善雅交代。
善雅有些愣住了,這樣說來,不是寧白辜負了她,而是她自己等不及……
想到這點,善雅的頭更低了。
那她昨晚都做了些什麼啊?
她纔剛剛想到,寧白便提出控訴。
“我已經說服家父前去西域,可是,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想到昨夜之事,寧白便氣不打一處來。
善雅的“罪行”被一一列數,尤其是她選擇鳳焱的那刻,寧白連呼吸都變得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