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大家都是男人,有點取向倒也正常。
蘇武將自己那些不正常的想法加於傾城身上,頓時覺得傾城順眼多了。
也省得他爹總以爲他有多麼頑劣,若是他將王城做過的事告訴他爹,還指不定誰纔是乖巧呢。
傾城只淡淡瞥了蘇武,便收回了目光。她對蘇尚說道:
“許久未見,蘇大人。家父亦十分掛念大人。”
她沒來由地將範先生擡了出來,引得蘇尚更爲看重。
“範先生近來可好?”蘇尚忙不迭道。
想當年他還是一個小知府的時候,曾經遇過範先生的知遇之恩。即便如今他官居一品,依舊念念不忘。
再加上範先生學識,着實令蘇尚欽佩。
傾城見蘇尚主動提起範先生,便也坦言道:
“還好,只是從宮中出來之後,再不復往日光景。”
以前的範府車水馬龍,如今的範府卻不見半個來訪者。
果真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但範先生也樂得如此,這樣,他就可以思量更多事。
蘇尚一聽,頓時皺起眉頭,他厲聲道:
“京中有誰敢對範先生無禮?報上名來,我定讓他們去給範先生賠罪。”
蘇尚便是這樣,別人於他有恩,他一輩子都會銘記。無關身份、地位,落難與否。
蘇尚的話令傾城心裡熨帖許多,看樣子,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傾城坦言道:
“父親生性淡然,如此倒省了許多麻煩,讓蘇大人掛念了。”
以蘇尚與範先生關係,她本不必刻意提及,但今天的事,還就真得範先生出馬。
傾城看向錢掌櫃和錢浩,略有不解道:
“這兩位可是錢掌櫃和錢大少爺?”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略有不解也算合適。
錢掌櫃雖未見傾城,卻久聞大名。“傾樓”的名聲如此響亮,朝陽城內還有誰不知道?
錢掌櫃早已想結實這位王公子,如今得到真人,更是急忙介紹道:
“正是在下,這位是犬子。”
他有意將錢浩推到前面,畢竟他老了,今後是年輕人的舞臺。
錢浩多與這些青年才俊接觸,才更有益處。
錢浩因腿腳不利,便一直坐着。如今得錢掌櫃介紹,便急切想要站起來。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表達他對傾城的敬意。
傾城沒等他站起,便接着道:
“今日錢家與我姐姐下聘,因事出匆忙,照顧不周,還請錢掌櫃、錢大少爺海涵。”
這纔是她進來的目的。
蘇尚一聽此言,便問道:
“你姐姐是誰?”他纔剛剛得知錢家下聘,怎麼此刻又蹦出一個王城的姐姐?
傾城要的就是蘇尚的詢問,她沉聲道:
“張甜。”
“張甜?”蘇尚一愣,想到錢家下聘的女兒家,不也正是張甜?
恰在此時,蘇武在一旁憤憤不平道:
“就是錢大少爺想要迎娶的媳婦兒。”
先前,他爹不讓他說,如今自己反倒好奇上了。
蘇尚瞪了蘇武一眼,這才問傾城道:
“你和張家是什麼關係?”
除了範先生,他倒是不知道傾城還有別的親戚。
傾城莞爾一笑,拱手道:
“也沒什麼關係,我與張姐姐有緣,便認了一個乾姐姐。”
她與張甜並無血緣關係,如此,才更得深究。
果然,蘇尚隨即道:
“此事,範先生可知曉?”
傾城先前的鋪墊終於有了結果,蘇尚開始懷疑,張甜與範先生的關係。
“自然知曉。”傾城面不改色,一派坦然。
這便是她的計劃,若要蘇尚接受張甜,那萬不可能。
但最大的無法接受,還是因爲張甜的出身。
蘇家是宦官世家,世代爲官,即便是一個普通官家女子,都入不了蘇尚的眼,更何況是出身商賈的張甜了。
但有了範先生則不同。
如今,範先生雖不得盛寵,但範先生的學識做不了假。
範先生學生遍及官場上下,範先生門前雖爲冷落,但傾城也說了,那是因爲範先生圖得清淨。
傾城是範先生認下的乾子,而張甜又是傾城的乾姐姐。
範先生知曉此事,也定然是見過張甜的。如此,範先生對張甜是否也有父女之情?
蘇尚不得不認真掂量掂量。
傾城趁機對錢家父子道:
“錢掌櫃、錢少爺,多多包涵。”
先前的舉動,因爲蘇尚的疑問而岔開了話題。
如今事情解釋清楚,她也可以好好與錢家離婚。
錢掌櫃對什麼範先生不甚瞭解,又見蘇尚對範先生多有顧忌,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卻看到蘇尚也漸漸沉默。
官場上的一套他不懂,但他明白,若範先生是個大官,萬不會只稱呼“先生”。蘇尚也有了思量,如此,他便沒了顧忌。直言不諱道:
“王公子,並非我們得理不饒人。即便張甜姑娘是您姐姐,也沒這麼做事的。我們都和張掌櫃商量好了。您臨時告知名花有主。可這主兒,在哪呢?”
他先前得了蘇尚教導,此刻正好運用。
傾城面色漸漸晦暗,錢掌櫃卻以爲抓住了傾城痛楚,更加賣力道:
“即便是王公子看不上我們錢家,也沒有這樣的道理。您直說,我們保證不去招惹任何麻煩。”
他便是篤定,傾城拿不出證據。張甜更沒有什麼“主兒”。
傾城在進屋之前着實忐忑不安,但見了蘇尚的反應之後,心裡卻底氣十足。她瞥了眼蘇武,幽幽道:
“這件事,就要問蘇大少爺了。”
是蘇尚站出來說要娶親,她充其量不過一個陪同者。
蘇武一愣,他自也不希望張甜嫁給錢浩。腦海中開始想着對策。
錢掌櫃卻已等不及,直接說出蘇尚剛纔的言論。
“王公子,您甭蒙我。剛纔蘇大人親**代,蘇家和張家並無婚約。”
如此,蘇武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傾城也不反駁,只是淡看着蘇尚,幽幽道:
“哦?是嗎?”
她的話只是疑問,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感情。
錢掌櫃很是囂張,他先前自是聽過,眼前的這位王公子有多麼厲害。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一個小輩,居然敢在朝陽地界耍威風。也不看看別人理不理會。
蘇尚面色未變,面對傾城的疑問,他只是看向蘇武道:
“武兒,你口中的婚姻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