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卻是他現在唯一可以訴說心情的人。
施堯，曾經和凌亦煊是一起玩弄女人的花間好手，過去，凌亦煊爲了拉攏施堯，送給施堯無數個精挑細選出來的美女。
兩個人說不上友誼，施堯曾經是凌亦煊處心積慮去接近的人，可是漸漸的，卻也成了朋友。
施堯還是那身簡潔的中衣中褲打扮，彷彿隨時就可以出去指揮打仗一樣。
他直直地盯着凌亦煊，不敢置信地說，“皇上，您也有喜歡的女人了？”
兩方的複雜仇恨，他不關心，他卻是驚詫於皇帝也會專愛一人？
“皇上啊，您沒有逗施堯玩吧？您也會真心喜歡一個女人？喲，那個女人是不是人啊，莫不是神仙轉世，否則，還有什麼人能夠把您的心留住？臣不信哪。”
一副女人八卦的樣子。
凌亦煊坐起來，由着施堯給他披了一件衣服，苦笑着，“朕也不信，朕寧可這是玩笑，這樣，朕就不會難過、傷心、無奈、苦惱了。原來博愛時，想要專愛某人，真的很難。可是現在，不小心專愛了一個人，再想放下、丟下，更是艱難。根本就做不到。朕來北疆，一部分原因，是想找找她。”
“啊！”施堯聽得呆掉了。
“皇上，您冒着危險，丟下萬千政務，來到北漠，竟然是爲了找一個女人？”
施堯惡寒地撇着嘴。
凌亦煊推了施堯腦袋一下，“當然也有一大半原因是來監督、支援你的！突厥人素來驍勇善戰，而將近冬季，咱們的將領根本不適應北漠的寒冷氣候。朕親自來，一面可以鼓舞士氣，一面還能夠給你帶來豐沛的糧草冬衣。還有，你可知道虎國人？”
施堯點着頭聽着，聽到虎國人時，擰起眉頭，“虎國人？是有聞傳說，卻沒有見過一個虎國人。”
還傳言，閔王爺凌修錦變成了虎國人，當然，這話，施堯是不敢跟皇上提的，那凌修錦再怎麼着，也是皇上的親哥哥。
“嗯，虎國人最近行動詭異，蠢蠢欲動，朕已經密密派了人，去嚴密觀察虎國人的動靜。”
施堯靜靜地去想着皇上的話，臉色越來越嚴峻。
冬寒，突厥，再加上虎國人……形勢的確對自己這方非常不利。
凌修錦睜開眼睛時，以爲已經到了陰間。
可是隨即而來的劇烈的疼痛，讓他詫異：難道陰間還會有疼痛嗎？
環視左右，發現這是一個地牢。
陰暗，潮溼，冰冷。
而自己，全身骨節都是疼的！
“呃……”凌修錦禁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想動動手，動不了。想動動腿，也動不了。
原來，他的四肢，被鐵鏈拉扯着，釘在了石牆上！
鐵鏈嘞得他的肌膚，發紫發紅，流血！
而他呈現大字，貼着冰涼的牆壁，渾身散了架的疼！
“醒了？”一個冰冷奇寒的聲音傳來，驚得凌修錦渾身一抖。
掙扎了擡起頭去看，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嗬！你？難道我還沒有死？”
來人，竟然是一身白衣的虎國太子！
他寒着一張臉，一點點走近凌修錦，用手裡的笛子，挑起凌修錦的下巴，撇撇嘴，“想死？想得美！”
凌修錦皺起臉，因爲全身的疼痛，也因爲他的煩躁。
他記得，他把匕首深深插入了自己的心臟啊！心都碎了，如何能夠還活着？
“你的虎心碎裂了，爲了讓你活下來，我專門給你換上了你原來的人心。”太子殿下在地牢裡踱步，冷冷地說着。
“爲什麼要我活着？”
“哈哈，爲什麼？因爲我恨你！你殺了我妹妹，我要折磨你！”
凌修錦無所畏懼地笑了笑，“隨你……死或者不死，折磨或者不折磨，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我沒有了嫣然，活着也等於死了。”
太子殿下歪嘴淒冷地笑着，瞪着凌修錦，說，“那如果夢嫣然死不了呢？”
“什麼？”凌修錦驚了下。
“呵呵，如果夢嫣然死不了，而你又變回了人類，你想不想和她重新去過神仙伴侶的生活？”
“……”凌修錦的心，起起落落。
陪着夢嫣然，一起看日出日落，這是他最大的幸福和心願。
“你說說看，如果夢嫣然死不了，而是一輩子都半死不活的狀態，整天因爲毒發而疼得遍地打滾，拽掉自己的頭髮，撕扯爛自己的臉，而你，就這樣看着她，無能爲力，你說你會是什麼心情？”
凌修錦寒戰，“你！你卑鄙！”
“哈哈哈……”太子仰天大笑，然後猛然繃硬了一張臉，惡狠狠地瞪着凌修錦，“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要讓你每天每時每刻都品嚐着穿心的折磨！”
嗖！
一揚手，無數根銀針甩向凌修錦。
“嗯……”
凌修錦咬了牙咬出血，才壓抑下痛苦的嚎叫。
他身上，佈滿了銀針。
而那銀針，正一點點往他身體裡鑽。
每根銀針上，都煨了毒。
讓人如同萬蟻噬心的毒。
清兒和夢嫣然趕到了一個小鎮上。
“聽說了，皇上御駕親征了！”
“真的嗎？皇上真的在北漠打仗嗎？”
“皇上來了，突厥一定會被打得落花流水的！”
周圍百姓的議論，讓清兒和夢嫣然對視一眼。
皇上御駕親征？
夢嫣然的心跳頓時加快起來。
怦怦怦……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膛。想到凌亦煊那個男人，現在距離自己沒有一百里地，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清兒還是和夢嫣然住在一個房間，他正在給自己搭着地鋪，突然覺得眼前景物晃了晃，趕忙去扶着牆，一口氣上不來，噗通一聲，順着牆根坐在了地板上。
“啊，清兒！你怎麼了清兒？”
夢嫣然跑過去，扶着清兒躺在牀上。
再去看清兒的臉，“嗬！”驚得夢嫣然倒吸一口冷氣。
清兒的臉，蒼白裡透着鐵青，大顆大顆的汗珠浮在他額頭上。
“清兒，你怎麼了？嗚嗚，求你不要生病啊，我害怕……”
夢嫣然推着清兒的胸膛，又擦了擦淚，“清兒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
“慢着……”
清兒艱難地睜開眼，目光渙散，無力的手扯住夢嫣然的手，“慢着……”
“嗯？清兒，我去給你找大夫……”
“沒用的……”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