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當地最豪華的會所,依凝陪着謝子晉一起進到裡面。
服務生引領他們進到預定的包廂,推開房門,卻看到弗朗帶着一位美麗的嫩模坐在那兒,早就翹首等待。
依凝下意識的反應想拔腿就跑,卻被謝子晉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輕描淡寫地道:“都是老熟人,你慌什麼神?”
就這樣,依凝被謝子晉拉到了弗朗的面前。
弗朗站起身,跟謝子晉寒喧了幾句,目光落在依凝的身上,打量着她,眯起藍色的眸子,說:“我看這妞兒怎麼那麼眼熟呢!”
依凝心虛地扭過頭,裝作沒聽見。
謝子晉淺淺勾笑,並沒有介紹依凝的身份,就像弗朗也沒跟他介紹那位嫩模一樣。
只要帶的女人不是老婆,都屬於逢場作戲的類型,下次就可能換新的,沒有介紹的必要。
謝子晉坐下來,依凝站在他的身旁。雖然對於謝子晉擅作主張的行爲極爲不滿,不過她仍然恪盡保鏢的職責。
“老弟,你的馬子怎麼不坐下?”弗朗奇怪地問。
“噢,她喜歡站着!”謝子晉正眼不擡地道。
“你換口味了還是怎麼的?帶上女人了!”弗朗疑惑不解,印象中,謝子晉的身邊都帶着美男。
“爲了陪你呢!”謝子晉見身後依凝冷着俏臉,似乎很不滿的表情,就側眸主動問她:“一起坐下?”
“不用!”依凝硬梆梆地答了一句,心裡很生氣。這個該死的謝子晉,非要把弗朗的注意力引向她不可!
果然,只聽見弗朗恍然大悟:“我說怎麼就覺得這女的眼熟,總算想起來了!”
依凝鬱悶得要死,狠狠瞪了弗朗一眼——你丫的記性能不能別這麼好!
“她是凌琅的老婆!”弗朗說完,還是覺得不解:“凌琅的老婆怎麼在這兒?”
“她現在是我的保鏢!”謝子晉毫不避諱,答道。
“你的保鏢?”弗朗覺得太不可思議,失笑道:“搞什麼!”
“她跟凌琅離婚了,現在給我做保鏢,事情就這麼簡單!”好像生怕弗朗聽不明白,謝子晉耐心地解釋道。
“……”弗朗明白過來了,但更糊塗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出了會所,依凝氣沖沖地走在前面,第一次違反保鏢的規矩沒有跟在謝子晉的後面,她不想理他!
“哎,你等等!”謝子晉追上來喊住她:“到底抽什麼風!”
依凝停住腳步,回頭,憤怒:“你到底抽什麼風!”
謝子晉昂起下巴,淡淡揚眉。
“讓我陪着你見弗朗都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你腦子有病啊!”依凝氣急敗壞,簡直想掐死謝子晉。
“咦,你幹了什麼對不起弗朗的虧心事兒,需要躲着他?”謝子晉不解地問道。
依凝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的填充物都塞了些什麼。“凌琅並不知道我躲在這裡,難道你想宣揚得全世界都知道嗎?”
“噢!”謝子晉恍然大悟,隨即又很無辜:“你又沒有跟我說!我怎麼知道你在刻意躲避凌琅呢!”
她真想掐死他算了!半晌,怒聲道:“是你說的,凌琅出動黑白兩道掘地三尺尋找我的行蹤,你說我需不需要躲着他?嗯?”
考慮了一會兒,謝子晉自責地承認道:“都是我的失誤!”
“當然都是你的失誤!”依凝叉起腰,問:“你說,我是不是該辭職搬家了!”
“不用搬家!”謝子晉給她出了個折中的主意。“跟在哥哥的身邊,凌琅他能拿你奈何得了?再說了,弗朗是我的好哥們,我跟他囑咐一聲,他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凌琅!”
“我要被你害死了!”依凝氣得直跺腳,對他怒吼:“如果凌琅發現我的行蹤怎麼辦?他會強行把我抓回去的!”
跟凌琅認識到現在,她對他的脾氣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她擅自帶着臭臭跟另一個男人私奔的罪過有麼重,如果被他抓到了,凶多吉少。
“他敢!”謝子晉牛皮哄哄地拍着胸膛,吹噓道:“他要敢來,哥哥就讓人拿大炮轟他走!”
依凝咬着脣瞪他!她現在想拿大炮轟他走!
“真的!在我的地盤上,他凌琅不敢撒野!”謝子晉凝視着她黑漆漆的眼睛,她纖長的眼睫濃密的像兩把小刷子,竟然吸引着他的視線無法移開。舔了舔乾渴的脣,他說:“只要你繼續留在我的身邊,保證你還可以過這種安安穩穩的日子,絕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相信謝子晉的鬼話她才笨到無藥可救呢!寧願信上有鬼,也別信謝子晉那張破嘴!
依凝做好逃跑的準備,隨時。
謝子晉派人盯得緊,況且還有楊陽和臭臭,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非常困難,依凝很犯愁。
不過,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憑着依凝靈活的腦袋子瓜子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呢!如果夜半三更,她和楊陽再次私奔,謝子晉派來盯梢她的人未見能二十四小時不眨眼地盯着她吧!
心裡早就籌劃好了再次逃跑的計劃,不過她表面上絲毫沒有露出一絲口風。就連對楊陽,她都守口如瓶。
楊陽太單純了,如果對他說這件事情,他難免緊張,動作表情就會流露出來,萬一被盯梢的人看出端倪,豈不是前功盡棄!
晚上,等臭臭和楊陽都睡着了,她就偷偷溜下牀去,收拾孩子的東西,還有他們的衣物等等。
東西不多,只撿重要的裝,主要還是卡里的錢。
她去取款機查過了,攢了約十幾萬,到另一座城市,再安一個臨時的家應該夠了。
到另一座城市,她可以再重新找工作,再重新賺錢,總之,有手有腳的,總不會餓死,也不能讓臭臭和楊陽過拮据的日子。
忙活了半天,基本收拾好,她把旅行箱塞回到衣櫥裡,再用幾件衣服掩蓋,怕被楊陽無意間看到會疑惑。
滿意地躺回牀上,她閉上眼睛,放心睡去。
等她酣睡聲勻細,進到深度睡眠,枕旁的楊陽便睜開眼睛。
犀利的鳳目毫無睡意,似乎剛剛那個熟睡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楊陽坐起身,沉吟了一會兒,下牀。赤着腳走到衣櫥邊,拉開櫥門。
他彎腰將依凝掩蓋好的行李箱又給扒出來,扯開拉鍊,看到裡面準備齊全的衣物及臭臭的日常用品便猜到她又要搬家了!
肯定謝子晉那裡出了問題!她瞞着不讓他知道,是怕他擔心害怕。
嘴角彎起暖融融的弧線,心裡也暖融融的。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她對他越來越好,越來越體貼。
把箱子重新放好,照着方纔的樣子用衣物蓋上,然後他起身拉上櫥門。
赤着腳走出臥室,他做這一切悄無聲息,熟睡中的女子毫無察覺。
到了外面客廳,楊陽提起電話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次,電話響了兩聲,就被及時接起。
“frank,找我什麼事?”電話那端響起雷格的嗓音。
“謝子晉最近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楊陽問道。
“沒有什麼舉動,不過,今天他剛剛宴請了弗朗,讓顧依凝作陪!”
原來如此!楊陽蹙眉思忖了一會兒,有些奇怪:“難道謝子晉故意想把依凝的行蹤泄漏給凌琅?”
“有可能!”雷格答道。“他可能覺得顧依凝在b市早晚會給他引來麻煩,所以想把她送還給凌琅!”
“……”
“我覺得,你該帶着她離開了!等凌琅知曉了她的下落,你會有點兒麻煩!”提起凌琅,雷格顯然很忌憚。“frank,我們倆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
“……”楊陽久久地沉默着,思忖着,心裡默默籌劃着。
到了竹洞天,選好景點,穆嫣整理了畫具,開始作畫。
天公不作美,今天北風凜冽,黑雲罩頂,好像要下雨。
穆嫣穿的不太多,一會兒握畫筆的手就有些凍僵了,她把手送到嘴邊輕輕呵氣。
一件男式休閒駝絨外套披到她的肩頭,帶着他迷人的體味,令她感覺恍惚又溫暖。
回眸,她淺笑。“謝謝。”
陳奕筠擡頭看看,說:“天色要下雨,這麼冷,你別畫了!”
考慮了幾分鐘,她問:“那我們去幹嘛?”
“隨便,要不我帶你去打高爾夫!”
“不去!”她興趣缺缺地搖頭。
“你想玩什麼?”陳奕筠問她。
“我想出門遊逛幾天,只是孩子們沒人照顧!”很多時候,穆嫣都想一個人帶着畫夾遊山玩水,做個逍遙畫仙。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生活中太多的不如意,早就折斷了她夢想的翅膀,安份守己地扮演着母親的角色。
偶爾,也會遺憾嘆息,不過責任重於夢想,仍然按部就班地過着日子。
“這個容易!”哪知道,她的顧慮在陳奕筠的眼裡根本不成問題。“我們一起出去玩,帶着孩子們不就得了!”
穆嫣怔了怔,倒也是,爲什麼以前她沒想過?
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帶着孩子們遊玩太累了!旅遊景點的人太多,兩個孩子太頑皮,稍不注意就可能走散走失,她不敢冒險。
如果陳奕筠肯陪她,一起照顧孩子們,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她微微抿笑,沒有說話,一切任由他的安排。
竹洞天太冷了,以後天氣越來越冷,出門寫生必須做好防寒的準備。就她這麼淑女的打扮,只適合在酒吧裡吹暖風聽音樂,哪裡是工作的樣子呢!
爲了取悅身邊的這個男人,她做了一回傻事!
收拾起畫具,陳奕筠主動幫她揹着,讓她空手而行。
天氣陰冷,景點的遊人也不多。他們倆並肩而行,走得很慢,邊觀賞着美景。
四季常綠的竹子,傲骨天生,冷風凜冽裡仍然不肯退去一身青翠,在寒境裡維持着最後的尊嚴。
“大雪壓頂的時候,你說竹子還會這麼綠嗎?”陳奕筠問道。
“葉子不會完全退掉,不過大部分也會枯黃,枝竿仍然發綠。”因爲是畫家,穆嫣對待景物的觀察格外細緻入微。
她以前也畫過竹子,不過史前名家的竹子太出色,後來的新畫家再畫竹子有東施效顰之嫌,吃力不討好。
原本沒想來畫竹子的,都因爲這身打扮,她隨口說來竹洞天,沒法子圓謊,只能將錯就錯。
“最冷的時候,我們再來觀賞竹子怎麼保持最後的綠色!”陳奕筠笑起來的時候分外迷人,明朗的俊容讓陰冷的天氣都變得明亮了幾分。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很快斂去,挽起穆嫣的胳膊,說:“走吧!”
穆嫣不知道他爲何突然急着離開,不過並沒有多問。走了沒有幾步,卻聽到誇張的聲音招呼道:“陳少,急着跑什麼?”
陳奕筠停下腳步,潭眸似劃過微微的不悅,轉過身,冷冷勾脣。
溫峻智過來了,還帶着他的新任女友。他痞痞地勾笑,調侃道:“陳少好雅興吶,大冷的天居然跑來看竹子!”
“你不也一樣!”陳奕筠不冷不熱的,幽邃的潭眸藏着幾分薄厭。
好像沒看出陳奕筠的不耐煩,溫峻智趨近前,目光凝視向穆嫣,笑道:“穆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穆嫣對溫峻濤沒有什麼好感,再加上他幾次猴急的調戲,對他的印象極糟。淺淺抿脣,算是迴應了溫峻智,但神色間極疏冷。
攬着身邊女友的纖腰,溫峻智肆無忌憚地打量着穆嫣,直到陳奕筠不悅的佯咳,他才收回放肆的目光。“你不是玩膩她了嗎?這怎麼又喜歡吃回頭草了!”
陳奕筠想踹他一腳,不過當着兩位女士,他還是注意保持風度。揚眉,毫不掩飾他的慍然:“會不會說話呢!不會說話把嘴巴閉緊了!”
“開句玩笑而已,急什麼!”溫峻智笑嘻嘻的,完全沒有正形,他對穆嫣擠擠眼睛:“難怪幾次拒絕我,原來又跟陳少重拾舊歡!”
穆嫣臉上有些擱不住,對陳奕筠說:“我還有事,得回去了!”
“我送你!”轉身的時候,陳奕筠非但沒有跟溫峻智告別,反而衝他捏了捏拳頭。
溫峻智臉皮厚比城牆,竟然絲毫看不出眼前這對兒明顯在躲避他,也沒感覺出自己的不受歡迎。他走過去,伸手搭上陳奕筠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你最近就忙着陪舊情人?難怪到處找不到你!顏鑫也不見了,聽說他去了日本泡溫泉,該不會淹死在溫泉裡了吧!”
“很好,等他回來,我會原話轉告他!”陳奕筠眼神變得凌厲,充滿了警告的意味。“我陪穆嫣去辦點事兒,有話改天再說!”
話說到這份上,溫峻智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只好悻悻地鬆開他。見陳奕筠挽着穆嫣急匆匆地離去,俊目不禁騰起幾絲玩味。
“溫少,你對陳少的女人很感興趣嘛!”身邊的女友很會察顏觀色,柔媚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嬌滴滴地問道。
“是啊!”溫峻智竟然毫不避諱,俊目仍然凝視着方纔兩人離去的方向,騰起一絲迷亂。“從第一次見到她,就像被鬼迷住了!也不是沒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可……就是找不到她身上的那種味道!”
“什麼味道這麼讓溫少着迷,我也好好學學!”女友嬌俏可人,半分都沒有醋意。
溫峻智就喜歡她的懂事,伸手在她的臉蛋上捏一把,笑道:“這種味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總之,我特別喜歡!”
“到底什麼味道嘛,你別跟我打啞謎!”女友施盡渾身的解數纏着他,想套出奧妙,也許以後她就能永遠迷住溫峻智,讓他從此收心只喜歡她一人!
沉吟了半晌,溫峻智擡眸看着眼前的翠竹,說:“看到這些竹子了嗎?”
“看到了!”嬌媚的女孩實在想不透他話裡的意思,“喂,你參禪啊!能不能說得明確些!”
“覺不覺得剛纔的穆嫣很像竹子?”溫峻智問她。
“……”女孩審視着纖纖玉竹,實在猜不夠男人的心思。都喜歡把女人比成花兒,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把女人比作竹子。
溫峻智的目光移開,似乎注視着虛無位置的一點,喃喃道:“清高、孤傲、冷冽、誘人!”
越清高孤傲,他就越覺得她迷人,男人果然是犯賤的東西。
“嘁!”女友嘟起紅紅的小嘴巴,哼道:“等到天氣最冷的時候,竹子的葉子快掉光了,你再過來看看,是不是還這麼誘人!”
警局發生了領導層的大調動。首先是局長林雪,基層考察實習期滿,調回到北京的警署任副局。
緊接着賀江南從香港調回原來所在的臨江分局,接任林雪的職位成爲臨江分局的局長。但聽說,這只是暫時性的,有關賀江南的調動仍然需要調整,很可能緊跟着林雪後面調回北京。
林雪和賀江南以前在北京是警局的同事,兩人的背景都很雄厚,不過提拔晉升需要基層的歷練。下放到地方警局近兩年,各方面的素質都鍛鍊得很成熟,該回京繼續深造了。
總算盼到賀江南調回來,警局裡最高興的人當數顧欣妍。
局裡專門爲賀江南舉行了歡迎儀式,鼓掌的時候顧欣妍幾乎都要把手掌拍麻了!美眸一眨不眨地凝視着領導座席上那個功成名就的男人,那是她心儀的男子。
她沉迷地含笑,心滿意足。
等到歡迎儀結束,局裡特意舉行了自助火鍋午宴,所有分局的警官警員們都可以放開肚皮大吃。
顧欣妍什麼都吃不進去,她的目光無時無刻不在追逐着賀江南,像渴極餓極的人盯着救命的麪包,根本移不開眼。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趁着賀江南去洗手間,她守在外面等着。
等他出來洗手的時候,她趕忙跟過去,嬌怯地熱烈地低喊:“江南!”
賀江南聞聲回過頭,看到她欣喜的熱情的激動的目光,他卻微蹙俊眉。“你怎麼跟着我來洗手間!這是警局,你別當成在你家!”
“……”重逢第一句對白就不怎麼愉快,不過顧欣妍毫不介意。她衝上來,抱住他的健腰,將臉龐貼到他的胸膛上,聆聽着熟悉的強壯心臟搏跳。
“你快放手!”賀江南大驚,洗手間人來人往的,讓警員們看到他這個新上任的局長跟女警員在洗手間調情,傳出去還得了!“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你是我的男朋友,馬上就要成爲我的未婚夫,有什麼怕人的!”顧欣妍迷亂地親吻他的衣衫,喃喃道:“江南,我好想你!”
賀江南用了點兒力氣才把緊粘在他身上的顧欣妍給扯開,並且後退兩步以示清白。“有什麼話回去再講,我還得出去主持大局!”
見他想離開,顧欣妍顧不得再糾纏着他親熱,撿重要的說:“江南,趁着今天這麼熱鬧的日子,局裡的人都到齊了,你跟大家宣佈和我訂婚的消息吧!”
“什麼?”賀江南滯住腳步,回過頭。“跟你訂婚?”
見他完全沒有要答應的意思,顧欣妍也有些不悅了,嘟起嘴巴,嚷道:“上次走的時候你答應過我的!說等你調回來就跟我訂婚!”
有這麼回事嗎?賀江南思忖了一會兒,隱約似乎有點兒印象,不過當時爲了擺脫她的糾纏,只好用緩兵之計。
“我們訂婚的事情在局裡說什麼?”賀江南嚴辭拒絕,“再說我剛調回來,先談感情私事,讓大家覺得我公私不分!”
“你就知道顧及你的面子,都不把我放在心裡!”顧欣妍上前拉着他的大手,抗議道:“我不管!你答應過要跟我訂婚的,不許反悔!”
“好好,回家再說!看過來人了!”賀江南只求能擺脫她的糾纏,忙不迭地掙開她,轉身快步走出去。
每一分鐘對待顧欣妍來說都是煎熬,她感覺出賀江南對她的不耐煩。上次回來,他對她的態度還沒有這麼差,這次好像更嚴重了。
是不是他在香港又有了新歡?或者說,他根本就膩煩了她!
越想越忐忑不安,等到下班的時候,她去找他,他已經在私家車裡等着她。
坐進車裡,顧欣妍第一萬零一次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跟我訂婚?”
賀江南輕揉眉心,半晌擡起頭,說:“回家再談!”
顧欣妍這才重綻笑靨,他說回家,就是回她的家!既然他說得如此親暱,看來並沒有變心呢!
聽說賀江南迴來,顧媽媽下廚做了滿滿一桌豐盛的菜餚,顧爸爸本來上夜班的,聽說小女婿從香港調回臨江警局工作,特意休班在家等他一起吃慶功飯。
餐桌上的氣氛很融洽,顧家二老忙着給賀江南挾菜,不時地問東問西,賀江南儒雅地道謝,有條不紊地回答着他們的各種問題。
顧欣妍沉不住氣,索性當着二老的面,再次問賀江南:“什麼時候跟我訂婚?”
賀江南最頭疼她的這個問題,每當她提這個問題,他都頭疼欲裂。好久,他耐着性子回答她:“等找到你姐姐,我們再談這個問題!”
“找到我姐姐!”顧欣妍尖叫起來,聲音頓時提高八度:“你跟我訂婚,爲什麼要找到我姐姐!難道你準備跟我姐姐訂婚嗎?”
“欣妍,怎麼說話的呢!”顧媽媽連忙喝斥女兒,勸說道:“江南擔心你姐姐的下落,現在沒有心情,可以理解他!你老是催促做什麼,等明年再訂婚吧!”
“爲什麼要等到明年?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找藉口!”顧欣妍哭起來,抹淚道:“每次提起訂婚的事情,他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現在沒有理由了,他又拿我姐姐說事兒!”
“好吧!江南,你今天當着阿姨和你顧叔叔的面,給欣妍一個承諾!等找到依凝,馬上跟欣妍訂婚!”爲了不再爲這事繼續爭吵,顧媽媽便採取了折中的措施。
還不等賀江南迴答,顧欣妍就衝動地喊起來:“我真搞不懂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麼!我跟江南訂婚到底關我姐姐什麼事呢!他又不跟我姐姐訂婚!難道說,我姐姐這輩子不回來,我和江南這輩子都不能訂婚結婚了嗎?”
“妍妍!”沉默寡言的顧爸爸也生氣了,喝斥道:“你說得是什麼話!”
顧媽媽更得渾身直哆嗦:“哪有你這種做妹妹的,居然詛咒自己的姐姐……我要被你氣死了!”
受到二老的訓斥,顧欣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但她滿腹委屈不打算道歉。她起身,再次捂着臉哭着離開家。
這次不用顧媽媽催促,賀江南立刻就站起身跟着追出去。
顧媽媽氣得直揉胸口,喃喃地道:“這孩子敏感又自私,對她姐姐的感情淡漠,根本不像以前的妍妍!”
半晌,顧爸爸皺眉說:“我總感覺……她不像欣妍!”
“你也這樣認爲!”顧媽媽更震驚,“我也早察覺出來了!不過壓在心裡沒敢聲張!”
“自己的閨女,還不瞭解嗎?就算腦子受了傷,難道連性格都徹底變了?”顧爸爸疑惑地道:“她要不是妍妍的話,那我們的妍妍到底去哪兒了?”
從賓館搬到了不足七十平方的出租樓房裡,這其中的差差可想而知。胡大偉拎着行李箱,走進租屋內內,看着凌亂的室內,不禁大皺眉頭。
“賓館裡剩下一個月的錢退出來了,租了這套房子,每月只有七百塊,只需住賓館的四分之一!”焦美雲打起帳盤來十分精細,她指揮着胡大偉:“你,把房子收拾一下,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安身之地!”
胡大偉開始收拾屋子,焦美雲在旁邊指頭劃腳地指揮。幸好兩個人的生活比較簡單,佈置得並不複雜。再另上租屋裡有簡單的傢俱,並不需要添置太多東西。
忙活了一個上午,胡大偉累得腰痠背疼,而且肚子餓得咕咕叫喚。找了把稍稍像樣的椅子坐下,他說:“美雲,我肚子餓了!”
“肚子餓了叫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煮飯婆!”焦美雲態度有些惡劣,只要想到自己將會跟胡大偉過拮据的生活,她就很沒好氣。“你,去廚房下兩碗蓋澆面!”
“我?”胡大偉指着自己的鼻子,好像沒聽懂。
“當然是你!難道你要我去做飯嗎?”焦美雲伸出她的纖纖十指,嫩如春蔥。
“懶得做,我們出去吃吧!”胡大偉這樣說道。
“好啊!我當然更喜歡到外面餐廳裡吃,又省事又美味!”焦美雲再次把她的玉手往胡大偉的面前一晃。“拿錢來!”
“……”於是,胡大偉便不再吭聲了。
進廚房做蓋澆面,忙活了近一個小時,麪條是半生的,西紅柿湯卻已經糊了!
罵他幾聲笨蛋!焦美雲懶得跟他計較,就下樓去便利店裡買來大碗方便麪,還有火腿腸滷蛋之類的東西,勉強湊和了一頓。
下午,焦美雲出門找工作,胡大偉在家閒得無聊,不由思念起穆嫣來。
還是穆嫣好啊!起碼她溫柔嫺雅,不像焦美雲動不動揪他的大耳朵。想起穆嫣,就跟着想起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好幾個月沒有見到他們,真心想念。
被美色埋藏了好幾個月的父愛瞬間爆發,胡大偉再也待不住了,他想去看看兩個孩子!
出門打出租車,他回到家。越看越溫馨,還是家好,站在門口,他特別想進去,重新做家的男主人!
敲門,沒動靜,他又掏出手機打電話,響了數聲,無人接聽。
“哎,你站在這裡幹嘛!”身後響起不善的聲音,有點兒耳熟。
胡大偉回過頭,見陳奕筠站在他的身邊,手裡拿着家裡的鑰匙。
不由分外眼紅,胡大偉結結巴巴地質問:“你、你哪來的鑰匙?”
“穆嫣給的!”陳奕筠將手裡的鑰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毫不掩飾炫耀之意。
“……”胡大偉嚥了咽口水,後悔加嫉妒。
他前腳剛離開,陳奕筠後腳跑來填空,他嚴重懷疑焦美雲再次接近他的動機。
心裡有種強烈不祥的預感,他好像又被人耍了!
“滾開,”陳奕筠淡淡地命令道,“你擋着我的路了!”
胡大偉沒有滾開,他攥起拳頭質問:“穆嫣呢?”
“不知道!”陳奕筠索性朝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將他踹開,然後用鑰匙打開房門。
眼睜睜看着鵲巢鳩佔,胡大偉憤怒又無奈。誰讓他離開了穆嫣,跟焦美雲在一起了。
“陳奕筠,你個王八蛋!”被欺騙的憤怒之下,他開始對情敵口出污言。
陳奕筠轉過頭,眯起的潭眸充滿了危險性:“再罵一句!”
胡大偉後退一步,指着他:“你派焦美雲迷惑我!”
似乎對他的話頗爲一怔,不過陳奕筠並沒有否認。他冷冷一笑,滿是譏嘲:“那也要你肯被她迷惑才行!”
“她真是你派來的!”胡大偉的心瞬間滴血!第一次,焦美雲奉陳奕筠之意跑來誘惑他,事情過了那麼久,以爲一切都成爲過去,卻想不到,奔馳4s店裡再度重逢,仍然是她設好的陷阱,就爲了誘惑他離開穆嫣。
“滾!”陳奕筠揚眉,警告:“以後不許再來打擾穆嫣娘仨兒,現在他們都屬於我!”
該收拾得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爲免夜長夢多,依凝決定今晚子夜行動。
右眼皮一直在跳,不詳的預感,她覺得再逗留下去凶多吉少。
謝子晉信誓旦旦地說會囑咐弗朗不把她的行蹤透露給凌琅,但這個男人的話可信嗎?她需要打打折!
吃晚飯的時候,依凝對楊陽說:“楊陽,我想搬家!”
楊陽手裡的筷子一滯,擡起俊美的臉龐,有些驚訝:“爲什麼?”
依凝很心疼他的無辜,半晌嘆道:“不小心遇到了一個熟人,他跟凌琅認識,我怕……”
楊陽聞言久久地沉默,許久,他擡眸瞧着依凝,問道:“凝凝,你還愛凌琅嗎?”
“我……”依凝欲言又止,她無法給楊陽一個確定的回答,但她確定自己不會因爲愛凌琅而離開楊陽。“那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我只想跟你和臭臭在一起!”
“假如凌琅強行來抓你回去……你會怎麼樣?”楊陽凝視她的目光有着一絲審度。
“我寧死不屈!”依凝被楊陽這麼一說,頓時緊張起來,好像艱難抉擇的時刻就在眼前!她不要發生那樣的事情,堅決不要!“最好還是不要跟他碰到一起,我們搬家吧!”
她無法放下楊陽,也無法離開臭臭,沒辦法,她只能犧牲凌琅!
這輩子對凌琅的虧欠,到下輩子再補償他吧!
夜晚,楊陽已經睡了,臭臭還在頑皮。依凝照看着孩子,靜靜地等待孩子瞌睡蟲的到來。
看着楊陽並不安穩的睡靨,依凝甚是心疼。她知道今晚的搬家行動給他造成一定的心理負擔。
等搬到另一座城市,徹底斬斷以往的一切聯繫,他們的生活會不會就能安定下來?
她知道楊陽的心理壓力很大,只要她能扛下的,都會默默地獨自承受,不想讓楊陽徒增煩憂。
臭臭今晚的精神特別好,圓睜着跟媽媽一樣漆亮的大眼睛,玩得不亦樂乎,九點多仍然沒有任何瞌睡的跡象。
沒辦法,依凝只好陪着他。
看着可愛的孩子在鋪着地毯的臥室裡爬上爬下,用遙控板操縱着飛機,玩得煞有介事,依凝眼眸裡便掠過淡淡的哀傷和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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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臭,你想不想爸爸?”依凝明知道孩子不會聽懂,可她仍然忍不住問道。
臭臭轉過小腦袋,用困惑的目光打量媽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繼續玩自己的。
“你還記得他嗎?從你出生到現在,他陪伴你的時間並不多!可是,他並不是故意冷落你的!”說到這裡,依凝溼了眼睫,聲音有着幾絲哽咽:“爲了你,他做了好多好多!他愛你,勝過世界上大多數的爸爸!別忘了他,他愛你!”
臭臭對凌琅幾乎沒有任何的依戀,好像完全沒有印象。依凝深深地替凌琅感到傷心。
她心疼凌琅的付出,既使爲臭臭做得再多,仍然沒有在孩子的心裡留下任何的印象。相比之下,臭臭更喜歡依賴楊陽。
傾身相付比不上朝夕相伴,在孩子的眼裡心裡,也許根本就記不住凌琅的存在。
看着媽媽黯然神傷,臭臭放下了遙控板,扶着牀沿快樂地散步。
不到一週歲的孩子,他可以扶着牀沿走得很好,這常常惹來樓下大媽們的讚歎。
此時,聽着媽媽的喃喃自語,臭臭忍不住腹誹:女人們就是太感性了,一會兒驚訝、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憂傷!真拿女人沒辦法!
臭臭酷酷地回眸瞧瞧媽媽,她仍然在黯然傷心,沉浸在自以爲是的憂傷情緒裡,完全沒注意到兒子的神色。
小傢伙撇撇嘴巴,心語:媽媽,我沒有忘記爸爸!我只是習慣埋藏感情,凌家的孩子從不依賴爸爸媽媽!感情太豐富的孩子活不久,這是家族進化的遺傳基因!
深夜,外面北風凜冽,寒意刺骨,滴水成冰。
依凝未曾眨過眼睛,她怕自己睡着了會耽誤時間。
心緒煩亂,不知道能否順利離開b市,也不知道下一站將去向何方。
“……這世界可以不需要再有四季,我的心早已經色彩分明,多少愛情正甜蜜,多少童話在凋零,然而我始終相信,我將得到永恆的幸運。”
熟悉的旋律響起,低柔的吟唱在深夜裡如同情人的親暱耳語。依凝回眸,發現是她的手機在響。
“再也不必爲情所苦,真愛不用再分離,只要能用心經營,就會幸福到底……”
她下牀,拿起手機,見上面顯示着謝子晉的私人號碼。
半夜三更的,尤其今夜她決定逃跑之時,他突然打來電話做什麼?
午夜兇鈴,不詳之兆。
乾脆把鈴聲調成震動,她裝作聽不見準備塞到枕頭下面去。
還不等她把計劃付諸於行動,短信隨後發到。
猶豫了一下,她點開短信,見上面寥寥數語:“我睡不着,在一個人喝悶酒!我已經派人過去接你,過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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