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件好事吧,對於救堯來說。
流蘇將心中的情緒斂下,走到逐堯皇旁邊坐下,幾個女人一邊喝着燕窩,一邊閒聊着。
“皇后,公主,你們在做繡活嗎?”
陸雪凝看到放在竹簍內的工具,不禁放下碗走了過來,拿起裡面逐雲霓和流蘇這兩個不精於繡活的人做的女紅看了看。
“是啊,雪凝姑娘,你會做嗎?”
流蘇問道。
“會啊,我五歲就開始學女紅。”
“哇,那你肯定很厲害咯,繡一個給我們看看唄。”
逐雲霓也放下了碗,走過來湊熱鬧。
“這……”
陸雪凝看了看流蘇,眼睛又不由掃過逐堯皇,逐堯皇自是沒有在聽她說話的,繼續在那裡吃流蘇做的蓮子羹。
“繡吧繡吧。”
逐雲霓將綢布,針線塞到她的手裡,說道。
“那……我就在這上面繡一幅吧,常言道,只羨鴛鴦不羨仙,雪凝就繡一幅鴛鴦圖送給皇上和皇后吧。”
陸雪凝說着,拿過一塊紅色已經弄好的綢布,在衆人的注視下繡了起來。
不一會,一個鴛鴦的雛形出現了。
她的手法靈活,極快,色彩富麗,光彩奪目,針步均勻多變,紋理分明,看的人眼花繚亂,不禁暗自稱奇。
連流蘇和雲霓這兩個不懂繡活的人都看出了她的專業性。
“哇,陸姑娘,你真厲害呀。”
逐雲霓禁不住發出讚歎聲,流蘇眼中也流露出讚賞的神色。
……
……
“繡好了……”
陸雪凝最後打了一個結,用剪子間斷了繡線,將繡好的鴛鴦,展開。
只見,兩隻戲水的鴛鴦栩栩如生,連那水波看起來都那麼逼真。
她還習慣性地繡上了自己的姓,一個陸字。
“送給皇上皇后。”她雙手將鴛鴦圖呈上。
這自然應該是逐堯皇來接的。
見他半天還低着頭在吃蓮子羹,流蘇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的手,他才擡起頭來,看了看陸雪凝手中的鴛鴦,道——
“陸姑娘有心,流蘇,收下吧。”
流蘇怔了一下,他叫她收?
她頓了頓,然後伸手從陸雪凝的手中將這上好的鴛鴦圖接了過來。
“記得打賞陸姑娘。”
逐堯皇對流蘇交代道。
他話音一落,陸雪凝的表情僵住了,流蘇也愣了。
打賞?他這是……當她是下人向皇后敬獻來了?
“雪凝……謝皇上賞賜。”
陸雪凝低下頭去,她的緊咬着下脣,說道。
逐堯皇放下手中的碗,將流蘇繡好的,歪七扭八的香包拿了過來,看了看,上面繡着蘇堯兩個字,他將香包當着所有人的面掛在腰間,說道——
“好了,朕去處理政務了,你不要太勞累,待會領着小長樂來找朕。”
說着,他伸手將流蘇身上的披風整了整,出了華清殿,冷眉也隨了上去。
“恭送皇上。”
衆人跪下,恭送逐堯皇離去。
他離去之後,華清殿有片刻的尷尬。
“陸姑娘,皇上一向賞罰分明的,就是不太瞭解女孩家的心思,你……不要見怪呀,他說的打賞什麼的,也……也是習慣性說法,你不要往心裡去。”
流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覺得越說越複雜。
將來,自然是要靠陸雪凝的,可是,這對她也是不公平的?
難道讓她救了逐堯皇,又將她像一塊抹布一樣丟棄嗎?
她的頭,突然疼了起來。
“皇后不必放在心裡,雪凝沒事的,皇上打賞是雪凝的榮幸。”
陸雪凝說道,也看不出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又說了一些話,陸雪凝和逐雲霓先後離開了。
流蘇剛要起身將繡活工具收起來,這時候奴才前來通報,二皇爺求見。
“二皇爺?”流蘇心一凝,不禁起了疑惑,他來做什麼?“請他進來吧。”
“是。”
片刻之後,逐浪那冷硬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華清殿內。
流蘇看着,才發現,逐冥冽和這逐浪眉宇之間還真的有六分相似。
“皇后娘娘……”
“二皇爺請起,不必多禮。”
流蘇示意逐浪坐下。
“皇后娘娘,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前來,是想請皇后娘娘幫個忙。”
逐浪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二皇爺有什麼事,請說吧。”流蘇說道。
逐浪微嘆了口氣,悠悠說道——
“二十多年前,我和離兒被迫離宮,當時留下冽兒做人質,離兒日日思念兒子,常年以淚洗臉,無論我怎樣細心呵護,無論我怎麼樣傾盡全心全力去愛她。她始終牽掛着我們的骨肉。
如今,離兒病入膏肓,天天念着冽兒盼他回宮相間,只可惜,冽兒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不願認我們。”
流蘇聽了逐浪的話,不禁唏噓。
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無奈啊,逐冥冽的身世,太過坎坷和艱苦。
唸了近二十年的冷宮女子不是親孃。
恨了近二十年的冷漠男子不是親爹。
如今,親爹孃終於回來了,他的心扉卻早已經緊緊閉上,不再接納他們了。
“二皇爺,這次中秋宮宴,我會親自去請四爺回來參加,希望……能幫到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