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遠遠的,只見一個女人坐於枯燈前的孤零零的側影,她正垂着頭拭淚,因爲角度的關係,流蘇無法看清她的臉。
一陣風吹來,燭火微微傾斜。
她能感覺到,這一定是個令天下男人拜倒的絕色佳人,她拭淚的動作,千迴百轉,令人肝腸寸斷。
“她是誰呢?”一種強烈的好奇心,讓流蘇伸出手,想要推門而入去探個究竟。
“住手!你不要命了,竟敢擅闖皇宮禁地錦瑟宮!還不快點來給四爺撿葉子!”突然,那守着她的侍衛,厲喝一聲。
流蘇嚇得連忙把手縮了回來,問道,“兩位侍衛大哥,這住在裡面的人,是誰呀?”
她再次透過縫隙看了看,只見那女人緩緩站起身來,朝另外一邊走去。
這錦瑟宮裡面,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這皇宮的秘密是你一個下人能打探的嗎?快點來撿!”
“哦。”
流蘇撇了撇嘴應道,再次扭頭看了看“錦瑟宮”三個斑駁的字,然後,繼續與一地葉子搏鬥。
佛法寺內。
身著玄黑色袍子,外襯一層透明紗衣的逐冥冽背手站在佛像面前,只這樣一個背影,也已令人感到他那周身隱隱散發着的迫人寒氣。
垂首站在他身側的侍衛羅念已經等候半個時辰了。
逐冥冽看着面前的佛像,它高高坐於九層蓮臺之中,憐憫衆生的目光透着看破塵世的疏離和淡漠。
佛,大概也是寂寞的吧……
終於,逐冥冽轉過身來,那一雙冰眸當中,暗含着駭人的殺氣,連眉毛也跋扈着冷意,他開口,悠悠說道:
“剿殺亂黨明月教失利只是父皇的一個藉口,他早就想名正言順地解除本王作爲王爺本就該擁有的一切權利,要讓本王永遠也不得翻身。”
“四爺分析的極是,因爲您失勢,原本擁戴您的幾位重臣近日也紛紛轉入太子或是三爺門下,皇上似乎要藉此舉將您連根拔起。這些年,皇上逐步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將四爺的權利一點一點收回,前些年駐守邊疆,便是要隔離您和朝中大臣的聯絡,而此回班師回朝之後的一切舉動,則是要收回兵權。”
“哼……”逐冥冽淡淡一個冷哼,眼中是睥睨蒼生的哂笑,“連根拔起?本王倒要讓天下人看看,最後究竟是誰的根被拔起!”
“四爺,接下來咱們要如何辦?”
“把明月教主花無缺找來,本王要和他好好談談。”
“明月教主?”羅念一聽,心中大驚,莫非四爺要……勾結叛黨?!
流蘇提着一籮筐葉子,按照逐冥冽的吩咐來到佛法寺。
古老的寺廟在朦朧霧氣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雲上面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四爺說,你可以進去了。”逐冥冽的貼身侍衛前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