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嫣然再次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澄澈，“可是我所有的美好回憶都在這裡，我愛的人也在這裡，我的至親，他們都在這裡。而那邊，有什麼呢？背叛我的朋友和前男友？”
“江宇已經知道錯了，只要你願意回去，他不會再犯錯的！”玉傾寒從來都不知道鳳嫣然在他的心裡有這麼重要，自從那次他發現再也看不到鳳嫣然了，他的心便總是無可抑制的痛。
“我不會回去的，我愛的人在這裡，我會一直留在這裡。”可能她以前真的是愛過江宇的，可是那一次的背叛，讓她實在是喘不過氣來。
聞言，夜慕白心裡升起一股欣喜，但很快又被澆滅了，鳳嫣然她心裡的那個人又不是他，他高興什麼。只是，爲何鳳嫣然和玉傾寒的聊天內容這麼奇怪，回去什麼地方？鳳嫣然不是鳳成龍的親生女兒嗎？還有，那個江宇又是誰？
玉傾寒還想說什麼，便看見夜慕白抱着鳳嫣然離開了。他，果然是做了太多的錯事吧。鳳嫣然現在的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他了，可是他還是不想看見鳳嫣然痛苦。
不過是背叛了鳳嫣然一次，便再也得不到原諒。那夜慕白呢，爲何鳳嫣然總是那麼輕易的就能原諒他。果然，是對他愛的不夠深嗎？
玉傾寒在原地苦笑，傻傻的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前方。
“大皇子，計劃還要繼續實行嗎？”黑影悄無聲息的來到玉傾寒身後，如鬼魅般輕聲的問了一句。剛剛那些對話他都聽在了耳裡，他也很疑惑大皇子口中回去的那個地方是哪裡。
玉傾寒搖了搖頭，“暫時不用，今晚的計劃撤銷吧。辛苦你們了，我也是剛剛得知發生了變故。”他本想趁着今晚帶鳳嫣然離開，看來以後都不需要了。不過，只要鳳嫣然能幸福就好。
“大皇子客氣，不過既然如此，屬下這就吩咐下去。”黑影再次悄無聲息的離開。
玉傾寒這次來祁國，總共帶了十五個這樣的影衛。當日在大街上和他打鬥的，便是其中之一。
夜慕白抱着鳳嫣然徑直朝着鳳棲宮的方向走去，反正那玉國大皇子已經並不在意他們在不在了。出了這麼多事後，那個宴會的存在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懷裡的鳳嫣然好像輕了許多，夜慕白心裡起了點點漣漪，但很快又平靜了。她不是爲了他，他又何苦心疼她呢。
路上兩人一言不發，全都在等着對方的問話。
終於，鳳嫣然嘆了口氣，將頭深深的埋進了夜慕白懷裡。嗅着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氣味，她覺得很安心。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皇上有什麼問題想要問問臣妾嗎？”
鳳嫣然的聲音自夜慕白懷裡傳來，有些悶悶的。夜慕白突然抱緊了鳳嫣然，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她靠這般近了，“你心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聞言，鳳嫣然狠狠的攥緊了夜慕白的衣襟，良久才慢慢的擡起頭，美眸中還帶着點點星光，“皇上難道真的不知道臣妾心裡的人是誰嗎？”
夜慕白自嘲一笑，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朕不知道，也不想明白。不過既然皇后的心裡沒有朕，朕日後便不會再碰你。”夜慕白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好似他在陪着她遠赴刑場。
鳳嫣然顫抖的擡手挽住夜慕白的脖子，將脣湊近，他那話是什麼意思？日後不再碰她，他以爲她心裡的人到底是誰？他竟認爲她愛的不是他嗎？難道自己在他的心中有這麼水性楊花？
夜慕白將臉偏向一邊，鳳嫣然的脣便吻到了他的側臉。夜慕白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道：“皇后不必如此，對於不愛朕的女人，朕沒有絲毫興趣。”
鳳嫣然癡癡一笑，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鳳嫣然趕緊用衣袖狠狠抹去，“不愛皇上的女人？那皇上認爲誰纔是真心愛着你的？”
“哼，除了皇后，大概所有女人都是真心愛着朕的。”夜慕白擡眸看向鳳嫣然，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厭惡。
厭惡？他竟然用這種眼色看着她。鳳嫣然終於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皇上果然不愧是皇上，句句是真理。臣妾真是不及皇上的一分，看來以後要學着聰明點了。”
她這是承認了？承認自己愛的人不是自己？夜慕白突然有些有些無力，“那皇后到底愛的人是誰？不知可否告訴朕一聲，起碼朕也是你名義上的相公。”
“臣妾愛的人啊，是一個倔強而清冷的少年。即便被人欺負也不會馬上報復，他會選擇隱忍，直到有一天他的權力足夠支撐他報仇。”鳳嫣然說着，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眷念，好似陷入了什麼美好的回憶之中。
夜慕白突然覺得喉間有些哽咽，“那個少年是夜慕青嗎？”直覺不是夜慕青，可是很熟悉，好似他的記憶中也有那麼一個少年。
鳳嫣然搖搖頭，輕聲的笑了，這次不是那種帶着悲傷的笑容，而是很開心的笑了，他連以前的自己都不認識了嗎？或許，他們之間是該沉靜一下了，“不是他，皇上應該對這個人很熟悉纔是。”
“是嗎？朕怎麼完全想不起來了呢。”夜慕白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他實在是太累了，他不想要再失去什麼了，只要不付出，便不會有失去吧？
鳳嫣然看到夜慕白的衣襟似乎被她攥亂了，於是伸出手輕輕的幫夜慕白整理了下，“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吧，有些事，有些人或許只適合留在記憶中。”
夜慕青輕笑一聲，“皇后說的有理，那皇后到底愛過朕沒有？”夜慕白沒有發現自己的嗓音中竟帶了絲絲期待。
“皇上若是記起那個少年是誰，便會知道臣妾有沒有愛過你了。”鳳嫣然感覺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瓣一瓣的，她的愛情，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夜慕白擡頭望天，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他怎麼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呢，“皇后竟不願說便算了，鳳棲宮快到了，皇后記得早點休息。”
鳳嫣然輕輕點頭，再次埋進了夜慕白的懷裡。這次，淚水劃過臉頰打溼了夜慕白的衣襟。
將鳳嫣然放到牀上後，夜慕白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本來看着夜慕白送鳳嫣然回來，碧兒還以爲夜慕白和鳳嫣然和好了，誰知，夜慕白沒有絲毫停留便離開了。“娘娘，皇上怎麼不在這裡休息？”
“以後，皇上都不會來了。”鳳嫣然閉上眼，翻了個身，將身子背對着碧兒。
鳳嫣然聲音中的哭腔怎麼能瞞得過碧兒，“娘娘，到底怎麼了？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爲何，皇上到底和鳳嫣然有了什麼誤會，之前明明很相愛的啊。
“皇上以爲本宮的心裡沒有他，他恐怕是不會再相信本宮了。”鳳嫣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企圖將那些快要流下來的淚憋回去。她爲何只要一遇上他的事便這般脆弱，姐姐，誰來安慰她啊。
聞言，碧兒再原地不停的打轉，“娘娘，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愛的人是皇上，怎麼可能心裡沒有他呢。”若是鳳嫣然不愛皇上，又怎會願意來到這吃人的皇宮。之前，鳳嫣然曾說過，不會嫁入宮的。
“本宮說自己愛的是一個倔強而清冷的少年，他即便被人欺負也不會馬上報復，只會選擇隱忍，直到有一天他的權力足夠支撐他報仇。”鳳嫣然悽然一笑，接着說道：“皇上問本宮那個少年是不是夜慕青。”
碧兒緊皺了眉頭，“怎麼可能呢，明明那個少年就是皇上啊，皇上他自己不知道嗎？”碧兒自然知道以前鳳嫣然爲了夜慕白偷偷的跑進了宮，而在入宮之前，鳳嫣然從未見過夜慕青，更別提什麼夜慕青少年的模樣了。
“是啊，本宮說的就是皇上，可是皇上說他記不起有這麼一個人了，本宮又有何辦法。”她爲了他，踏進了不願入的宮門，換來的竟是一句，你到底愛的是誰？
碧兒坐在牀邊，將鳳嫣然攬入懷裡，“娘娘，你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還未等鳳嫣然回答，碧兒自己卻大聲的哭了起來。
“傻丫頭，爲什麼要哭呢，以後不用再看那些妃嬪環繞在他的身邊不是更好？”鳳嫣然突然笑了，帶着一絲決然。今日，她才說在那個世界沒有了掛念的人，如今，便是連這裡也要沒有了嗎？還好，她還有爹爹和碧兒，還有姐姐。
碧兒搖搖頭，淚水全部流到了衣襟上，“娘娘，奴婢知道您有多傷心，奴婢不是外人，在奴婢的懷裡哭吧，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娘娘，奴婢也會站在娘娘這邊。”
聞言，鳳嫣然感覺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甚至看不清眼前所有的一切，但碧兒的模樣卻是深深的刻在了心裡，“本宮相信，不過本宮不想哭了，以後都要笑着面對纔是。”
碧兒用衣袖狠狠的抹乾了眼淚，“是，娘娘，以後奴婢也不哭了，陪着娘娘一起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笑着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