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快,,免費讀!
婁嘉子揹着手看着千柳,那深邃的目光看的千柳渾身發毛。
“爲什麼不逃?”
千柳一愣,趕緊回答:“小的……”
“夠了!!”
婁嘉子猛然將水盆踢翻,狠狠地看着千柳。
“演那麼久的戲,我也看夠了,他是不是就仗着我不敢輕易動你才這麼肆無忌憚地將你放在我這裡!償”
婁嘉子從懷裡掏出一塊布帛,狠狠地摔在千柳的臉上!
千柳愣住了,拿起布帛,那熟悉的字體,那熟悉的圖案,讓她的手不斷地顫抖,甚至讓她的手連拿穩都拿不穩!
眼淚控制不住地狂涌而出!
多久了?多久沒見到這熟悉到骨子裡的字體了?
多久沒有這麼想這麼大哭一場了?
總以爲自己一個人經歷了這麼多,已經足夠獨立、足夠堅強、足夠勇敢了,足夠離開老大的羽翼一個人生活。
可是,在看到老大字體的那一刻,自己僞裝的堅強再也撐不住了!
什麼勇敢什麼圈養什麼獨立,她都不想要了,她只想像以前一樣,像以前一樣,每天依偎在他的懷裡耍怪,聽他的溫聲笑語,看他的溫柔霸道……
眼淚一滴滴落在布帛上,也浸溼了那布帛上的字!
仙凡兩界結界破裂,蓬萊聖祭聖心不再,動柳人,蓬萊傾覆。魔尊碟面。
字數不多,足以讓千柳崩潰。
沒錯,她太聰明瞭,就算老大一直瞞着她,她也能看出端倪來,況且最近在她身上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從當初鬧着闖蕩江湖,初到盟主府,那遇到的龍蛟,食人花,到後來的蓬萊道士,再到後來的水妖……
一件一件都告訴她,自己有問題。
自己或許根本就不是個正常的人!
可是,他知道老大一直揹着自己在動用一些禁忌的勢力,比如墨雷。
再比如老大手裡那成天不離手的古卷。
都是爲了自己!
所以她強忍着滔天的思念不去崑崙尋找老大,乖乖等着他回來,因爲她知道,崑崙奴有信息給老大,老大不僅僅是爲了重塑肉身才丟下自己去崑崙的。
一定是因爲自己的原因!
所以她纔不甘啊!
所有的人都爲了她忙的團團轉,只有她,假裝着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自己沒心沒肺地活着!
這種痛苦的折磨早就在她心裡壓抑着不能釋放!
這張布帛,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她僞裝出來的最後的堅強。
千柳捂着布帛什麼都顧不上了,哭的難以自制。
“碟面魔君,呵呵,三十年前就從年少的我手中搶走蓬萊玉珏的人,三十年過去了,他竟然是嬰州的富商千濯香!”
“好!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婁嘉子紅着眼一把將千柳拽起來,掐住了她的脖子!
“蓬萊的靈界閣他來去自如,蓬萊的聖祭他摸得比誰都清楚!如今,他竟這麼放肆,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護着非人非仙非妖非鬼非魔的你?!”
婁嘉子手顫抖着,冷眼看着滿臉淚水的千柳,在自己的手勁下一點點地呼吸不暢,手一鬆,千柳立刻滑倒在地上!
千柳被婁嘉子掐的呼吸不暢,肺部火燒火燎地疼着,艱難地呼吸咳嗽着。
婁嘉子攥着拳頭,青筋爆出,內心一團混亂。
他從小是在聖祭長大,在古道子的教導下進入聖祭,瞭解了蓬萊的一切,越是瞭解,他對蓬萊越是反感。
裡面的人都自帶優越地自稱爲仙,更是對谷外的一切嗤之以鼻,他最難以接受的是,蓬萊的靈氣竟然是從崑崙山脈的樑金龍脈處吸來的!
準確地說,樑金十六州的格局,就是當初蓬萊一手建立起來的吸靈大陣!
整個崑崙山脈的龍脈綿延數千裡,以大地爲載體,吸收着日月精華以及天外紫氣,轉化成九五之尊之氣延續着樑金的氣數。
可是,因爲十六州大陣的干擾,樑金的龍脈靈氣主幹全部轉給了蓬萊仙谷!
難怪樑金天時地利人和全部佔據卻只能庸庸碌碌,難以更上一層。
更過分的是,蓬萊的無節制讓凡間的靈氣越來越來少,越來越稀薄!
他懷疑過,動搖過,也抗爭過,只是,一切,他無能爲力。
他所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出谷,儘量地將樑金扶起來。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遇上千柳這個變數,並且樑金的龍脈迅速地衰微,導致蓬萊的長老紛紛出動,就不出谷的峰主也紛紛踏入紅塵!
昨日,朱鳳帶着從嬰州回來的仙靈子來找他,蓬萊的靈氣不能斷!
必須儘快找回千年前逃逸的天地靈氣重新封入聖祭!
天地靈氣浩瀚無窮,自然可以讓蓬萊長盛不衰。
蓬萊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婁嘉子覺得像一個蒼蠅哽在喉間,咽不下吐不出。
天地靈氣孕育天地,是屬於天地的,爲什麼要單單供養一個蓬萊?!
他善於星象,精通玄理,第一眼見到千柳就覺得不對勁,他讓人查了千柳的一切,發現了三波阻力,竟然有一波是妖!
折損了太多的高手才發現,這個身上命格奇異,渾身靈氣的女孩竟然是嬰州人!
嬰州!
當初聖祭發現靈氣異動的地方!
正在他糾結着該如何對她時,一封布帛就送到了他的手邊!
當年得碟面魔君如今的千濯香,根本就不是人!
他熟悉地掌握了自己的一切,並且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所以有恃無恐地將千柳放在自己身邊!
所以他放肆地派人去偷走了朱鳳的靈石,讓朱鳳一行人斷掉對靈氣的追蹤!
如此的心智如此的計謀!如此的瞭如指掌算無遺漏!
千濯香,究竟是什麼身份?!
對!他是不能動千柳,不能讓蓬萊找到她,可是,區區一個千濯香,敢這麼算計自己,就不要怪自己反擊回去!
婁嘉子當着千柳的面一揮,一面水鏡就出現他的面前,水鏡裡一晃立即出現了一身紅衣張揚的妖豔面孔,正是朱鳳!
相比着以前的嬌豔,此時的朱鳳明顯不同,眼神中的無情與毒辣更甚!
“婁嘉子,聖祭召喚你爲何不回?”
婁嘉子扯了扯脣角,眼神裡高深莫測,“你在外面兩月有餘,爲找平清調的屍骨不也是將蓬萊的召喚令棄之不顧?”
“你!”朱鳳眼神猛地嚴厲,平清調這三字,已經成了她心中最不能碰觸一個傷疤。
本以爲四十年的囚禁,終於能與他相見,卻不想出來竟是天人永隔!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連他的墳墓都不知在哪裡!
有可能是詐死誑世人,也有可能是與當年那個賤人埋在了一起!這怎麼可以?!
所以她不惜一切代價去找平清調的屍骨,只可惜,竟然被當初那個自爆的男人給傷到根本,元氣大傷!
仙逝了付清子與兩個仙靈子不說,就連自己的坐下大弟子云羽清歌也凡心萌動阻撓自己,真是滿心的窩火。
婁嘉子不在乎朱鳳的眼神,“崑崙山有你們想找的異動,告訴八長老他們吧,再不去崑崙山拿人,樑金的龍脈就完蛋了,蓬萊,自然落不得好,起碼,你朱鳳引以爲傲的容顏,會迅速衰老吧。”
輕輕的聲音,卻如鈍刀一般刻在千柳心上!
去崑崙山?!他們要去對付老大?!
千柳擡起頭,婁嘉子已經收了水鏡,俊顏隱沒在忽閃忽閃的燈光下,似魔似仙。
“你,你要對付老大?”千柳吶吶開口。
婁嘉子聽到她滿是維護的聲音,心中一陣不爽,面上卻又沒有表現出來。
“這,算是本道對他的回禮。”
“老大隻是收養我了,你們要是對付的是我,就衝我一個人來,老大,跟着一切都沒關係,我纔是源頭。”
“那又如何?”婁嘉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腰間軟帶。
千柳沒有說話,額邊的髮絲飄動。
廳子裡捲起狂風,掀翻了頂上的磚瓦,削斷了桌椅窗棱,在厚厚的牆面上削出了一道道深且鋒利的口子,交相疊加!
忽然,只見兩道森白的光一同斬向西面牆壁,只聽轟的一聲,竟是一整塊厚厚的西面牆壁轟然坍塌!
然,不論廳中捲起的劍風有多猛烈,廳子被這森森的劍風毀得有多嚴重,那在地上點着豆油而燃的小簇火苗竟是未熄,它只是猛烈地搖晃着,似熄未熄。
也就在南面牆壁坍塌的一瞬間,那捲強勁如刀刃般的烈風稍稍一停,而後化作兩道劍虹,從那坍塌的牆面卷掠向廳外。
院子裡,風聲愈來愈大愈來愈烈,卷削斷了廳前欄杆,削斷了正待抽芽的樹木,也險些削斷了廳前廊柱,那樣一陣銳利的強風,好似能毀掉它所碰到的一切。
院子裡很黑,廳子裡那已經變得微弱的火光根本不足以照亮院子,看不見人影,也捕捉不到風,只聞風聲烈烈,夾着冰刃碰撞的聲音,偶在漆黑中看到有星點的白光閃現,忽起,忽又滅。
就在這時,府邸大門方向,黑暗的深處,出現了一點暗黃的火光,且正在朝前廳方向慢慢靠近。
---題外話---補得三千字奉上~~仙俠來襲~~下月就要完結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