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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呼柳人大名那怎麼能行,嬸子叫你一聲千姑娘吧。”嬸嬸笑聲說道,千柳覺得這稱呼好過“柳人”一萬倍,當即點頭。
“千姑娘,你那個弟弟小薛公子是不是真的要娶蛛姬啊?”嬸嬸神秘地問道。
千柳心裡一動,笑問她:“你聽誰說的呀?”
“大家夥兒都知道了,聽說蛛姬都在趕嫁衣呢,到底是不是真的?”這嬸嬸實在是一個八卦的小能手攖。
千柳笑了聲:“大家都知道了?你說的大家是指誰?”
“你就不要瞞着了千姑娘,今天早上我去洗衣服,族裡的人都聽說了這個事,聽說要大辦呢,還說要風風光光地把小薛公子請進大長老家。”
嬸嬸一臉的可惜,唉,那小薛公子多俊哦,蛛姬也真下得去手。
千柳最後也只是跟那嬸嬸敷衍了兩句,謝過她送給自己的點心,塞了點碎銀子給她,滿臉的疑惑償。
“婁嘉子,怎麼會大家都知道這樣一件事呢?”千柳想不明白。
婁嘉子眼神稍黯,又提起些笑意,將她揚起的發放好:“或許是蛛姬自己忍不住了到處說的,你看她今天那副樣子,像是吃定了小薛子一般。”
千柳想不明白,只好放下,反正這是個好事,對她有利。
千濯香隱藏在不起眼的地方,遠遠看着婁嘉子推着千柳,他們二人低頭私語,有說有笑,千濯香站在遠處,只能看着。
他願想着,若是隻放出蛛姬將與小薛子成婚的消息,或許還不夠厲害,沒成想,千柳與他想到了一起去,她是變了很多,往日沒心沒肺的樣子跟現在冷靜睿智大不一樣,但她做事的方法依然不減迂迴曲繞,牽着線兒引着路兒地帶着人往坑裡跳。
思及此,千濯香臉上浮上些笑,至少在這種時候,他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
於是千濯香想到了心有靈犀這個詞,沒有人捧花而來與他相見,只有千柳袖中藏乾坤,素手攪亂局,無意中與他一起做了一件目的相同的事,這也讓他覺得十分滿足。
曾經高傲無雙的千濯香,顯得有些小傲嬌。
洞悉世間一切是一件很苦痛的事情,婁嘉子曾經身爲國師,他只需掐掐手指一算,擡頭望一望天,便能算到千濯香到了蓬萊,就在自己救下千柳的那天晚上,他到來了。
但婁嘉子一直沒有說,既不告訴千柳,也不去見千濯香。
既然千濯香自己都不現身,說明他來這裡,隱藏着更利於他行事,也就說明,他暫時沒辦法讓千柳知道他來了。
夾着無數私心的婁嘉子,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並非是他自私,他只是順着千濯香的心意走。
這理由可笑,他有時連自己也騙不過。
路過一家綢緞莊時,千柳讓他推着自己進去,挑挑撿撿半天,最後她買了足足兩匹大絕大紅色的緞子。
蓬萊中人多穿飄逸的紗衣,所以這絲綢是個金貴物件兒,少而且貴,千柳這手筆顯得有些大,讓掌櫃的樂得喜笑顏開,樂呵呵包好直說要給柳人送上門去。
千柳道聲好,放下銀子便離開。
又路過一家玉器店,玉石瑪瑙之類的在蓬萊的價格倒不貴,蓬萊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千柳看來看去看了半天,挑走了一塊鎮店用的玉石,讓掌櫃的雕成男子玉冠。
如此一路,千柳走走停停,落了好幾家鋪子,定了不少的東西,反正婁嘉子身上銀子不少,千柳可着勁兒地糟蹋。
“買好了?”婁嘉子看千柳終於不再東張西望,出聲問道。
千柳低着頭想了想,對於成親這回事,她顯得經驗不足,以前見到過的結婚場景自己都忙着搶喜糖湊熱鬧,倒是沒有仔細看過流程,認真地點頭:“買好了。”
“小薛若是知道你這麼做,非得氣死。”婁嘉子笑着道。
千柳望天:“氣死也沒辦法,總不能真的眼看着蛛姬把爪子伸向他吧?他還那麼小。”
回到家中喝了半盞茶,那邊開始陸陸續續有人送東西過來,是千柳定的緞子要的玉冠還有七七八八的東西,聲勢有點浩大,半個蓬萊的人大概都知道千柳置辦了一套新郎官兒的行頭。
小薛子臉色果然發青:“千柳姐姐你這是……”
“你又不喜歡蛛姬,姐姐我當然只好幫你把這婚事毀了。”
千柳隨便捏了捏那紅色的綢緞,扔到一邊不再多看一眼,拉着小薛子坐下煮起茶來。
單純天真的小薛子並不能明白千柳這麼做的用意,只是餘光瞟了瞟那緞子,顯得心虛,他的千柳姐姐又準備做什麼事兒?
蛛姬要跟小薛成親這回事,本來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千柳點頭同意了,便是大大的有問題。
先前說過,要讓千柳這個天之柳人發揮作用,需要一個她到現在也不清楚是什麼的儀式,這個儀式只能由一位長老主持,這位長老便會成爲整個蓬萊的大長老,也就是說,地位再高出一等,統領十大長老。
關鍵是,目前蓬萊已經有一位神秘的大長老了,這點是千柳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至於是要讓千柳主動挑選長老,還是他們自己爭個頭破血流爭個頭籌,這件事千柳雖不明瞭,但看二長老早先盡心盡力地想與自己結好,想來還是自己主動與他們合作比較有利。
二長老和三長老有嫌隙自不必說,這樣愛記仇的人重修舊好,實在太過困難,五長老選擇了安靜地觀望等待時機。還有四位長老聽說從外面回來後就閉關了,十長老與八長老不管事就整日守着聖祭。
剩下一個大長老家的蛛姬便是想着法兒的想與千柳結交,看上了小薛子,想與他成親,這親家一結成,千柳看在小薛子的份上,也會向大長老偏得多一些。
不過之前還挺好,千柳不肯答應這樁婚事,三長老和五長老就還坐得住,三家誰也還沒有冒出頭,大家在同一起跑線上。
但是轉眼間滿城的風言風語,還有千柳去了一趟二長老家之後,又置辦了一堆男子新事物,三長老和五長老就有些坐不住了。
這三大家族挺好笑,本該同心協力的時候,總是鬧着內訌,誰也見不得誰好,誰也不希望有另一人出頭壓制着自己,於是大家都想方設法地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局面。
本來三足鼎立極爲平衡的狀態,被千柳這麼一招將計就計給打破。
當然不能忘了千濯香的功勞,沒有他的煽風點火,這件事沒辦法這麼快起效。反
過來說,沒有千柳的以退爲進,千濯香這煽的風和點的火,也沒那麼快就燒盡整個蓬萊。
就算他們兩人見不上面,但千柳的意識是千濯香在三年時間裡一點一點教出來的,聰明人的想法卻總是殊途同歸,這樣無聲的默契和配合,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這是讓婁嘉子難過的事,也是千柳不知道的事。
千柳不會知道,她既不會知道千濯香的苦心憂慮,也不會知道千濯香的思之如狂,更不會知道千濯香潛在暗處的沉默守望。
因爲,這件事蓬萊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所有的棋局目的都是千柳!
果斷而乾脆的千柳,在被抓回蓬萊大約知道了自己的異樣之後,就把千濯香塞進了心底最深的角落。
她不能再連累老大了!
上次老大肉身灰飛煙滅已經夠了!
既然是自己的問題,就讓她自己一個人來解決吧。
她笑得肆意張揚,眉目快活,她從來按着她想要樣子活着,她根本,不願意再想起她心心念念思念的那一個人,她恨不得連那個人的眉目都模糊,這樣就不會不捨,就不會發狂地、控制不住地想去找他、見他。
那個人叫千濯香,而千濯香呢?
他坐在不起眼的屋子裡,手握着一隻筆,鬢髮梳理整齊,只是穿衣的顏色現在好像偏淡了一些,不再總是深色,除了越見沉默之外,他與平時無異,偶爾會擡擡頭看一看遠方的那座屋子,久久不回神。
“尊主?”墨雷輕聲喚道,尊主提筆有些久,半晌不落下,幾滴墨跡早已滴在了紙上暈開成團,糊了字眼。
千濯香將未寫完的事寫好,交給墨雷,放下筆說道:“她還是如以前一般。”
“柳主子從來都是不服輸的。”墨雷笑了笑。
千濯香望着墨雷:“以後我們行事,先配合她,以免打草驚蛇讓蓬萊有所懷疑,也別讓她起疑心。”
墨雷點頭:“知道了,尊主。”
千濯香突然又說道:“先下去吧,我要去看看她。”
墨雷抿了抿嘴脣,在他從來灑脫的臉上寫着些猶豫,努力地擡起頭來與千濯香對視:“尊主,我是自由之身,對嗎?”
“你想與我說什麼?”千濯香很明白墨雷的話中有話。
墨雷遲疑了很久,他知道這些話他不該說,他跟了尊主這麼多年,任何時候都應該站在尊主這邊纔是,就如芾四,如影蹤,可是他實在不能忘記當初在千柳身邊的時候,千柳是一個何驕傲的人,她從不低頭,從不喊苦,她背得住一切傷害,抵得了所有惡意。
---題外話---對不起,大大放進草稿箱裡的存稿我沒找出來,等中午贈麗回來了再讓她補給你們吧,我又弄得一團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