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惜若坐在步攆上,一直在想着方丈的那句話,就是他曾經爲瓏兒批過字“得伊人者得得天下”
可是,他今天突然主動問起玲瓏,神色有異,他那句:怨孽自有怨來結,是福是禍自當知。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易楚炫和德妃再次回宮,給她帶來很大的壓力和恐慌,她萬萬沒有想到用了那麼多年的追殺,居然還是讓他們回來了,易皓凌的地位也巍巍可及,自己的心腹也一個一個倒戈,難道自己的路就到了盡頭?
她是不能准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耗盡了一生,在這後宮之中,獲得的權勢,怎麼能都說失去就失去,她歐陽惜若從來不是認輸的人。
步攆突然猛烈晃動起來,外面傳來打鬥聲,歐陽惜若一驚,今天是微服出宮,沒有帶太多的侍衛,難道遇到什麼人樂?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步攆就如同車輪般翻滾起來,她努力抓住轎轅,可是,哪裡控制得住,人跟着車廂一起翻滾,大腦被狠狠地撞擊着,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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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太后被人綁架了?你說誰?常瑞敏?天啊!他……沒死?”
玲瓏聽到侍衛報告,急得立刻轉身就往外衝去,便跑邊吩咐青蓮,“快,去稟報皇上,讓他帶上內廷侍衛立刻趕到青峰山!”
婉容立刻緊跟着她,很快,她們躍上馬背,疾馳而去。
大殿中的易皓凌和易楚炫聽到消息,也是一驚。
易楚炫急問:“既然消息從鳳鳴宮傳出,是否皇后已經去了青峰山?”
青蓮都急得快要哭了,猛點頭,“皇上,快點啊,皇后和婉容帶着兩個人先去了。”
易皓凌一句話沒說,眼光凜冽,立刻如箭般飛了出去。
易楚炫回頭對身邊的武將軍說“立刻調集守城侍衛,包圍青峰山,一個都不要放下山,青蓮,你速去雪晶宮,請雪妃一同前往,要快。”
話音剛落,白色身影如風一般飛出門去。
青蓮呆了一下,雪妃?這和雪妃什麼關係啊?來不及細想,也迅速衝了出去。
青峰山頂,一眼望過去白雲皚皚,一股寒冷的氣息襲擊着站在山頂上的六人。
歐陽惜若被五花大綁臥在山頂的青石上,常睿敏陰霾密佈,舉着一把閃着寒光的利劍,指着她的咽喉,瞳仁陰冷毒辣地盯着玉玲瓏她們。
“常睿敏,你綁架太后意欲何爲?”他們吧對峙良久,冷冷地看着他,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便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腦子裡迅速尋思着他的真正目的。他真的敢殺太后嗎?或許說,他恨太后,既然恨爲什麼不直接殺了?而是要人通知宮裡人?就算殺了對他有什麼好處?玲瓏準備賭一把。
“你站住!再往前走就殺了你!”常睿敏不知道爲什麼,對這個郡主一直都有一種敬畏感。
玉玲瓏面容突然腚放柔美的淺笑,面紗之上的一雙清澈如水的翦眸,閃動着迷人的光芒,腳步沒有停下,直接向着那發着寒光的劍尖走了上去,“常睿敏,你往這裡捅!我纔是你最恨的人,我母親下令殺了你全家,我是她的女兒,你殺了我纔會讓我母親心痛欲絕,才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所以,你只要往這裡一刀,你什麼仇都報了!”
劍尖倏然頂住她的胸膛,常睿敏手突然一抖,腳步禁不住退後一步。
“住手!”易皓凌已經衝了上來,玄色身影瞬間撲了過來,厲聲喝道:“常睿敏!你忘了朕救你一命!”
“救我一命?哈哈哈,皇上,你是要利用瑞明吧?把我獻給太后做男寵,這就是你救我一命的代價!我已經受夠了。”常睿敏看了一眼暈倒在石階上的歐陽惜若,心裡涌起一股怒意。
“她只不過是個失寵的皇后,你用她來要挾我們,是不是太沒把握了?不如換本王如何?”易楚炫也趕到了,他帶着淡淡的笑意,嬉戲的口吻,一副滿不在乎的摸樣,腳步卻小心翼翼地向玉玲瓏靠攏。
常睿敏一把抓過玲瓏,冰冷的劍鋒抵住她雪白的脖子,看着易皓凌、易楚炫步步緊逼,心裡頓時慌亂,如困獸般,雙眼通紅,盯着他們,“你們都站住,否則我先殺了她!”
“住手!瑞明不要。”凝雪和青蓮也趕到了,見常睿敏挾持着玉玲瓏,大急。
易皓凌扭頭,眼中射出陰冷的目光,她認識常睿敏?
凝雪感覺到他的目光,心中略微一慌,瞬間恢復,“皇上,臣妾兒時就見過他,在太后宮中我們說過話,因此,認識。”
常睿敏見到穿着三品後宮淡綠宮裝的凝雪,眼眸變得溫柔,“你……成了他的嬪妃?哈哈哈,好,我不殺她可以,凝雪,你跟我走,我們遠走高飛,離開這個鬼地方。”
玲瓏見凝雪臉色變得煞白,再看一眼臉色陰暗的易皓凌,忙說:“雪妃不是你的目標,我纔是!”她一把捂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冷劍,手掌傳來的刺痛,入鬢柳眉忍不住緊蹙,手掌一股鮮血順然留下,讓衆人皆是驚駭。
她扭過頭,冷冷地盯着常睿敏,“我母親已經年高,殺了她你是解不了恨的,你自己呢?雙手乾淨嗎?你忘了常皇后是如何當上皇后的?在入宮的路上,你們殺了你們的表妹,武將軍的女兒,方獲得皇后的頭銜!常睿敏你強搶民女不下十個吧?還要我數下去嗎?”
常睿敏看見她一雙雪白的手握着劍鋒,絲毫沒有放鬆,她句句如釘,聲聲如鐵,一時不知道如何招架。
玉玲瓏見他不說話,自己好像根本感覺不到手掌中的痛,沒有絲毫畏懼,把刀鋒推開,一步一步再靠近他一點。
冷眼看着他,蔑視一笑,“你手上的鮮血比不我母后少吧?所以,你殺我母后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就不同了,我是太后的親生女兒,殺了我才能更加給你解恨不是?”她看着常睿敏顫抖的手,心裡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願望,乾脆就這樣死了吧,也許自己一死,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她的眼中透出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