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一品居經歷過這些年,並不需要崔凌依多操心什麼。這些年裡,竹嫣然除了相隔一段時間前來一品居查看賬本,也並不曾在這裡花費多少的心思。一品居的事情,掌櫃的都可以很好的處理。
崔凌依先前也是相信了掌櫃的一句一品居被毀,這才莫名其妙的接下了這一品居。如今看了一品居的情狀,再來後悔,掌櫃的確實不答應了。崔凌依不願與掌櫃的鬧起來,便也只能先接下了一品居的事情。
過了一段時日,崔凌依空閒了下來,便前往尚書府,看望崔妍珊。事情繁多,崔凌依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去探望崔妍珊了。崔妍珊見崔凌依前來,也十分高興,一臉笑意的將她迎進了房間:“妹妹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過來了,怕是事情十分繁瑣吧?”
“先前接下了崔府中的事情,府中那麼大,難免會有一些煩心的事情要處理,這纔沒有騰出時間來看望姐姐。實則,妹妹的心中是一直想念着姐姐的。”見崔妍珊臉色略有些蒼白,崔凌依眉頭輕擰,“先前妹妹大婚派人去請姐姐過來,姐姐只說是身子不好,沒有前來。如今看姐姐臉色如此蒼白,身子還好吧?”
見崔凌依一臉關切的模樣,崔妍珊抿脣一笑,伸手牽上崔凌依的手:“也多虧了你,事情已經多成那副樣子了,還一門心思記掛着我。我並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染了風寒,卻一直不見好,這纔在府中將養着。”
“姐姐自幼身子便虛弱,如今也到了該添子嗣的時候,斷然要好好注意身子纔是。”崔妍珊是崔凌依的親姊,便是除卻竹嫣然之外,崔凌依最要保護的人,她身子不好,崔凌依自然是擔心。
竹嫣然只認崔凌依這一個侄女,卻不曾想過崔妍珊這個侄女。崔凌依一時有些想不透,莫不是崔妍珊的身世有些不同嗎?若非如此,崔妍珊也是孃親的女兒,竹嫣然又怎麼可能會對她不管不顧呢?
崔凌依的心中一時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崔妍珊,見崔凌依擰眉一臉憂愁的樣子,崔妍珊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你忽然是怎麼了?臉色變得這麼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崔妍珊的身世崔凌依並沒有什麼證據說明,也不曾問過竹嫣然一句,如此斷然是不能夠讓崔妍珊知曉的。崔凌依抿脣一笑,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不必要的事,姐姐不必擔心。”
聽了崔凌依的話,崔妍珊也不曾多想,點了點頭應下崔凌依的話:“如今你已經出嫁,崔府中的事情,便不需要你再怎麼操心了。你只需要管理好睿王府上下便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崔凌依知曉崔妍珊是關心自己,抿脣一笑,點頭應下:“姐姐放心吧,我自然會注意的。”兩人說着話,外間丫頭進來通稟,只說是崔思羽派了人前來,要找崔凌依。
崔思羽和崔妍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好,即便是沒有到水深火熱的地步,但也不會在平日裡有過多的接觸。若非是有急事,崔思羽斷然不會派人到崔妍珊府上來尋找崔凌依的。
想及此,崔凌依站起身,朝着崔妍珊微微頷首:“思羽派人前來,斷然是有要事找我。我便先去看看,過幾日得空了,再來探望姐姐。”
崔妍珊聞言,抿脣一笑,臉色略有些難看:“我只知道妹妹與思羽的關係並不好,什麼時候,你們竟然如此親密了?”
崔妍珊此話便是在懷疑崔凌依和崔思羽之間的關係,崔凌依抿脣一笑:“姐姐你過慮了,想來她不過是有關於府中的事情,纔來找我的。我與她之間的關係,自然是比不上姐姐的。”
聽了崔凌依的話,崔妍珊點了點頭:“既然是如此,你便去吧。以後若是得空了,多前來走動走動。我一人在府中,也覺得很是無趣。”
“知道了。”崔凌依輕聲應下崔妍珊的話,轉身離開。崔思羽派來的人便等在府門外,見崔凌依前來,忙迎了上去,一臉焦急的模樣:“二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不管是出了什麼緊要的事情,也不該到姐姐府上來找我。你們小姐不懂事,便是你們這羣奴才也是不知道輕重的。”崔凌依面色冷然,一臉怒氣的看着面前的丫頭,“如今我已經出來了,便直說吧,有什麼事情?”
看着崔凌依一臉怒氣的樣子,丫頭一時不敢說話,生怕惹惱了崔凌依。見丫頭一直不說話,崔凌依輕嘆了一口氣:“如今已經將我找了出來,又不說話,回去了你家小姐只會愈發要責罰你。”
“二小姐,小姐前幾日便有嘔吐的症狀,今日請吳一大夫看了,只說小姐是有孕了。”聽了崔凌依的話,丫頭生怕被崔思羽責罰,忙跪了下來,“實在是事態緊急,這才匆忙來找小姐。”
崔思羽與李天一直都有來往的事情崔凌依是知道的,此事也算是她一手促成。只是不曾想到,崔思羽的肚子竟然會這麼爭氣,這麼快便懷上了李天的孩子。崔凌依輕擰眉頭,一切來的太快,崔凌依還不曾籌謀好一切:“先帶我去見她吧。”
崔凌依跟着丫頭到了崔府,徑直到了崔思羽的院子。方一走進房間,便看到崔思羽一臉喜色半躺在牀上,伸手輕撫自己的小腹。想來如今崔思羽的心中斷然是十分高興的,至少,她終於能夠嫁進李府了。
“有了孩子,不該一直在牀上躺着,要適時下來走動。”崔凌依走到崔思羽面前,垂眸看着她,伸手一把抓住崔思羽的手腕,“都說懷孕的女子是最脆弱的,崔思羽,你先前對我所做的一切,可還記得?如今,我倒是有了報仇的機會。”
崔思羽沒有注意到崔凌依走進,一時沒嚇了一跳。擡眸看到崔凌依一臉冷笑的模樣,崔思羽臉色一滯,掙扎着要將自己的手腕從崔凌依的手中抽出來:“崔凌依,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我求你別害我,別害我。”
見崔思羽一臉恐慌的樣子,崔凌依輕嘆了一口氣,鬆開了手,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嚇你,你便如此求饒。思羽,李夫人的手段可比我要殘忍許多,來日到了李府,你該如何是好?”
崔思羽聞言,依舊是一臉恐慌的看着崔凌依:“我已經按着你的意思懷上了李天的孩子,你什麼時候安排我嫁給李天?”
“放心,不需要多少時間的。”崔思羽實在是蠢笨,即便是因着這個孩子,李天答應娶她,畢竟她也已經是有了婚約在身的人。若是崔北鶴知曉這件事情,斷然是會責罰的。
崔思羽卻是一點也不避嫌,便是診脈,也是找了吳一。如此,崔凌依倒是不必再費心思去找能夠證明崔思羽有孕的人,只需帶着吳一前去見崔北鶴,便可證明一切。
從崔思羽的院子裡出來,崔凌依便徑直到了吳一所住的屋子。吳一見崔凌依前來,忙起身朝着她拱手作揖:“見過小姐,小姐怎的突然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老夫去做嗎?”
吳一是忠心的,且只對崔凌依一人忠心。崔凌依抿脣一笑,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我今日前來,並沒有旁的事情,只是想問你一句話。聽思羽身邊的丫頭說,你先前替她診脈說是喜脈。你可要知道,思羽雖有婚約在身,卻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未出閣,卻懷有身孕,可是私通男子的大罪。”
吳一知曉崔凌依與崔思羽之間關係並不好,如此一問,也不過是來確認一下崔思羽的身孕是真是假。聽了崔凌依的話之後,吳一朝着崔凌依拱手作揖:“老夫行醫二十幾年,從未有過斷錯的時候。四小姐的確是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哪怕是小姐要殺了老夫,老夫也是這一句。”
“你若是實話實說,我斷然是不會爲難你的。”崔凌依聞言,眉頭輕擰,“若你說的是實話,你在我的面前敢說,在我爹爹的面前你又敢不敢說呢?”
崔凌依的意思吳一清楚,並沒有多少的驚訝:“小姐的意思是,要讓老夫將此事告訴老爺嗎?”
“並不需要你去告訴爹爹,爹爹哪裡,自然有我去說。我只需要,你替我做一個證人,將你替崔思羽診脈的結果告訴爹爹。”崔凌依緩緩站起身,一臉冷然,“你是個聰明人,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便改牢牢藏在心裡,這一點,不需要我再強調了吧?”
吳一點頭應下崔凌依的話,一臉恭敬的模樣。見吳一如此,崔凌依點了點頭,帶着吳一一同到了崔北鶴的書房。文軒見崔凌依到來,忙上前朝着她行禮:“見過二小姐,老爺正在齊王爺談事,想來短時間是結束不了的。”
“齊王?”齊王雖然納了崔明雪爲側妃,在朝堂之上,卻不曾和崔北鶴有多少的接觸。崔凌依卻不知道,今日齊王入府,是突然前來,還是已經來過多次,只是崔凌依不曾知曉,“既如此,我便等一會兒吧。”
崔凌依轉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轉眸見文軒一臉猶疑的樣子,眉頭輕擰:“文軒,你若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便過來說吧。我如今已經出嫁,回府不易,若是錯過這個機會,或許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你纔會有第二次機會。”
聽了崔凌依的話,文軒略猶豫了一會兒,走到崔凌依的面前,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小姐,你曾許諾將綠瓔許配給我,爲何到如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崔凌依本以爲文軒是知道是綠瓔不願嫁給她,如今聽來,倒並不是如此:“綠瓔覺得時候還未到,再等幾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