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人都一臉茫然地看着白若尋,白若尋也愣了愣,忽然道:“徐伯!”
徐伯僵硬地轉過頭,一雙渾濁地老眼呆呆地將白若尋望着。
“胖胖,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胖胖眨巴眨巴眼,又看了眼白若尋手上的琴,道:“大概是相思琴的原因吧。”
白若尋挑了挑眉,表示不解。
胖胖解釋道:“相思琴可以進行精神攻擊,且攻擊力度非常大,能讓人置身環境中無法自拔,但是也能治癒人,我記得相思琴在神器排行榜上是排名第三。”
白若尋驚喜地舉起琴,瞪圓了眼道:“原來這相思琴居然這麼厲害!”
繼而又好奇問道:“那第一是什麼?”
“第一,是君如月的凰焰啊。”一提到他,胖胖就沒好氣,“不過凰焰究竟是神器還是異火,一直沒有個定論,反正君如月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白若尋揉了揉太陽穴,聽到君如月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莫名有些空空的。
“那徐伯他們不會有事吧?這相思琴我還是不太會用,萬一把他們攻擊成傻子了,誰來替我照看慶王府啊?”白若尋走過去,捏了捏吉兒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吉兒猛然醒過神來,見到白若尋,驚叫一聲,“王爺!”
“哦喲,沒事了!”白若尋拍怕手掌。
胖胖吁了口氣,道:“主人,你現在這水準,相思琴掀不起大風浪的。”
白若尋恨不得用相思琴摔在胖胖那張臭屁的臉上。
聽到敲門聲,白若尋收了相思琴,讓人進來,只見綺羅正站在門口,湛藍色的眼睛裡盛着兩汪眼淚,白若尋一愣,道:“阿羅,你別激動,把眼淚先收回去!”
綺羅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幾步跑過來,抱住了白若尋。
白若尋將頭埋在綺羅柔軟的大胸裡,還不忘蹭了蹭。
“阿尋,可把我想死了,你這一去又是這麼久,一點音訊也沒有,也不知道捎封信回來?”綺羅鬆開白若尋,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確定她沒什麼事了,才長長吁了口氣,道:“還好你沒事。”
白若尋撫了撫她金燦燦的長髮,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白若尋福大命大的。”
綺羅笑眯了眼,點頭如搗蒜,“你好不容易回來,我今天便爲你做頓好吃的!這些日子我一邊修煉,一邊跟着宮裡的御廚學了很多新菜式,做給你嚐嚐!”
白若尋拍拍她的肩膀,故作正經道:“去吧羅大廚!”
綺羅嗔了她一眼,“我姓阿那律,不姓羅。”
白若尋笑嘻嘻推了她一把,“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快去!”
綺羅沒花多長時間便張羅了一桌飯菜,白若尋看着滿桌子的佳餚,想着她們倆也吃不了這麼多,正犯難,茶茶已經躍上了桌子,歡快地甩着尾巴道:“主人,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
白若尋:“……”
飯桌上,白若尋問起百里帆他們,綺羅告訴她百里帆現在極得民心,百姓們都十分擁護
他愛戴他,朝廷上下也一派和睦,但是和蜀國和夜凌國的關係一直不太對付。
百里帆性子也是倔得很,認定了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譬如說他喜歡白若尋,就真的沒有碰過後宮中的任何一個女人,那位沈妃,也只是做給那些大臣們看看,大臣們逼着他立後,他只說自己還年輕。
白若尋聽綺羅一個勁兒說着百里帆的事,卻隻字不提百里子棣,便問道:“那子棣呢?”
綺羅一愣,訕訕笑道:“他,他也挺好的。”
“那他和你呢?”
綺羅聞言,低下頭去,悶聲道:“玉傾霄來了。”
白若尋聞言挑眉,只靜靜看着綺羅。
綺羅無聲地扒了幾粒飯,強撐着笑臉道:“阿尋你怎麼不吃啊?難道是我手藝下降了,你不愛吃?”
白若尋重新拿起筷子,明明該是一場開心的重逢飯,最後還是便宜了茶茶。
翌日,白若尋抱着還未完全消化的,肚子圓鼓鼓的茶茶,去了百里子棣的府邸,但開門的卻是玉傾霄。
在見到玉傾霄的那一刻,白若尋機智地跳開了,玉傾霄的熊抱撲了個空,一臉哀怨地看着白若尋,好不可憐。
“你怎麼來南音了?”
“爲了追求真愛!”玉傾霄抱着手臂倚在門口,她個子真的很高挑,白若尋長高了不少依然還得仰視她,白若尋道:“那你打算給子棣生娃了?”
玉傾霄若有所思地看了白若尋一眼,緩緩地嘆了口氣,“我和他,是有一個孩子的。”
白若尋抿了抿脣,片刻後才問道:“你們前世的孩子?”
玉傾霄點頭,“但是孩子出生不久便失蹤了,我當時以爲是淮清抱殺了我們的孩子,還想找他拼命來着,結果剛生完孩子弱得很,被他沒兩下就撂翻了。”
“那你們的孩子究竟去哪裡了?”白若尋好奇道。
玉傾霄眼神變得複雜莫測起來,她眯了眯雙眼,嘆息道:“誰知道呢?沒有一個人支持我和他,除了你。”
白若尋一愣,現在確實只有她支持他們二人,儘管綺羅是她的好友,但是愛情這種事,但是玉傾霄也算得上她的朋友,百里子棣也是,百里子棣和玉傾霄相愛,她沒有理由去做那種棒打鴛鴦的事。
“所以呀,除了他外,我最喜歡小可愛你啦!”趁着白若尋出神,玉傾霄猛然撲過來,抱着白若尋一頓狂親,白若尋瞪圓了眼,媽蛋,又中了玉傾霄的套路!
“子棣呢?”白若尋問道,玉傾霄鬆開她,摸了摸後腦勺,蹙眉笑道:“我這不是想和他再生一個孩子麼,他就跑了……”
白若尋:“……”
“加油啊玉老師。”白若尋默默地拍了拍玉傾霄的手臂,正要離開,卻看到一段灰溜溜的水蔥站在自己面前。
蘇宛然哭喪着臉,看向白若尋的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白若尋抓了抓茶茶的耳朵,笑得無比尷尬:“宛然啊,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啊?”
蘇宛然擦了擦髒兮兮的臉,抿了抿嘴,道:“你說過答
應我帶着我混的。”
這不是因爲浮生半夜把她送回來,她不知道嘛……
“你家相公太兇了,那晚我本打算去問你我們接下來去哪兒,你相公卻冷冰冰的告訴我不許我再跟着你。”
白若尋聽到相公二字,忍不住臉紅了一紅,彆彆扭扭道:“他不是我相公。”
“我都看到你和他親嘴了,他怎麼不是你相公了?”
白若尋睜大了眼,蘇宛然都看到了?浮生明明說——
又被浮生騙了……白若尋扶額,擺擺手道:“好吧,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所以你怎麼知道我來南音了?”
她記得自己沒跟她講過自己是南音國人,更沒跟她講過自己之後會來南音國。
蘇宛然赧然一笑,“我雖然修煉天賦低了些,但粘人的功夫自認爲還是不錯的。”
她手一伸,在白若尋髮梢上扯了根頭髮,白若尋愕然地看向她,蘇宛然拿着那根變成了細藤的頭髮,搖了搖道:“有了這個,我就知道你在哪兒啦!”
看着蘇宛然洋洋得意的樣子,白若尋不禁痛心疾首,天哪,她居然被蘇宛然追蹤了,她還一直沒發現。
蘇宛然這丫頭看起來不中用,但這追蹤技術卻還不錯。
白若尋拉着蘇宛然告別了玉傾霄,回到了慶王府。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又是一歲末,白若尋決定待在南音國。
蘇宛然還是不肯回去,這次白若尋也不再勉強,這個世界的女孩子本就重視貞操,她的第一次給了一個自己討厭的人,還被自己的母親逼迫嫁給他,白若尋知道這心結沒那麼容易解開,再說蘇宛然和綺羅兩人倒很是對頭,兩人經常嘰嘰喳喳湊在一起不知道聊什麼。
這讓白若尋覺得自己被第三者上位了。
很快便是除夕夜,白若尋謝絕了百里帆的邀請,也沒有讓茶茶和蒼垠還有胖胖跟着,一個人登上了皇城最高的宮闕,遙望人間煙火,想起去歲此時,她和浮生一起看過的那場煙火。
這兩年裡,她和浮生總是離多聚少,可是每一個時刻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從剛開始的莫名其妙,到後來的步步淪陷。她原本對他,忽而想接近,忽而想遠離,後來,她只想時時刻刻都和他待在一起。
今朝明朝,朝朝恨少。
白若尋輕嘆了一口氣,將身上的外袍裹緊了些,呼出一口氣,在茫茫夜色中形成一小團白霧。
空中綴着幾顆星星,稀稀落落的,分外冷清,白若尋抿了抿脣,仰得脖子都酸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一陣暖意忽然從後背傳來,白若尋回過頭,只見後庭已經坐在了她旁邊,白若尋沒有說話,繼續仰頭看着天空。
“若若,子時過了。”不知坐了多久,忽然道。
“新年快樂。”
白若尋淡淡道,她站起身,將後庭的外衣還給了他,施展開輕功下了房頂,後庭沒有跟上去,只看着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祭祀大人,你這又是何苦?”黑暗中,一道虛影含着戲謔的聲音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