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牧忽然明白滿城的鬼大部分時間在潛伏是什麼意思了。
這些人所要去的鬧鬼之地，其實就是那些鬼的潛伏處。
每次指示，黑樓都是強迫一批人送到某個鬼所在供其玩弄。
而這回，黑樓把注意打到藍牧頭上了，竟然讓自己成爲指示中的‘鬼’？
“逃過我的追殺？有必要嗎？”
藍牧自然不會殺死這羣人，不僅如此，還要保護他們。
於是下一刻，他追上那三人，直接把他們強行帶回巷子口。
那三人絕望不已，沒想到跑了那麼遠還是給抓回來了。
甚至連對方樣子都沒看清，等回過神來，眼前又是看到那副絕美的容顏。
可容顏再美，對於這些被鬼嚇破膽的人來說，還是美得恐怖。
“別跑遠了，有一隻鬼在暗處，你們亂跑我可照看不過來。”藍牧說道。
“還有一隻鬼？”爲首那人一愣，他們都以爲剛纔一人失蹤是藍牧所爲。
藍牧笑道：“只有一個鬼，那隻鬼瞬間把一人拉進了異度空間，我想它的目的應該是慢慢地殺光你們。”
爲首那人冷靜下來，隨後恍然大悟。
指示雖然總是讓他們作死，可不代表一定會死。
有過不少人活着返回黑樓，他們都是發現了黑樓留給他們的生機。
比如有一次，鬼的殺人方式是假裝成人類，卻總是流露出很多破綻，誰識破他就殺誰。
後來大家都知道不能拆穿鬼，可鬼總是做一些恐怖的事情，讓人忍不住流露出異樣的眼神，而只要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鬼就會殺死他。
於是大家從頭到尾都無視鬼的破綻，瘋狂地欺騙自己，可惜最後只有一個人奇蹟般活下來了。因爲那人在最後爲了讓自己看不到鬼的破綻，自挖了雙眼。
還有一次指示地點是在一棟居民樓中，鬼的神出鬼沒讓整個居民樓陷入惶恐中，那些不明真相的平民一個個在驚嚇中被鬼殺死，並且每死兩個平民就會有一個住戶也死去。
結果那次指示剩下了兩個住戶活下來，他們渾身浴血地回到了黑樓裡，所有人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說。不過大家都看出來，這兩人搶在鬼之前殺光了公寓裡的所有平民。
而那次一整棟樓的人被屠光的事件，警察毫無反應，外界也沒有任何風評，除了這些黑樓裡的人，世上再不會有人記住那些死去的人。
可想而知，在黑樓裡活着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經歷一份恐怖，活下來一次，還有第二次。
誰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到頭。
爲首那人叫蕭覽，已經連續活過三次，屬於老資格的人了。
剛開始他也認爲藍牧就是鬼，可見藍牧如此說後，意識到他們被黑樓誤導了。
所見到的第一個就是鬼，可眼前絕美的女人真是他們所見到的第一個嗎？說不定在巷子裡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見到過真正的鬼了，只是誰也不記得……
蕭覽將這種想法說出來，引得衆人一陣驚異。
藍牧就守在一旁，並且已經戴上面具，化身殺生丸了。
只見他拔出爆碎牙，坐等惡鬼出來受死。
不過他心裡卻在思索蕭覽的話：“黑樓真的會給這些人生機嗎？意義是什麼？讓他們有點希望，搞幾次死裡逃生再玩死？”
還沒想完，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惡念，這惡念就在他眼前。
一刀斬下，快若雷霆！卻只是劈到空處，而場上再次失蹤了一人。
不用說，惡鬼又一次出手了，而且藍牧還沒阻攔住！對方能力太詭異了。
“怎麼會這樣？惡念又沒了，它躲在哪裡？”
藍牧回想着蕭覽的話，突然問道：“黑樓一定不會說假話嗎？”
蕭覽篤定道：“確定！雖然總是在誤導我們，但肯定是實話。”
藍牧琢磨着指示，黑樓誤導這些人以爲自己是鬼，所以一出來就跑。而自己顯然不可能是鬼，更不可能追殺他們。真正會追殺他們的鬼隱藏起來了，按照絕對是實話的指示來看，鬼在他們一出黑樓的時候就讓他們見到了，隨後抹掉了關於這一點的記憶……
可這有什麼意義呢？鬼躲在誰也不知道的異度空間，有必要刻意去誤導嗎？不誤導他們，難道就能找到鬼了？還非要見一次再抹記憶，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而且在他們出巷子的時候，我並沒有見到鬼……難道還把我的記憶也抹掉了？要有這能耐直接弄死我不好嗎？”
藍牧盯着深巷子，巷子狹長，從黑樓出來就直接出現在裡面，而他當時站在巷子口……
“誒？誰說你們第一個見到的是我的？”
藍牧突然悟了，眯着眼睛盯着衆人。
感受到面具背後眼神的冷冽，蕭覽深感恐怖，甚至不斷地懷疑其實黑樓沒有誤導，眼前這個一會兒是美女，一會兒又是刀客的傢伙就是真的鬼！人類哪來這麼多超能力呀！
“鬼就在你們之中。”
“在見到我之前，或者說無論你們在巷子口遇到誰，你們所見到的第一個絕對在你們之中。”
“仔細回想一下，你們的記憶根本沒有被改過，從頭到尾鬼就混在你們之中，走在第一個！”
蕭覽也不傻，他只是被誤導進思維誤區了，仔細一想可不是嗎？
他們八個人在巷子裡走，第一個怎麼可能是巷子口的藍牧，無論如何都只會是他們彼此啊！
是以他們所見到的第一個絕對是自己人！
而且……
“你們身在局中，沒有我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楚，你們幾個人自以爲各自都是同是天涯淪落人，根本不曾想過你們之中會有鬼，所以本能性地把巷子口所見到的第一個人，也就是我當做鬼。”
“黑樓也從來沒說過你們見到的第一個外人是鬼，甚至沒說第一個什麼……我想黑樓的意思是，走在最前面，排在第一個的就是鬼！”
藍牧說完，一刀就朝一個相貌普通的住戶劈去。
所有人也同時看過去，因爲那人就是當時走在最前面的傢伙！
青色刀芒斬過，那人直接爆碎成黑霧，妖氣一攪頓時成渣。
緊接着面具下，藍牧又變了，枯瘦的手伸過去，將其吞噬乾淨。
一連串的動作讓一羣人看懵了。
他們淪落爲黑樓的住戶，總是籠罩在絕望和殘留的希望中掙扎，被鬼怪折磨玩弄。
起初不信邪的他們到處求神拜佛，試圖解救自己，然而一切都是虛妄，鬼和黑樓無敵到讓人恐怖。
什麼開光的桃木劍，什麼百年佛像，什麼天主聖水，全都沒用！惡鬼該吃吃該喝喝，照樣能把佛像玩得稀巴爛。
甚至是見到傳說中的天使，所有人都認爲天使可以救世的情況下，他們也絕望地認爲天使都救不了他們。
因爲聖光掃過這裡，鬼和黑樓依舊巍然無損。
世界上有超自然力量嗎？有。但誰能打破黑樓，拯救他們？沒有！
可如今，他們親眼見到了一個手持妖刀，殺死惡鬼的人。
這人還一會兒男一會兒女，妖氣森森，跟鬼似得。
“你到底是誰？怎麼能殺鬼？”蕭覽驚叫道。
藍牧收起爆碎牙，說道：“我？你們的一線生機！”
隨後他指着巷子說道：“鬼已經被消滅了，你們回去後幫我找一個人。”
再次將羅言的模樣顯示給他們看後，剩下五人自然應諾。
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這點小事一定辦妥啊！藍牧可是救了他們一命。
雖然不知道藍牧是這一次黑樓所安排的生機，還是解救所有住戶命運的生機。
這些人見識到藍牧驚人的實力後，絕不可能有第二選擇。
“是找羅言吧！剛進來的新人要接受老人的培訓，學習一些在鬧鬼之地如何找到生機的訣竅，尤其是他一進來就接到了指示。”蕭覽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沒有第一時間向我報告。”
藍牧盯着巷子盡頭的方向，那個看不見的大樓。
“也是，我沒告訴他虛空物質的存在，他估計還在裡面爲我盡力獲取情報呢。”
藍牧對着蕭覽等人說道：“讓他別學了，你們那是什麼狗屁訣竅，還沒我看得透徹……黑樓施捨給你們的生機，只是在玩弄你們，持早有一次會把你們玩死，你們能保證每一次都能想到生機嗎？”
蕭覽等人啞然，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是沒有生機，每一次被逼着和鬼周旋，最後勉強活下來也不能保證什麼，只不過苟活一段時間罷了。
藍牧說道：“讓羅言出來，我想見識一下黑樓的真面目……”
他心裡暗自續說着：“到底是怎樣的收容物？”
p.s：地獄公寓是一本不錯的書，我在血字口述遊戲上付出了六年的青春，不亞於寫網文。曾經這也是令我燃燒的追求，當然逝去了。我已經儘量縮減，簡寫關於這個收容物的劇情了，不管你們是否喜歡，還有兩章纔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