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長的,有人等了千年,有人等了一瞬間。那些美好跟失落並存,誰在哪裡等着另一個人。紅繩也拉不回去的思念。
夕顏手上綁着一根紅繩,記得小時候孃親說過,女孩子這樣可以跟相公天常地久。
“淡煙,太子爺來了嗎?”
“主子,沒有。”
這是多次的詢問了,淡煙也納悶了,這都晚上了,太子爺怎麼也不來看看新娘子。對了,其他宮女都去哪裡了。
“來人啊。太子妃娘娘渴了。”淡煙一身大喊,宮門被打開,幾個宮女涌了進來。這幾個宮女面生的很,並不是原先夕朝臨時選的陪嫁宮女。
“主子,水來了。”這一個個宮女長的很是妖豔,濃妝抹得。瞧瞧好像今晚是勾引太子爺的好時機一樣,淡煙嘖舌,怕是宮戲開端吧。
接過那宮女手中的水,夕顏正想喝幾口,淡煙一手搶了她的杯子:“主子。等我會。”
從頭髮上拔下銀簪子,在水中驗了驗。
銀簪子並沒有變色,淡煙放心把手遞給了夕顏。夕顏才咪了一口水,結果外頭的太監扯着嗓子:“太子駕到。”
夕顏忙放下杯子,淡煙趕緊把紅蓋頭遞給她。
葉澈走進微翠宮時,只覺得腳踩着地,那地好像是棉花一樣。看來喝的有點多,看着眼前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子好像也有兩個影子。
“小影子,幫我拿幾顆醒酒丸來。”
一個身材矮小的公公應了聲喳,匆匆離去了。夕顏隔着紅蓋頭小聲的喚着:“淡煙給太子倒水去。”
淡煙應了聲,就準備給太子倒水。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太子突然暴躁的怒吼了聲,嚇得淡煙打翻了杯子。其他宮女更是膽子小,直接跪倒在地,哭喊着:“太子息怒。太子息怒。”
“滾,都給我滾出去。”
葉澈生氣的時候手上青筋暴起,眉頭緊皺。
淡煙也被嚇着了隨着宮女們一起正欲退出微翠宮,沒想到太子竟然指着自己說:“那個宮女留下。”
旁邊那些宮女擠眉弄眼的,似乎在等着淡煙出什麼事情。
淡煙心裡也有些毛毛的,這怎麼了,怎麼就叫住她一個人了?搞不清狀況,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葉澈可沒心思在淡煙身上,他直步向着夕顏走去,口中還帶着酒氣,一下子粗魯的掀開了她的紅蓋頭。
葉澈盯着夕顏的臉看了好久,突然又想起嬌嬌的臉,心裡難免有些生氣。早上的時候就聽嬌嬌說過這是怎麼回事,眼前這個女人也並非自己所愛。
娶她,呵,不過是母后想拉攏夕朝丞相好鞏固自己在朝野之中的地位。心裡越是這樣想,越覺得來氣。這皇宮之中這般那般的,還不如生在民間。
葉澈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裡來氣,看着夕顏穿着霞衣紅的扎眼,藉着酒性。葉澈舉起他的手掌,突然就衝了上去給夕顏幾個耳光。
“第一掌,我打你藉着你爹在朝中地位,就這樣爲人不正。”
夕顏突然被這樣打了,腦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覺得臉上生疼,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淡煙也被嚇傻,這怎麼回事啊。畢竟是跟着夕顏的,要是夕顏落的不好結局,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這趕緊給太子下跪:“太子爺要是生了氣,打奴才們就行。不要動怒牽制到娘娘身上。”
葉澈隱約聽到有人似乎在勸他,這有什麼好勸的。自己看眼前這個女人一點喜歡都沒有,還哭哭啼啼,打她怎麼了。自己是她夫君,這是教她。
掄起手掌,啪的一聲打在夕顏的右臉上:“你害嬌嬌臉上那般。這又怎麼說的。”
葉澈氣得手發抖,哼了一身就踹了夕顏一腳,這一腳踹的狠,直接踹着了夕顏的心窩。
夕顏臉色一下子蒼白下來,縱然有濃妝也不能爲之潤色。捧着心窩,她直叫疼。淡煙見到這樣嚇的忙扶住夕顏了,這太子爺倒好,竟然沒事發生一樣推開宮門就走了。
宮門大開,附近沒有一個宮女,冷風刺骨。淡煙耳邊還響着夕顏的一聲聲好痛的呻吟。
這後宮之中,女人就這沒有地位嗎?真讓人心寒。好不容易來了個太監,忙着讓他去找太醫。
太醫看着夕顏這般,心裡已經明瞭幾分。這太子妃啊,根本不受寵。就是藉着她爹的名號,看着太子爺打的踹的。
“老太醫,我家小主沒事吧?”
太醫合上藥箱子,對着淡煙嘆了口氣,望着外面的黑夜:“以後怕是下雨天,娘娘會心口做疼。”
淡煙低着頭,看着夕顏躺在牀上,蒼白的臉色。這後宮縱然富貴,也是冰冷成這般。還不如混在江湖,豪氣劍義。
淡煙拿了太醫開的藥材,自己親自煮藥,路過廊中,分明聽到幾個宮女在碎嘴:“瞧瞧,這太子爺縱然是娶了那正妃如何,這今晚還是留宿在萬鴦宮。”
“我看也是。”
淡煙只當沒有聽到,煮好藥,給夕顏服下,看着她安然入睡,自己才合上眼去。
夢憶
這是個琉璃色的夢憶,淡煙就在那夢境之中,自己依舊是那個龍尾人身的少女,只是在夜間纔會變成這樣。
在水中歡快的遊玩着,淡煙覺得被水包圍的感覺很舒服。沒想到突然間那岸邊出現了個人,一身黑衣,帶着面具,似乎在看着自己。
“你是誰?”淡煙問着他,她想知道他是誰,心裡這個想法止不住。結果這一句話問了出去半天,他卻只是俯下身子吻了吻淡煙的臉頰:“忘記我吧。”
這麼哀傷,爲何淡煙覺得這不是夢,好像是千年前經歷過一般,心已痛如刀割。
醒來時候袖子已經溼透了一半,昨個是夢還是現實?這是讓人搞不清。趁着早,洗了把臉,看看還躺在牀上夕顏,臉色怎麼還是這麼蒼白啊。
淡煙心裡很是擔心,怎麼說夕顏在東宮的一舉一變都影響到自己的處境。
“唔,淡煙。你在嗎?”夕顏的聲音柔弱呼着她的名字。淡煙忙上前去看看:“主子,身上也有不適?”淡煙有些緊張,這古代女孩子身體差,容易生病。瞧這臉色,怎麼讓人安心得了。
夕顏在自己的腰間摸索了半天,找到一個錦囊,小心得交到淡煙手中:“速速交到我父夕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