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兩天來墨家人不斷在耳邊反覆強調楚雲汐心地有多麼險惡,這種德行的女人不足以被任何人愛,但墨念琛始終不相信楚雲汐會是一個控制不住情緒能夠一時衝動殺人的人。
就算楚雲汐真的是被張子瑜激怒,但也不至於爲了這麼一個被封殺即將在娛樂圈銷聲匿跡的人自毀前途啊?
不管從什麼角度看,墨念琛都不相信。
但墨家人對此深信不疑,並且這兩天開心極了,得知楚雲汐犯事兒以後,他們就差沒辦個盛大的家宴開幾瓶香檳來大肆慶祝了。
強忍着心中的負面情緒,墨念琛很努力的不和他們發生什麼衝突,就算看不慣,他也不想和家人多計較什麼。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與其在這個時間花時間去糾結這些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還不如抓緊時間想辦法爲楚雲汐洗脫罪名。
不幸中的萬幸是墨建軍已經把手機歸還給了他,因爲墨念琛尚未痊癒,他並不能親力親爲的去探望楚雲汐,所以他現在至少還可以藉此聯繫外界盡全力想辦法來營救楚雲汐。
只是……
墨念琛掛了電話,英俊的面龐上泛起一絲焦慮,眉頭深鎖的他看上去有幾分疲憊。
他這一次,心底似乎有種異樣的忐忑。
那種忐忑,就像是一種不詳的預感。
如果楚雲汐沒有做,自然是一定有辦法脫罪的,這點他並不擔心,現代刑偵手段很先進,讓一個人蒙冤受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是,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如此巧合,又如此刻意。
若是有人有心陷害,那必然會做到滴水不漏讓人很難找到突破口的。
鑑於楚雲汐是當紅女星,是公衆人物,她出了事也很容易引起重視直接就被格外嚴密的控制起來,所以現在要救她並不容易,見一面都得靠人脈,就別說其他的了。
爲了找出洗刷楚雲汐冤屈的蛛絲馬跡,他目前已經讓金秘書請了城裡最負盛名的私家偵探着手調查了,力求早點還楚雲汐一個清白。
能做的一切,墨念琛都做了,但他現在完全無法親自去到她的身邊,這讓他產生了沉重壓抑的負疚感,擔心她害怕,擔心她覺得自己冷落了她。
想到這裡,墨念琛長嘆一口氣。
現在的他,很多事情都已經都不在乎了。
公司的事情無所謂,墨建軍隨便怎麼折騰都好,他的傷也無所謂,反正橫豎也死不了。
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只有楚雲汐了。
如果不是這場該死的車禍,他或許早就已經求婚成功了,楚雲汐的新片發佈會他也一定會陪伴左右,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麼大的事情。
但這世上,真的沒有如果……
接下來,墨念琛只希望金秘書能夠早點將自己的關心帶給楚雲汐,能夠讓楚雲汐安心一些,讓她覺得自己從未放棄,一直在想辦法幫她。
*
這兩天時志傑的心情不錯。
雖然已經得到風聲自己被調查了,調查組正在暗中調查自己的一切,但他一點也不緊張,照樣踱着不緊不慢的步子去上班,閒暇之餘還能氣定神閒的喝喝功夫茶。
他如今自認爲自己已經是沒事一身輕了,所以他不怕。
作爲一個沒錢沒房的裸官,他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就算調查出他與一些事情有經濟牽連,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的位置不上不下,往上可以威脅上面的保自己,往下可以反咬下面的一口去頂罪。
實在要是倒黴真的要被抓了,拿他就直接偷渡去國外就好,反正他已經安排好了後路。
上回被墨念琛陷害了一回,硬是害得他花了不少家底才擺平的,損失是很慘重,還好他這個人也算精明,一早還藏了些古董字畫,還有一些資產在海外,現在找到了自己的親侄子,他便把這些東西全都交給了自己的親侄子。
東西都不在自己名下,怕個屁啊?
楚小河已經按照時志傑的計劃改名換姓爲時海濤有了新的身份了,且很上心的給他們叔侄倆鋪好了後路,這些日子見他在自己身邊那叫一個乖巧懂事,全心全意的爲自己做事,時志傑那是一百個放心,覺得自己還真是命好,在這種關鍵時刻找到了自己的親侄子,救自己於水火。
現在,時志傑就等着時海濤把楚雲汐帶走了,到時候,楚雲汐將是他的囊中之物,誰也得不到了。
真是想想這心情就好,時志傑得虧沒有尾巴,不然那尾巴簡直都要翹上天了。
他也有在隨時監控着楚雲汐的一舉一動,得知楚雲汐即將由市級轉入省級刑偵進行調查的時候,他覺得帶走楚雲汐的最好時機來了。
不僅他這麼覺得,時海濤也這麼覺得。
*
楚雲汐過得渾渾噩噩的。
一開始她還能夠保持清醒,一遍遍的向辦案人員重複關於事發當時發生的一切,說得清清楚楚有條不絮,可到了越耗下去,她就越發感覺力不從心。
無法睡覺,沒有半刻休息,她的身體完全超負荷在運轉,一連好幾天下來,她已經意識開始不清楚了,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甚至連自己已經在裡面度過了幾天她都不清楚了。
就在楚雲汐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針對她的高強度的審訊工作終於結束了。
因爲,她被移交給上一級單位繼續調查了。
楚雲汐只是在辦交接手續的時候靠在椅子上小憩了十幾分鍾,她甚至連夢都沒有開始做,很快就被冷酷無情的叫醒了,讓她戴上手銬等物離開,轉移去別處接受調查。
邁着虛弱的步子,楚雲汐仿若幽魂一般踏進了白日的光景中。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白光,什麼都模糊看不清楚,唯獨覺得那溼冷的空氣讓整個肺腑都冷得如同刀割一般,天氣越發冷了。
她稀裡糊塗的就上了一輛警車,然後靠在並不怎麼幹淨舒適的座椅內昏睡了過去。
一路顛簸,楚雲汐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將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