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醫生這一吼,楚小河才明白爲什麼楚雲汐摔下來時會選擇抱着頭頸。
原來其中還有這種原因在。
“不懂就別亂說話,只有心胸狹隘的人才總是會用惡意揣度別人。”醫生的目光像是一把冷厲的刀子,重重剜在了楚小河心上,“我是病人的醫生,我要對她的身體健康負最直接的責任,在我看來她的情況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哪怕只是一個骨折,嚴重了也需要手術打鋼板,相較之下,她的情況真的很好,至少不用開刀,你要是覺得我沒醫術那你要不要去找個有醫術的?”
楚小河趕緊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懂,我也就是擔心……”
“小夥子,你的性子太沖了,遇事要先冷靜,你這樣的性子就算在社會上混也要吃虧的。”醫生瞥了他一眼,這就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東西,“醫院附近有酒店,家屬先好好休息,病人需要觀察一夜。”
“是……”楚小河不敢再跟醫生頂嘴了。
雖然這位醫生看起來也不算特別老,不過四十出頭,但他身上自有一股沉着淡定的氣勢,一般楚小河橫起來誰都敢動,可醫生那一吼,倒是讓他徹底地服軟了。
再次跟醫生道歉之後,楚小河才弱弱地離開辦公室。
*
“任務完成了,晚上在你家見。”
“我沒有那麼早,十點以後。”
“怎麼,答應我三個晚上,現在就開始敷衍了?”
“我是真有事。”
“那我先到你家等你,今夜你別想賴掉。”
李紫妍坐在墨念琛的車上,因爲她今天身體不適沒有開車,所以飯後墨念琛禮貌性地送她回家。
墨念琛專注地開着車,她側頭看着他的樣子,然後捏着手機,心情無比疲憊。
李紫妍平日裡是喜歡噴些香水的,墨念琛則不是個花俏的人,車廂裡飄着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道太甜,他特地開了天窗,透掉這種屬於李紫妍的味道。
“念琛啊,我們可以去哪裡兜兜風嗎?”她問,“我不想那麼早回家。”
“不好意思,以後吧,我媽最近身體不大舒服,我想早點回去陪陪她。”墨念琛打着方向盤,說。
這一瞬間,李紫妍忽然很想哭。
她一點也不想回家。
可也是她和林雅詩一起出的主意讓林雅詩裝病。
儘管如此,她還是微微一笑,十分禮貌:“那是應該的,我也聽說上次伯母不舒服,還去體檢了,結果怎麼樣?”
墨念琛一點也不想說到這個話題:“目前還不明確,可能不大好吧,你也別跟她說漏嘴,她這個人一向性子敏感,萬一疑神疑鬼的弄得吃不好睡不好,恐怕情況會更不好。”
“也是,放心吧,我不會多嘴的。”李紫妍很識趣。
前方紅燈亮起。
墨念琛減速,然後停下了車。
趁着這個空檔,李紫妍笑吟吟地問他:“念琛,你爲什麼忽然想通了,想跟我結婚了?之前不是一直很抗拒嗎?”
“我累了,覺得也許有個家會很溫暖,至少我肩上的重擔有人幫忙分擔。”墨念琛不打算隱藏自己自私的想法:“如果這麼選擇能讓家人開心一些,我願意這麼選擇。倒是難爲了你,也許餘生都要和我這樣一個沒有情趣也不體貼的男人過日子,想必也不會過得有多幸福。我心裡也會有些許愧疚,總是感覺自己像是在利用你,但似乎你很願意,並且樂在其中。”
他說出了李紫妍的心事。
“是啊,我樂在其中。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幻想着和你共度餘生,所以,能滿足我這個願望我已經很滿足了,哪怕也許傾盡一生你也不可能愛上我。”
“那我們之間扯平了,我娶你,你滿足了心願,哪怕是餘生互相折磨,也都是大家自己選的。”
李紫妍頓時覺得墨念琛這番話像是抽走了她殘存的最後一絲力氣,她連坐都坐不好了,整個人無力地陷在座椅中.
一貫挺得筆直的背脊,似乎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垮。
*
墨念琛送李紫妍回了她的別墅。
爲了保護隱私,李紫妍將自己的私宅選在一處高檔小區中,這裡安保措施嚴密,獨棟別墅具有較好的隱私性,她只僱了一個鐘點工,每天下午準時過來做簡單打掃,補充些食物日用品,其餘時候,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李紫妍坐在墨念琛的車上,才靠近別墅,就看見二樓臥房的燈是亮着的。
“等下你路上小心,我就不留你到家裡坐坐了,你早點回去照顧伯母。”
“嗯。”
“有機會再來做客。”
“嗯。”
墨念琛把車停在了院子前,李紫妍拎着包下了車,俯身衝他擺擺手:“今天很開心,謝謝你送我,再見。”
“再見,早點休息。”他說:“你看起來昨天沒睡好。”
儘管不喜歡李紫妍,但墨念琛還是很紳士地沒有直接開走,而是目送着李紫妍走進了院子內,然後走進了別墅。
他掉轉車頭,離開。
*
李紫妍家的門鎖已經被人直接打開了,然而那個人並沒有鑰匙。
她疲憊地在玄關處的換鞋凳上坐下,把高跟鞋踢了。
沒有換上拖鞋,她只想坐着苟延殘喘一陣。
“不錯,回來得很早嘛。”有一道冷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已經放好了洗澡水,洗好澡,過來伺候我。”
李紫妍擡眼看着那個男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男人雙手揣在褲兜內,十分擔憂地看着她頹然的樣子,揶揄道:“怎麼?已經被玩壞了?”
“差不多。”
“喏,你看。”
他說着,拿出了手機,手機屏幕上正是國內最大的門戶網站的重磅新聞。
李紫妍一看,頓時把手機搶了過去,怒道:“人沒死?”
“這女人還挺聰明的,我買通了人讓人在威亞上動手腳,她本來必死無疑的,但在察覺到威亞鬆了之後她立即改變了下墜姿勢,護住了所有能致命致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