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將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閉上眼,細細感受一陣,緩緩睜開眼,臉上浮現一抹無奈,難怪這位太太不肯讓他把脈。他搖了搖頭,說道,“紀先生,紀太太並沒有懷孕,李某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紀文光臉色變了好幾變,最終恢復平常,吩咐管家送客。
李醫生離開之後,客廳氣氛瞬間凝滯。
陳敏茹如坐鍼氈,幾次想要開口,但目光觸及到紀文光黑沉沉的臉,到嘴邊的話又被嚥了回去。
紀文光並沒有如葉芯蕊所料大發雷霆,也沒有說任何指責的話,徑直拿起電話,通知律師趕到紀家。
通知律師,自然是起草離婚協議,陳敏茹臉色煞白,聲音尖利地叫道,“文光,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a米a花a書a庫a?h
紀文光眉宇間俱是疲憊,揮了揮手道,“你不必多說,等律師來了,我們慢慢談。”
葉芯蕊見大功告成,脣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她知道讓紀文光和陳敏茹離婚,自己也討不到好處,不過,無所謂,她就是不想讓陳敏茹舒坦,憑什麼蕭一寒因她而死,自己因她名譽掃地,而她還活得滋潤無比?
紀雲卿和紀麟睿悄悄對視了一眼,找藉口出了門。
姐弟倆一人騎着一輛腳踏車,在涼爽的秋風裡慢悠悠並肩而行,紀麟睿想到什麼,賊兮兮地笑起來,“老姐,葉芯蕊被江俊彥家暴的視頻是你傳上網的吧,你從哪裡找到的?”
紀雲卿一頭長髮隨風飛舞,眨了眨眼,笑道,“當然是從陳敏茹那裡偷來的,怎麼樣,我這招栽贓嫁禍,做得漂亮吧?”
紀麟睿一手扶着車龍頭,一手豎起大拇指,笑道,“幹得漂亮,不愧是我老姐!”
兩人的笑聲迴盪在山道上,金黃的落葉在半空中飛舞,兩輛腳踏車在這童話般的美景裡悠然而行,駛往天際的夕陽。
孩子們都離開之後,陳敏茹跟着紀文光進了書房,還想挽回他們的婚姻,紀文光意志堅定,不肯聽她所謂的解釋,更不想再維持這段婚姻。
律師很快趕來,表示陳敏茹*,是過錯方,在法律上無過錯方可以要求過錯方少分或者不分財產。
紀文光念着舊情,並沒有做得那麼絕情,提出將全部財產的三成分給陳敏茹和她的女兒。
就是這三成,也夠陳敏茹和葉芯蕊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了,但是陳敏茹野心大,對財產分割並不滿意,既然雙方都撕破臉皮,她也不再裝什麼溫柔大度,堅持要求平分財產。
紀文光當然不同意,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是要留給女兒和兒子,怎麼能白白送給陳敏茹一半!
陳敏茹冷笑,“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幫你操持家務,照顧孩子,還要陪着你應酬交際,幫你開拓生意圈,你今天的成就,也有我的功勞,我要求一半的財產,那是我理應得到的。”
紀文光被她無恥言論的氣得火冒三丈,怒道,“家裡這麼多傭人,什麼時候需要你親手操持家務?照顧孩子,哼,你還好意思提,你幾次三番陷害雲卿和阿睿,這筆賬,我還沒有跟你算!就憑你天天打麻將,逛街做美容,也算應酬交際?說出來別讓人笑掉大牙!三成財產,多一分我也不會給!”
被他當着律師的面一陣痛罵,陳敏茹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好在臉皮厚,她很快又鎮定下來,淡淡道,“好啊,既然我們雙方協商不成,就法庭上見吧,看看法官到底站在誰這邊。”
紀文光大怒,一拍桌子道,“好,法庭見就法庭見,我還怕你不成!”
因爲財產分割的問題,紀文光和陳敏茹徹底撕破臉皮,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但每天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
葉芯蕊很有自知之明,行事低調起來,不再在他們兩人跟前晃悠,惹得他們厭煩。她白天到學校上課,晚上就到夜店消遣,*在紙醉金迷之中,麻醉自己的神經,想要藉此忘記蕭一寒。過去那個外表清純白蓮花女神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一到夜晚就妖嬈綻放的鬼魅妖姬。
她每天化着濃妝,穿梭在熱鬧的酒吧和夜店,和不同的人調/情,和不同的人上船,在不同的地方醒來,起初,這種生活讓她覺得很刺激,慢慢的,她開始覺得空虛,好像失去了方向的小船,在大海里漂泊,曾經爲她指明方向的男人已經不在,只剩下她一個人,絕望到底。
這段時間,紀雲卿活得很輕鬆,陳敏茹忙着跟紀文光搶奪財產,葉芯蕊忙着花天酒地,暫時沒有人找她麻煩,而Free公司運營態勢良好,有青桑坐鎮,她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精力,真是再悠閒不過。
十二月的寒風已然凜冽,她裹着一件杏色風衣,走向停車場,
一道熟悉的身影矗立在她的汽車旁邊,高大挺拔的身軀,清逸俊美的面容,性感的薄脣微微上揚,深深地凝望着她。
猶如春風拂過,紀雲卿清冷的容顏立刻被笑容點綴,她快步上前,舒展雙臂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阿言,我好想你。”
沈言將她包裹在自己懷中,微涼的脣親吻着她額頭,磁性的聲音滿含溫暖,“我也很想你。”在外面出差三天,他滿腦子都是她,本來需要五天完成的工作,他帶領下屬熬夜縮短了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到她身邊。
外面寒風冷冽,汽車裡面溫暖如春。
紀雲卿坐在副駕位,右臂杵着車窗,歪着腦袋打量沈言,眉眼間的笑意怎麼也掩不去,她在心裡暗自吐槽自己,這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想念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她控制不住地就想多看幾眼。
沈言側頭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裡笑意灩瀲,“明天我休假,我們去夏威夷玩怎麼樣?”
“好呀!”紀雲卿被美色所迷,毫不猶豫地回答。
沈言低聲笑,“真乖。”
紀雲卿如夢初醒,單手撫額,頭疼地叫道,“不行啊,我明天有課呢。”
沈言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蓬鬆的捲髮,笑道,“小傻瓜,你可以請假。”
紀雲卿嘟着嘴,怏怏不樂,“可是就快考試了,我擔心缺席的時候,老師劃重點。”
“沒關係,你可以借林語溪的課堂筆記。”沈大少就像一隻慈祥的狼外婆,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不遺餘力地說服她。
“好吧,沈大少爺,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本小姐就陪你去國外散心,不過,去了夏威夷,你可不許盯着別的漂亮女人看哦!沙灘比基尼什麼的,太讓人噴鼻血了。”這還沒出國呢,紀雲卿就掰着手指,一條一條地念叨某人。
“好,好……”沈言好脾氣地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在我眼裡,你是最漂亮的,只要看你就行了。”
紀雲卿眯眼笑,“唔,真上道,我喜歡。”
“既然這麼喜歡,有沒有獎勵?”開車的某人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瞄了她兩眼,意味很明顯。
“現在不行,認真開車啦。”她非常瞭解某人,一旦親了他,絕對不是“吧唧”一下這麼簡單。
汽車駛出市區,在山路上繞來繞去,最後停在了城郊最大的公墓外面。
陰冷的天,沒有一絲陽光,四周綠樹蔥蔥,一片寂靜,寒風颳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極目遠眺,一方方黑色的墓碑整齊地矗立在園子裡,方圓百米看不到頭,陰森而肅穆。
沈言一手抱着百合花,一手牽着紀雲卿,走在林蔭小道上。
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他俊美的臉上神情冷凝,薄脣繃得很緊,眸子裡透出一種悲憤的情緒。
紀雲卿感受到他的異樣,輕輕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他轉過頭來,她雙脣抿起柔和的弧度,即便沒有任何語言,他也感受到來自她的安慰,微蹙的眉頭舒展,繃緊的身軀也緩緩放鬆下來。他握着她的手緊了緊,溫聲解釋,“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
紀雲卿故意嘟着嘴嬌嗔,“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快點幫我看看,我這樣打扮,伯母會不會喜歡……”
說着,她鬆開他的手,在他面前轉了一圈,一臉期待地望着他,還眨巴着漂亮的眼睛,似乎在說“快點誇我啊”。
他心裡一暖,將她攬到自己懷裡,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道,“這樣就很好,不管你怎麼打扮,媽媽都會喜歡的。”只要是他喜歡的,媽媽都會喜歡。
紀雲卿用微涼的臉頰蹭了蹭他的臉,語氣俏皮地說道,“吶,待會兒見到伯母,你就說百合花是我買的,否則,伯母一定會覺得我很不懂事,哪有第一次見長輩隨隨便便的呀?”
“嗯,好。”沈言心裡柔軟得不可思議,第一次,他踏進這座墓園,消弭了心中的仇恨,只剩下滿腔的溫情。
兩人牽着手,走過長長的小道,停留在一方黑色的墓碑前面,冰冷的石碑上鑲嵌着一張年輕女子的照片,她眉眼如畫,和沈言有七八分相似,典型的江南女子,溫婉秀麗,看着就讓人覺得親切。
沈言蹲下身,將百合花放到墓碑前面,指尖撫過女子的照片,薄脣邊彎起柔和的弧度,“媽媽,我來看你了,站在我旁邊的,是雲卿,她是您未來的兒媳婦,百合花就是她買來送給您的,喜不喜歡?”
紀雲卿羞得臉頰微紅,她不過是鬧着玩,逗他開心,沒想到他居然在沈夫人的墓碑面前說出來,這會不會有欺騙逝者的嫌疑?她連忙蹲到沈言身邊,訕笑着解釋,“伯母,其實百合花是阿言買來送給您的,我只是跟他開玩笑的,您別生氣,下一次來看您,我一定會買最漂亮的花給您。”
沈言凝望着墓碑上的女子,眼眸泛起笑意,低聲道,“媽媽,看到了嗎,雲卿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以後,您再也不用擔心我了。”
紀雲卿一時溫情爆棚,拍着胸脯保證,“伯母,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沈言的。”
沈言心中溫暖如同春天,脣邊笑意加深,調侃道,“這話好像應該我跟你說纔對。”
紀雲卿想起自己的母親,眸光暗了暗,很快又恢復笑容,“是誰說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們會互相照顧對方。”
“嗯,說得對。”他揉了揉她的頭髮,牽着她的手站起身。
兩人安靜地站在墓碑前,矗立了半晌,天色已經不早,沈言牽着她的手,順着來時的路往外走。道路兩旁是挺拔的大樹,落葉鋪灑在路上,就像一層薄薄的金色地毯,兩人踽踽而行,留下一雙相互依偎的背影。
回家的路上,沈言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聲音有些黯啞,“在我四歲的時候,我母親懷上了我弟弟,眼看就要臨盆,陶詩音挺着大肚子找上門,跟我母親吵了一架,將她推到在地,母親當晚就難產去世了。不到一個月,沈建豪就把陶詩音娶進了門。”
那時,陶詩音找上門,母親讓僕人帶他上樓,他好奇地躲在樓梯上偷看,看到陶詩音指責母親,還看到她打了母親一巴掌,他不顧一切地衝下樓,想要保護母親,卻被陶詩音一把推倒在地,母親想要攙扶他,也被陶詩音推了一把,然後重重地跌倒在地。當時地板上淌滿了鮮血,他傻傻地躺在地板上,不知該怎麼辦,眼尖的僕人立刻叫救護車,但還是沒保住母親和那個孩子。
那灘血色,就如噩夢,纏繞了沈言整個少年時期,他憎惡自己,覺得是自己造成母親和小地弟身亡,再加上陶詩音搞鬼,令他的性子越來越孤僻,也越來越不得沈建豪的歡喜,自從陶詩音的兒子沈煜出生之後,他就變成沈家多餘的那一個。若不是後來,外祖父將他接到秦家生活一年,還請了心理醫生爲他進行心理指導,他早就變成了自閉兒童。
回想起那一段歲月,沈言眸光越來越冷,握着方向盤的手越發用力,渾身迸發出冷人戰慄的恨意。
雖然紀雲卿前世就知道他跟沈建豪不合,但並不知內幕,心裡又酸又疼,伸出手臂摸了摸他的臉,輕聲道,“阿言,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有我陪着你。”
沉默良久,他緩緩說“好”,聲音黯啞,帶着難以抗拒的堅定,深邃的眼眸之中,戾氣已經散去,被冷傲和霸氣而湮沒,他不會再允許沈建豪傷害他心愛的女人!
夏威夷海灘。
藍天碧海,陽光燦爛,沙灘上到處都是比基尼美女,或三五成羣嬉笑打鬧,或與男伴同行情意綿綿,紀雲卿慵懶地躺在太陽傘下,手裡捧着一杯新鮮的橙汁,享受着美好的閒暇時光。
她的身後,是臨海的五星級酒店,而沈言,此刻正在酒店的房間裡開視頻會議,沒辦法,誰叫公司突然出現一點問題,下屬們不敢自作主張,只能聯絡BOSS。
紀雲卿喝完橙汁,到淺海灘遊了半個小時,沈言還沒有過來,她想着,他在開會,她不能回去打擾他,便走進了酒店旁邊的小酒吧,打算在這裡吹吹冷氣。
剛邁進大門,一股冷空氣襲來,她還不太適應,條件反射地停下腳步,抱着胳膊打了個冷戰,走在她背後的人沒有料到她突然停下,差點撞到她,那人連忙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連聲用英文道歉。
紀雲卿回頭,笑着說道,“沒關係,是我的錯。”
在看清楚來人的臉時,她臉上的笑容凝滯了,漂亮的鳳眼猛然一縮,眼前的男人,是一箇中國人,在夏威夷遇到中國人,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是,她遇到的這個男人,叫做沈煜,是沈言同父異母的弟弟。
沈煜和沈言長相併不相似,沈言長得像他的母親秦月嵐,而沈煜長相酷似沈建豪,簡直就是沈建豪的年輕版,他五官英俊,鼻樑很高,鼻尖微微往下勾,爲他那張俊朗的臉平添了幾分陰沉,再加上他那雙眸子猶如獵鷹般犀利,更加顯得他整個人冷酷漠然,即使他現在脣邊勾着笑容,紀雲卿還是覺得他陰險得可怕,下意識提起了警惕。
在她打量沈煜的時候,沈煜也在打量她,一襲波西米亞長裙,頭上戴着一頂天藍色草帽,海藻般的長卷發自然地披散在肩頭,五官很出色,整張臉讓人覺得驚豔,只要看一眼,絕對難以忘記。
細帶長裙露出她天鵝般優美的脖頸,精緻的鎖骨,圓潤白希的肩頭,渾身散發着少女迷人的體香,令他體內的血液蠢蠢欲動。
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尤物,難怪他那個便宜哥哥會鍾情於她。
沈煜微微一笑,用中文說道,“小姐,你是中國人吧?”
紀雲卿脣角勾了起來,露出驚喜的表情,“是啊,沒想到你也是中國人,好巧啊。”
沈煜笑容加深,“既然我們這麼有緣,可否賞臉,一起喝杯咖啡?”
“這個,會不會不太方便?”紀雲卿視線滑到他身邊的女子身上,美麗性感,曲線**,身着剛剛裹住臀部的黑色短裙,見紀雲卿看她,她還示威性地抱住沈煜的胳膊,胸前的一對胸器緊緊貼在他的胳膊上,這場面,火爆得簡直讓人噴鼻血。
沈煜不着痕跡地抽回自己的胳膊,語氣平靜地說道,“這是我的秘書安娜,安娜,你先回酒店吧。”
安娜不滿地撅着嘴,還想撒撒嬌,抱抱大腿,結果沈煜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她立刻慫了,趕緊低頭,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走之前,趁着沈煜不注意,安娜還狠狠地瞪了紀雲卿一眼,很明顯,她將紀雲卿當做假想敵了。
紀雲卿表示躺着也中槍。
沈煜紳士地伸出手臂,做出邀請的姿勢,“請。”
“謝謝。”
兩人選了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碧藍的海水,美麗的椰子樹,還有沙灘上靚麗的比基尼風景線。
點完咖啡,沈煜紳士地介紹自己,“我是沈煜,小姐貴姓?”
紀雲卿假裝並沒有認出他,笑着報出自己的名字。
沈煜用小勺攪動着杯中咖啡,涼薄的脣邊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語氣似有些*,“先生小姐的稱呼,太生分了,我能叫你雲卿嗎?”
“好啊,名字取來,就是爲了讓人叫的……沈先生也是來旅遊的嗎?”紀雲卿心裡惡寒,要不是打算探探他有何目的,她才懶得搭理他。
沈煜聳了聳肩,展現出英國紳士的幽默,“你還是叫我沈煜吧,不然我會誤以爲我還在與客戶談判。你明白的,工作已經快要將我的腦袋擠爆炸了,所以我選擇來這裡放鬆放鬆。”
紀雲卿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沈煜”,然後好奇地問,“我能問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沈煜身體往後,舒適地靠在椅子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貴族的氣質,他勾脣淺笑,“你猜猜看。”
紀雲卿單手託着下巴,做出凝眉苦思的表情,然後恍然大悟,“沈煜……這個名字好熟悉,你該不會就是沈氏集團的總裁沈煜吧?”
沈煜微微頷首,“是”
紀雲卿不信,追問,“應城首富沈家二公子?”
沈煜再度頷首,“沒錯”
紀雲卿不安地攪動着咖啡,臉上浮現尷尬之色,語氣還有點慌亂,“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沈煜眸光一凜,自動將她的行爲理解爲心虛,因爲她跟沈言談戀愛的事情,還處於保密狀態。他嘴脣動了動,剛要說話,她突然慌張地站了起來,急切地說道,“抱歉,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趕緊回酒店。”
沈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睛緊盯着她,神情帶着幾分疑惑,“雲卿,你好像很怕我?”
“不,不是,我是真的有事,我要回去了,請你放開我!”這一次,她的神情也變得慌張,就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