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先生,你的效率很高,我很滿意,這是你的報酬。”紀雲卿將一個信封推到樑越面前。
樑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紀雲卿窈窕的身影鑽進路邊的汽車,拿起電話,英俊的臉上帶着恭敬的神色,“沈少,我已經將東西交給紀小姐了,是,我會注意的……”
樑越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的老闆了,明明想討好紀小姐,爲什麼不明着出手,偏偏要躲在幕後,隱瞞紀小姐資料的真實來源,沒錯,在紀雲卿找上這家小小的私家偵探社的時候,沈言就收購了偵探社,甚至派出手中的精英樑越打理偵探社,目的就是讓整個偵探社只爲紀雲卿一人服務。
樑越很清楚紀雲卿在自家老闆心中的重要性,所以他不遺餘力地討好這位未來的老闆夫人,每每奉上最貼心的服務,以求這位未來的夫人在老闆面前替自己美言幾句。
當然,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紀雲卿根本不知道沈言在背後爲她做了那麼多事。
看完李維的詳細資料,紀雲卿很憤怒,不是因爲李維害得她被綁架,而是因爲李維這個男人太渣太賤了!一個大男人,毫無家庭責任感,從來沒有給過家裡一分錢,在欠了賭債之後,居然還把自己的老婆抵押在賭場,任由她被人凌辱,他跟江俊彥那個禽/獸一樣,都不配爲人!
紀雲卿隱藏在心底的仇恨被激發了出來,她決定要替自己,也替李維的老婆,教訓教訓這個渣男!
李維出院之後,立刻到紀文光面前引咎辭職,他滿臉慚愧地表示,他沒有保護好大小姐,有負老爺的厚待,沒有臉面再留在紀家。
紀文光嘴上沒有責怪李維,但心裡也是有些不滿的,畢竟寶貝女兒受傷,或多或少與他有關,所以紀文光沒有出言挽留李維,讓管家多給了他兩個月的工資,同意他辭職。
李維提着一個手提袋,歡天喜地地從銀行出來,袋子裡面有二十萬,他將帶着這些錢離開應城,開始新的生活,什麼賭場、紀家,甚至於他的老婆,早就被他忘到爪哇國了。
身上帶着這麼多錢,李維不放心坐公交,特地叫了一輛出租車,“去飛機場。”
司機轉過臉,陰測測地笑,“喲,你小子發財了,居然有錢坐飛機,那就趕緊將咱們賭場的錢還了吧!”
李維就像白日見了鬼一般,臉色慘白得可怕,怎麼會這麼巧,居然碰到賭場的打手!他下意識將手提袋抱到胸前,哆哆嗦嗦道,“我,我沒錢,我是去飛機場接人的!”
“哼,少廢話,跟我去賭場!”那司機兇狠地瞪了他一眼,猛地一腳踩上油門,汽車載着李維飛快地向地下賭場駛去。
到達目的地之後,一個威武雄壯的漢子像擰酒瓶一樣,將李維從汽車裡擰了出來,重重地扔到地下室裡,李維抱着錢袋瑟縮到角落,一個披頭散髮渾身髒兮兮的女人哭嚎着衝進來,對着李維拳打腳踢,“李維,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渣,我跟你拼了!”
這個得了失心瘋般的女人,就是李維的妻子,她在李家做牛做馬,盡心伺候公婆,對待丈夫一心一意,卻被丈夫絕情地賣給賭場,她這些天過的日子比畜生都不如,要不是忍着一口氣,捨不得家裡的孩子,她早就自我了斷了。
“別打了,秀芳,我也是迫不得已,我還是愛你的,你看,我現在不是來接你了嗎?”李維知道保不住那二十萬了,立刻蹦起來表達對妻子的忠誠。
王秀芳又哭又笑,眼神蒼涼而絕望,要不是早就知道實情,她還真的會被他騙過去,她狠狠一巴掌甩在李維的臉上,“你這個畜生,你根本不配做人,你的眼裡只有錢,你什麼時候想過我跟歡歡?”歡歡是他們的女兒,才五歲啊,攤上這樣的父親,以後可怎麼辦?
李維嘴角被打破,鮮血直流,他暴跳如雷,指着王秀芳的鼻子大罵,“王秀芳,我警告你,不許再打了,你再敢動手,我立刻跟你離婚!”
“離婚就離婚,我要甩了你這個人渣!”王秀芳撲過去,衝着他的臉狠狠一撓,瞬間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五道血印子。
透過監控器,看到那對男女扭打在一起,每當女人處於下風的時候,就有保鏢衝出來將李維狠狠甩出去,所以男女雙方互毆,漸漸變成了女方對男方的單方面暴揍,很快李維就被揍成一個大豬頭,像一隻死狗一樣趴在地板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氣。
賭場老闆邁克懶得看李維那副窩囊樣,側頭看着身邊的神秘女人,她穿着黑色長裙,捲曲的長髮,一副碩大的太陽鏡遮住了她半張臉,只露出她那烈焰般的紅脣,就像有毒的罌粟花,渾身散發着致命的魅惑力。
邁克對這位自己找上門的年輕女孩很好奇,如果不是她告訴他李維會帶着一筆錢逃跑,他們將損失一大筆。他挑了挑眉,說道,“這位小姐,除開李維帶來的二十萬,他還欠我們三十萬,你真的打算替他還這筆賬?”
紀雲卿淡淡道,“我可以給你這三十萬,不過,我有三個要求。”
“請說”
“第一,我不希望第二個人知道我的存在;第二,放過王秀芳母女;第三,廢掉李維的雙手。”
邁克能夠經營賭場,自然不是平庸之輩,他看得出對方來頭不小,也沒有得罪的打算,幹這行的,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紀雲卿的條件。
從監控室出來之前,紀雲卿聽到李維痛苦的尖叫聲,她冷漠地揚了揚眉,面不改色地離開。
這條街是應城最混亂的地方,魚龍混雜,地下賭場林立,不少混混聚集在街頭,不懷好意地盯着路過的人,偶爾幾個小*,對着女孩子吹口哨,或者上前搭訕,嚇得女孩子驚慌失措,慌忙逃竄。
紀雲卿視而不見,款款邁步,悠閒地前行,但走出不到一百米,她聽到拐角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思思,不要管我,快跑!”
紀雲卿心頭一跳,是阿睿,聽他的聲音,好像很痛苦,難道受傷了?她面色一沉,疾步向拐角處行去。
陰暗的角落裡,四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圍着一名少年,少年俊美的臉上滿是傷痕,衣服上也沾染了血跡,他用兇狠的目光警惕的望着敵人,將身後的女孩保護得滴水不漏,那個女孩雖然很害怕,但更多的是對少年的感激和擔心,她搖了搖頭,倔強地說道,“不,阿睿,我不走,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紀雲卿嘴角抽了抽,那個叫思思的姑娘,拜託你清醒清醒,你還以爲在拍瓊瑤劇呢?不趕緊逃走,趁機打電話報警搬救兵,你在這裡拖阿睿的後腿,真的是爲了他好嗎?
但是紀麟睿並不這樣想,他很高興,于思思願意跟他同生共死,讓他有種莫大的幸福感。
幸好紀雲卿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則絕對會敲打他那顆大腦袋,恨不得扳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
“臭丫頭,快點說出劉明的下落,否則我讓你們倆都死在這裡!”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一面攻擊紀麟睿,一面惡狠狠地說道。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劉思思又急又怒,惱火地瞪大雙眼,手裡掄起包包衝着抓她的人打去。
“哼,父債子償,既然你不知道你老爸的下落,你就替他還債!”爲首的男人話音剛落,臉上就捱了紀麟睿一拳,他怒火中燒,不再仗着人多掉以輕心,怒聲道,“兄弟們,把這小子給我往死裡揍!”
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凌厲的拳頭招招致命,一雙小眼睛裡滿是惡毒,“臭小子,既然你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四個人同時向紀麟睿撲去,紀麟睿英俊的面龐帶着傷痕,神情冷肅,渾身爆發出狠戾的氣勢,竟然堪堪扛住了他們致命的襲擊。
不過他畢竟年輕,實戰經驗不夠,又要分心保護劉思思,很快就在四人的夾擊下露出頹勢,就在四人一擁而上,打算將紀麟睿制服的時候,一道刺耳的警笛聲傳來。
“我艹,警察來了!”
“快撤!”
那夥打手撇下紀麟睿和劉思思兩人,急匆匆地逃走,反正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再沒有必要留在這裡被警察抓進局子裡。
匆忙而混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紀雲卿從牆壁後面側身而出,關掉手機裡面的警鈴聲,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警察,只不過是她下載了一段警笛聲,並且用手機播放了出來而已。
那夥人已經遠去,紀雲卿還是沒有現身的打算,不是不擔心阿睿的傷勢,而是她想暗中觀察,看看劉思思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孩,值不值得她的弟弟去喜歡。
“阿睿,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痛?”角落裡,劉思思滿臉急切地抓着紀麟睿的手臂,聲音顫抖,帶着恐慌和愧疚,“都怪我,要不是因爲我,你就不會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