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嶽磊是真的喜歡青桑,只可惜,青桑不喜歡他。”走廊裡,紀雲卿與沈言十指相扣,輕聲對他說道。
沈言握緊她的手,“青桑未必對嶽磊沒有感覺,只是她冷情慣了,不知道該怎麼與別人相處。”就像他剛開始愛上她的時候一樣,有些慌亂,有些無措,不知該怎樣去喜歡一個人。
紀雲卿擡頭看他,笑道,“真希望他們兩人能得到幸福!”
“或許會的。”只要嶽磊繼續死纏爛打下去,青桑早晚有一天會被他俘獲。
走進電梯之後,紀雲卿看到距離電梯最近的一間辦公室門打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牽着一個小女孩的手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男人戴上墨鏡,衝醫生點了點頭,“韓醫生,辛苦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您請慢走。”
電梯/門緩緩關上,阻擋了紀雲卿的視線,她眼眸微微一眯,脣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是陸建峰,呵,他到醫院來做什麼?
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馬路邊,一身黑色西裝的陸建峰,牽着小女孩的手,走到汽車面前,在他開車門的時候,小女孩仰着小臉,一臉期待地說道,“叔叔,我今天很聽話哦,我可以去遊樂園玩嗎?”
陸建峰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今天叔叔沒有空,下次吧。”
“哦”雖然很遺憾,但小女孩還是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甜甜地說道,“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叔叔,就算不去遊樂園,我也很開心。”
“真乖!”他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將她放到副駕位,扣好安全帶。
紀雲卿坐在沈言的汽車裡,望着前面那輛汽車絕塵遠去,眉頭微微蹙了蹙,那個小女孩看起來最多八歲,陸建峰跟她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帶着她來醫院?
沈言看了一眼消失不見的汽車,“如果好奇,就讓樑越去查一下。”
“嗯,好。”
週六那天,紀文光帶領全家人到預約好的醫院進行身體檢查,接待的醫生跟紀家都是老相識了,談笑間,輕鬆愉快地做完全身檢查。
三天後,醫院將體檢報告單郵寄到紀家,陳敏茹曾經叮囑過管家,一旦收到體檢報告單,立刻送到她手上,所以,她是第一個拆開信封的人,裡面裝了厚厚一疊體檢報告單,她仔細翻看那些單子,最後,找到一張與衆不同的,那是一張骨髓配型結果分析,那張單子上顯示出紀家每一個人與陸天昊骨髓匹配度,而匹配度最高的,是紀麟睿,居然高達百分之八十!
陳敏茹眼睛裡迸發出狂喜的光芒,她握着那張薄薄的紙片,手指都在顫抖,一分鐘過去了,她壓制着內心的激動,快速將衆人的體檢報告單裝到信封裡面,然後將那張配型結果單用打火機點燃,化爲灰燼。
她手指微微顫抖,撥通了陸建峰的電話,“喂,表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紀麟睿和小昊的骨髓匹配度達到了百分之八十,小昊終於可以接受骨髓移植手術了!”
陸建峰也很激動,握着電話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他聲音急切,“你說的是真的?”
陳敏茹眼眶微紅,點頭道,“是真的,表哥,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表嫂和小昊吧!”
“敏茹,謝謝你,謝謝你所做的一切!”他聲音低沉,充滿了感激。
“表哥,這麼客氣做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結束通話之後,陳敏茹長長地舒了口氣,之前,她跟表哥商量,買通了醫院出體檢報告的人,讓那人對紀家所有人都進行了HLA分型檢測,檢測結果表示,紀麟睿和小昊的骨髓匹配度最高。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怎麼說服紀麟睿捐獻骨髓。
陳敏茹想到這個問題,頭就有些疼,之前,她跟紀雲卿姐弟倆撕破臉,做了不少傷害他們的事情,現在要請紀麟睿幫忙,只怕他們不會答應。
她思來想去,最後決定,還是先試探一番。
當晚,吃過晚飯之後,陳敏茹將體檢報告單拿了出來,一一交到每個人手中,在確定大家都很健康之後,她鬆了口氣,感嘆道,“我今天下午看了一則新聞,說是有一個年輕人患了急性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他的父母和兄弟都進行了骨髓配對,結果表示,兩兄弟之間匹配度很高,起初,年輕人的兄弟也願意移植骨髓給他,但後來,他的兄弟臨陣退縮了,不得已,醫生只好將父親的骨髓移植給他,最後,骨髓移植手術失敗,那個年輕人產生了非常嚴重的排異反應,活了不到兩個月就去世了。”
紀文光見多了人情冷暖,也感嘆了一句,“現在這個社會,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已經很淡薄了。”
紀麟睿挑了挑眉,笑嘻嘻道,“爸,你不用借這件事教育我跟老姐,我們肯定不會像那對兄弟一樣,如果姐姐需要,別說骨髓了,就算是眼角膜、腎臟,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捐獻給她。我想,老姐也是一樣的,對不對,老姐?”
紀雲卿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呸呸,童言無忌,趕緊吐口水!”
紀麟睿嬉皮笑臉,沒有正形,“怕什麼,只是說說而已,又不會真的得病,別忌諱那麼多嘛!”
陳敏茹咳嗽了一下,調侃道,“阿睿,如果你芯蕊姐得了白血病,你願意捐獻骨髓給她嗎?”
紀麟睿小聲嘀咕,“我管她去死啊!”葉芯蕊?有沒有搞錯,那個黑心肝的壞婆娘,死了纔好,他才懶得管她!
紀文光臉色變了變,陳敏茹尷尬地笑了笑,“如果是陌生人呢?你會捐獻嗎?”
紀麟睿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陳阿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我不惜付出一切的,只有跟我血脈相連的家人,至於其他人嘛……看心情咯,如果心情不好,我爲什麼要幫他們?我跟他們又不熟!”
他的語氣,懶洋洋的,極爲欠扁,特別是那“血脈相連”四個字,尤其刺耳,陳敏茹一口血堵在胸口,鬱悶得要死,半晌,從牙齒縫擠出幾個字,“是嗎?呵呵……”
紀文光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緩緩道,“阿睿,你對於家人的那份心思,是很好的,不過,對待外人,也不能無情,能幫則幫,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明白了嗎?”
“知道了,爸,我就開開玩笑而已。”
紀麟睿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陳敏茹心都涼了,她知道紀麟睿說的是認真的,對於他不喜歡的人,他絕對不會幫忙,就算有紀文光壓制,他還是不會聽從。更何況,紀文光真的會幫她說服紀麟睿麼?她實在是表示懷疑,畢竟,紀家跟表哥鬧得很不愉快。
雪白的牆壁,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陳敏茹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站在窗戶邊的少年,他漆黑的頭髮覆蓋在額頭上,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盛着淡淡的憂鬱,臉色蒼白,猶如白雪,看到她,他眼中的憂鬱立刻被笑容堙沒。
“表姑,你來了。”
陳敏茹將手中提着的袋子晃了晃,笑道,“表姑今天給你帶來了遊戲機,你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陸天昊歡呼,“耶,太好了!以前想打遊戲,媽媽總是不允許,說影響學習,現在不用擔心了,我可以痛痛快快地玩遊戲了!”
他英俊的臉上,笑容燦爛,那種故意裝出來的開朗,落在陳敏茹的眼裡,只覺得心疼如絞,小昊還是一個孩子,面對死亡的威脅,他怎麼可能不害怕,爲了不讓大人們擔心,他只有在獨自一人的時候,纔會流露出負面情緒。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遊戲機發出的聲音,吳淑怡心疼地看了一眼兒子,悄悄走到陳敏茹身邊,拉着她走出病房,到了走廊的盡頭。
“敏茹,捐獻骨髓的事情談得怎麼樣了,紀麟睿同意嗎?”
陳敏茹爲難地說道,“表嫂,我試探了一下紀麟睿的意思,他不太願意。”
“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去求紀文光,讓他說服他兒子!”吳淑怡急紅了眼,現在紀麟睿就是救命稻草,她必須抓住他。
“表嫂,說實話,就算你去求紀文光,我擔心他也不會同意,畢竟,畢竟咱們之前跟他結下了樑子……”陳敏茹咬了咬牙,心裡下定了某個決心,目光決然地說道,“表嫂,你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吳淑怡緊緊抓住她的手腕,緊張道,“你怎麼解決?真的能解決嗎?小昊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趕緊做手術!”
陳敏茹猶豫了片刻,湊到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吳淑怡大驚,“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還是跟他們談一談吧,萬一他們同意呢?”
“那萬一他們不同意,我們豈不是打草驚蛇,連一點機會都沒有?我已經向醫生諮詢過了,捐獻骨髓對捐獻者沒有傷害,而且過程也比較簡單,只要我們做得乾淨一點,不會被察覺的。”
“可我還是擔心,總覺得那樣做有點過分……”
陳敏茹望着病房的方向,幽幽道,“表嫂,跟小昊的生命比起來,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最終,吳淑怡被她的話打動了,同意了她的想法,但心裡又實在放心不下,所以當天晚上,見到陸建峰的時候,便將陳敏茹的打算跟他說了一下,最後,她心神不安地說道,“建峰,咱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陸建峰眉頭緊鎖,沉默不語,他考慮過向紀文光求助,但是,他這個人,久居高位,養成了一身的傲氣,要讓他低聲下去地求紀文光,實在是很爲難。更何況,他曾經威脅過紀文光,現在又去求他辦事,他肯定會有所刁難,甚至是拒絕。
他頭疼地按了按額角,緩緩道,“敏茹說得有道理,如果紀文光不同意,咱們又打草驚蛇了,再想暗地裡行事就會很難。”
這麼說,就是同意陳敏茹的想法了。
不知怎的,吳淑怡心裡反而鬆了口氣,她也安慰着自己,反正又不會損傷到紀麟睿的身體,自己還是不要擔心了。
紀麟睿下完課,正打算跟同學到食堂吃午飯,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邊傳來一箇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你好,是紀麟睿嗎?”
“是的,我是,你哪位?”
“我是第二醫院的鄭醫生,上一次郵寄到你們家的體檢報告收到了嗎?”
“收到了,有什麼問題嗎?”紀麟睿擡起臉,對身邊催促的同學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
“是這樣,我們不小心將你的血液樣本跟另外一個檢查者的血液樣本弄混了,麻煩你今天到醫院,重新檢查一遍。”
紀麟睿眉頭皺了皺,“怎麼會這樣?你們也太胡來了吧!”
那位鄭醫生好脾氣地再次道歉,紀麟睿沒辦法,只得不情不願地說道,“我今天還有課呢,明天怎麼樣?”
“那好吧,明天上午十點,在一號樓的304房間,到了之後,請找鄭醫生。”
紀麟睿無語了,這都什麼破醫院,居然連血液樣本都能搞錯,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暫時拋到腦後,然後湊到同桌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一起去吃飯。
第二天是星期六,紀麟睿吃完飯就要出門,紀雲卿叫住他,隨口問他,“阿睿,要出門嗎?去哪裡?”
紀麟睿做出一臉苦瓜相,“倒黴死了,你們的體檢報告都沒有問題,唯獨我的,說是血液樣本搞錯了,讓我重新抽血檢查,我現在就要去那家醫院呢。”
紀雲卿已經跟林語溪約好了一起去打高爾夫球,聽到他的話,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笑着揮了揮手,“誰叫你比較倒黴呢,趕緊去吧,中午早點回來,我親手煲湯給你喝,替你補一補流失的血液。”
“好啊,我先走了,拜,老姐!”
紀麟睿風一般地跑了,紀雲卿好笑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吃完最後一口早餐,風風火火的出門。
紀麟睿按照鄭醫生所說的地址,找到檢查室,一個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對他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那個男人先是給他量了血壓,然後要抽血,他無奈地撇了撇嘴,將衣袖挽了起來,嘴裡嘀咕道,“這一次可不要再弄錯了,雖然我是男子漢,不怕疼,但是抽那麼多血,我看着都眼暈啊!”
“放心吧,我們這一次不會再搞錯的。”醫生安慰了他幾句,將長長的針管扎入他的血管,抽了滿滿的一大管,他看了一眼針筒裡暗紅色的血液,頭皮有點發麻。
“來,喝點糖水,休息一下。”一個*遞給他一杯水,他說了一句“謝謝”,接過來之後,咕嚕咕嚕全部喝了下去,喝到最後,感覺有點苦苦的,大概是糖放太多,甜得發苦了吧,他想。
他將杯子放到桌上,想要站起來,腦袋突然一陣發暈,眼前發黑,他連忙扶住椅背,恍恍惚惚聽到有人說話,“先別動,休息一下,你暈血了。”
他嘴脣翕動兩下,想要說話,但是聲音就像卡在了喉嚨裡面,怎麼也說不出來,眼皮漲得厲害,然後,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撲通一聲,他栽倒在了椅子上。
紀麟睿緩緩張開雙眼,耀眼的亮光刺得他的雙眼痠疼,條件反射地閉上,然後又緩緩睜開,耳畔傳來*溫柔的聲音,“啊,你醒了啊,你突然昏倒,把我們嚇了一跳呢!”
他轉過頭,望着站在*頭的*,怔怔道,“我昏倒了?”
*眼睛彎了彎,“是啊,你昏倒了,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呢。你還好吧?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
“我沒事,不用通知我的家人。”紀麟睿覺得渾身麻麻的,就好像通過電一般,屁股後面某個部位還有點刺痛,他扶着額頭坐了起來,緩緩下地,當他站到地面的時候,屁股後面又狠狠痛了一下,估計是不小心牽扯到了。奇怪,他又沒有打針,怎麼會屁股痛?
他疑惑地望着*,“在我昏迷之後,你們是不是對我做過什麼?”
*眼睛快速地眨了眨,“我們只是把你擡到了病*上,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紀麟睿臉頰一紅,總不能當着女孩子說他屁股痛吧!或許是自己睡太久,硌到屁股了吧!他搖了搖頭,“沒事了。我什麼時候可以收到血液報告?”
“三天之後,我們會郵寄到你家裡的。”
“好,謝謝,再見。”
他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看到姐姐打來的電話,連忙撥過去,“老姐,你剛纔找我,有事嗎?”
接到他的電話時,紀雲卿的汽車剛好停在醫院停車場,她一邊推開車門下車,一邊說道,“阿睿,我剛好在醫院周圍,所以接你一起回家,你現在做完檢查了嗎?”
“已經做完了,我現在正打算下去。”
“那好,我在醫院的花園裡面等你,你趕緊下來吧。”
紀雲卿掛斷電話,在醫院的花園裡閒逛,兩個抱着文件夾的漂亮護士說說笑笑的走來,其中一個戴眼鏡的護士小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姓陸的那位領導,他的兒子轉到我們醫院了。”
“你說的是陸建峰?天啦,他的兒子得什麼病了?怎麼沒有聽到新聞提起?”
“你傻了吧,陸建峰是什麼人,保密工作肯定要做好,怎麼能讓媒體知道他兒子患病的事情呢?不過話說回來,他兒子運氣還真好,患了急性白血病,剛轉到我們醫院,就有志願者願意捐獻骨髓,這不,聽說今天就能進行骨髓移植手術了。”
“嘖嘖,那位志願者,該不會是衝着人家的權力去的吧,只要捐獻骨髓,就是陸家的恩人了,以後不就跟陸家的人扯上關係了。”
“別瞎說,那位志願者,來頭也不小呢!”那個戴眼鏡的護士湊到同伴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同伴立刻尖叫起來,“什麼,捐獻者是紀家的人?”
“噓,小聲一點,你要害死我啊!這種事情可是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你記住,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的嘴很緊的……”
兩個*的談話聲漸漸遠去,背影越來越遠,紀雲卿從樹後閃身而出,臉色陰沉得厲害,腦中不斷浮現着不同的畫面:
“阿睿,如果你芯蕊姐得了白血病,你願意捐獻骨髓給她嗎?”
“如果是陌生人呢?你會捐獻嗎?”
“倒黴死了,你們的體檢報告都沒有問題,唯獨我的,說是血液樣本搞錯了,讓我重新抽血檢查……”
“什麼,捐獻者是紀家的人?”
數個聲音在耳畔迴響,不同的畫面在腦海裡縈繞,紀雲卿臉色越來越難看,漆黑的眼睛裡迸發出仇恨的光芒,她緊緊握着拳頭,全身釋放出冷厲的氣息,令靠近她的人,都忍不住寒戰。
紀麟睿找到她的時候,被她陰狠的眼神嚇了一跳,加快步伐走到她面前,關切道,“老姐,你怎麼了?沒事吧?”
紀雲卿突然轉頭看他,她的眼神,複雜無比,有悔恨,有懊惱,還有恐懼,他莫名地摸摸鼻子,“老姐,你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我未來的姐夫惹你生氣了?”
她突然一把將他抱住,雙臂緊緊扣在他的後背上,聲音裡面夾雜着痛苦,“對不起,阿睿,是我太大意了!”
“姐……”
她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她緩緩鬆開他,凝望着他的雙眼,神情嚴肅,“阿睿,在你檢查的時候,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紀麟睿撓撓頭,訕笑,“對啊,我好像暈血,當時護士小姐遞給我一杯糖水,沒想到喝了之後,還是昏迷了,據她說,我躺了兩個多小時。”
糖水?昏迷?紀雲卿目光一凜,沉聲道,“除此之外呢,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