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差不多了,雷電在魔宴的控制下散去,房間裡空餘一灘攤黑色的軌跡和塵粒,餘下爲數不多的曼陀羅華龜縮在牆角邊一動不動。
就在魔宴以爲清理完畢的時候,那一點點的曼陀羅華又開始迅速生長,速度比之前更加可怕,所謂春風吹又生不過如此。
“可惡!”魔宴低咒了一聲,這些死不絕的東西最討厭了!就算你耗盡了全身的魔力,它還是會不斷地長出來,這簡直是開外掛!可惜沒有過多的時間讓魔宴思考,密密麻麻的曼陀羅華已經躥到了眼前。顧不上召喚雷球什麼的,魔宴抽出長刀用上血族的黑暗之力向源源不斷襲來的曼陀羅華砍去。
鏡末站在魔宴的身後一邊默默地看着,自己偏偏是水系法師,面對木系她一點忙也幫不上。跟在魔宴身邊的時間越久,她就越是意識到她還是太弱,別說幫魔宴做點什麼,就連自己還要魔宴保護着。這樣的自己,實在是讓自己失望。“小宴……”縹緲虛無的嘆息,最終消散在魔宴刀下的風中。
“小心!”擡起頭來卻見魔宴身側的曼陀羅華揮撒出一片黑色的花粉,鏡末連忙甩手打出一片水之幕將劇毒的花粉如數擋下。即使不能夠爲魔宴踏下未來的路,他還是能夠爲她除去路邊的野花雜草和碎石。脣邊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至少他還不是一無是處。
“鏡末,你還呆在那裡幹嘛?你想活活累死我啊!”敢情這傢伙把她當做免費打手了?要不是現在抽不出時間,魔宴幾乎想揍鏡末一頓。
鏡末一怔,隨後釋然地笑道,語氣中卻也有些無可奈何:“小宴,我是水系法師。”魔宴手下一頓,沒差點昏死。
“主人,放我出來!”腦海中相起軟糯的叫聲,條件反射之下,魔宴想也不想地就將小幽和小黑從魔寵空間裡召喚了出來。“嘻嘻,憋死我了!主人,你將小幽忘了!”小幽舒展了一下越來越長的冰藍色蛇身抱怨道。
魔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還真的把這兩個小傢伙給忘了,誰讓它們除了吃就是睡,從來都不幹活?似乎明白主人所想,小幽彆扭地晃了晃身子,又狡辯道:“那是主人你太強,用不上我們!主人你看,我已經是巔峰的聖獸了,很快就能化成人形了!”說到這裡又有些眉飛色舞。
魔宴哭笑不得得點點頭,將視線轉到瘋狂不止的曼陀羅華上,小幽傲傲地睨了這些曼陀羅華一眼,頗有小菜一碟的味道。不過它也不負所望,搖了搖小巧的蛇頭,連本體都沒有變回來,蛇嘴一張吐出一口寒氣,頓時就將房裡洶涌的曼陀羅華凍結成冰雕,剛剛還是殺人利器的曼陀羅華都成了藝術品。
小幽給了魔宴一個得意洋洋順帶邀功意味的眼神,喜滋滋地眨了眨大大的藍眼,冰雕如同收到什麼命令一般碎成冰屑,沒有繼續復生的痕跡。
做完這些,小幽又輕車熟路地躥上魔宴的肩膀,舒舒服服地回到離開已久的位置。魔宴看了看在一邊舔着皮毛的小黑,這傢伙出來幹嘛?彷彿是收到主人詭異的目光,小黑走過來蹭了蹭魔宴的腳在魔宴腦海中回答道:“老大說,要有小弟跟着幹架纔有氣勢。”肩膀上的小幽非常受用地點點頭。魔宴汗顏,純純的小黑被小幽教壞了……
忽然地上的冰屑環繞着細碎的綠色光芒,不一會兒冰屑就隨着綠光消失地一乾二淨,隨即牆壁上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的一片曼陀羅華,整個房間完好無缺,彷彿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殿下,你過關了。”路緋西斯再次憑空出現在房間裡,只是對魔宴的稱呼已經改變了,這代表着他已經承認了魔宴。
魔宴睥睨了路緋西斯一眼,脣邊提起一個完美的角度,似乎是嘲諷,似乎是不屑。“不好意思,我說了,我不需要!”話音未落,人已經帶着鏡末轉身絕塵離去。路緋西斯抿了抿脣,不顧魔宴的譏諷,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
一路上,路緋西斯保持着一米的距離跟着魔宴,魔宴僅僅是和鏡末有說有笑,將路緋西斯當做空氣,視而不見。魔宴就像是一根跳躍着火光的蠟燭,太多的圍繞在她身邊的人宛如趨光的飛蛾。
他們努力着,向她靠近着,卻難以得到她的關注,宛如飛蛾撲火一般,浸染着一種悲涼的美麗。明明知道前方奪目的璀璨裡,有着的是焦灼靈活的炙熱,卻依然不由自主地靠近。
爲什麼?究竟爲什麼呢?
僅僅是因爲……喜歡啊!那時來自於靈魂最深處的無法抗拒。即使前方的熾熱流光會穿透靈魂,將一切燃燒殆盡,卻依然不顧一切地接近。~
請問您是勒森巴家族的人嗎?“忽然迎面走開一個人,目標正是魔宴。黑髮紅眸是勒森巴家族的家主的特徵,走在大街上非常地顯眼。西亞國王早就暗地裡派出不少人尋找魔宴,魔宴一進西亞帝國的帝都,自然很快就被發現。
魔宴點點頭,說道:”尤洛他們到了嗎?“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您是說另外一撥人嗎?他們在昨天已經到達了,國王陛下和他們正爲您着急呢!請您現在就去王宮吧!“說完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微微一笑,魔宴便跟着走去,遇襲失蹤的勒森巴家主也應該安全到達目的地了。
所謂的王宮就是西方的城堡,不同於提拉帝國,西亞帝國的歷史更爲悠久,文化底蘊也沉澱得更多,浩大的王宮屹立了近千年,儘管歷代國王都有翻新修築過,高高的白色外牆多了一份滄桑之感。
穿過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花園,魔宴便來到了王宮裡專門用來接見賓客的廳堂。廳堂不過像是一個閒散的休憩之地,並沒有莊嚴之色,就連桌子也是圓木桌,只不過比如同的桌子更加豪華而已。西亞國王正坐在一邊等待着。
西亞國王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略帶皺紋的臉卻仍然不減昔日的神采,一雙精明的眼睛若有若無地打量着魔宴。
”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爲一些事在路上耽擱了。“魔宴禮貌性地解釋道,臉上並沒有半點愧疚,也談不上對國王有所尊敬。
”是我管理不周,竟然讓閣下在西亞帝國裡遇到這樣的事情。“西亞國王也可客套了幾句,又說道:”對於此事我們已經有了初步的線索,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
老狐狸!魔宴還猜不到他那點心思嗎?只要她點頭讓他們處理,也就代表着與提拉帝國爲敵,跟西亞帝國的關係更進了一步。不過,魔宴就是爲了順西亞帝國的意才讓尤洛造出假證據。只不過,這件事並不能完全讓她來定奪。
轉頭望向鏡末,那畢竟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和成長的地方。鏡末搖搖頭,示意魔宴不用顧及她。從那個身爲母親的那個女人作下那個決定的時候,從她勾結光明聖殿來抓她回去的時候,從她跟着魔宴離開的時候,提拉帝國就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鏡末也是一個非常決絕的人啊!
知道鏡末沒有意見,魔宴回答道:”那就麻煩陛下了。“西亞國王一聽自然是歡喜,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看到這裡,魔宴大概已經知道西亞國王的意圖了。
雖然西亞國王狡猾了一點,但也是一個聰明人,懂得衡量對方,得罪不起的人就算沒辦法拉入自己的陣營,也要儘量討好。其實那些不爲己用就盡力毀掉他人的傢伙最笨,只看得到對方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卻永遠沒有想過自己對他們的趕盡殺絕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後患。所以,西亞帝國的國力纔會比提拉帝國強上許多。
”那麼接下來幾天就多謝陛下的照顧了。“魔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所以她最討厭像這種既不是和敵人周旋,又不是和友人交談不鹹不淡的交際場合了,累死了!
尤洛他們被安置在了王宮內一座獨立的城堡中,沒有他人打擾,幾個人或是修煉,或是遊玩,或是休息,順便等着失蹤人口,也過得非常自在。
一進門就對上尤洛那雙滿是笑意的紫眸,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接下來要怎麼做兩人都心知肚明。
”今天魔宴閣下到了嗎?“忽然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桑音,緊接着一個紅衣少女提着裙子走了進來。尤洛對着她禮貌一笑,眼神直指站在門邊的魔宴。
紅衣少女看到一臉莫名其妙的魔宴,臉上的笑容不住地擴散,連忙走到魔宴面前問道:”勒森巴家族的大長老貝勒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