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調戲?想到這個詞,她竟覺得有幾分可笑。
“尋。”身後,淡淡的嗓音,隱着一分不易察覺的怒意。
李軒尋心裡一詫,轉身看着那靜靜站在長廊之上的身影。北泠墨。
看看北泠,再看看軒轅羲。李軒尋神色複雜的再度看了眼後者,然後擡腳朝北泠墨走去。
沉默無言。北泠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隱晦的掃過她紅豔的脣,然後遙遙的望向軒轅羲,一派淡然的眸子隱隱暗潮涌動,透着幾分威脅的危險寒光。
軒轅羲不閃不避,挑釁的揚了揚眉,手指漫不經心的擦過脣角,那裡,似乎還殘留着那淡淡的芬芳。
兩人無聲的對視,一股霸道的氣勢自然而然的透體而出,讓李軒尋不禁詫異。
一路無話。氣氛沉悶的令人有些尷尬。
北泠墨回了屋子便靜靜的坐在窗旁,看着矮桌上的琴。像是在深思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想。
李軒尋知道,他在生氣。
莫非是誤會自己和軒轅羲有什麼往來?
她抿了抿脣,覺得還是自己開口說清楚好些。
“我……”
“離開赤燕之後,我教你音攻之術吧。”
同一刻,北泠墨淡淡的開口,語氣裡已沒了先前的那隱隱的怒意。
“我和軒轅羲沒什麼。”
“我知道。”他信她,她是真心待他。
“我只是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任何誤會。”李軒尋攤攤手,對上他的眸子,看透他眼中真摯的情感,心下一暖,不禁會心一笑。
北泠墨性子清冷,拒人千里。然而這般的人物,一旦真心,那就是傾心相待。
就如同她一般。
他們同是冷血之人,就像兩隻冰冷的蛇,只有依附在一起,才能相互取暖。
誤會解開,李軒尋神色
放鬆下來,心裡卻想着:軒轅羲,落到我手裡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你剛纔說的什麼音攻之術?”她漫不經心的開口。
“以音殺人。”心裡一顫,那晚她入宮爲自己取藥,卻險些被自己殺死。終究,心裡是懷了一分愧疚。
李軒尋心下明瞭,顧名思義,就是以琴音來攻擊對方,將目標置於死地。
“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這是我北泠一族傳下來的秘技,可惜當今世上,再沒第二人會了。”北泠皇族一脈,只餘下他一人,所有的重擔、責任,盡數落在了他的肩上。
李軒尋感受到他的心情,走到他的身側,想着說些什麼話寬慰他,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於是只好靜靜的看着他的側臉,目光淡淡的。
許久,北泠墨輕呼了口氣,“你那時倒是說的沒錯。”
恩?李軒尋好奇的看他。
北泠墨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少女那稚嫩而鏗鏘的聲音,卻在無數個夜晚,給予他無比堅定的信念。
哪怕他們都不在了,也要讓敵人付出血的代價!就算窮盡一生的力氣,也要爬到與敵人等高,不!比敵人還高的位置,將那些負他、辱他、欺他的人狠狠踩在腳下!
三年前的夜晚,他從夢靨驚醒,渾渾噩噩間,那些話重重的敲擊在心間,永生難忘。
那真的是一個十三的女孩子說出來的嗎?
他不信。但是已經不重要了。
北泠墨偏過頭看着李軒尋,“阿尋,可願助我奪回江山?”
在他眼底,她看到了一位帝王的野心。
這是條不歸路,未來該怎麼走,她亦是茫然。可一旦踏上,便是註定了的殺戮。
李軒尋注視他良久,雲淡風輕一個字:“好。”
她想幫他。三年的點點滴滴朝夕相伴,足以讓她看清自
己的心境。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房內燈火搖曳,隱隱有低低的人聲,卻難以聽的清楚。
李軒尋與北泠墨將事情商議好已是二更天。此次入宮只爲一件:救人。前朝重臣武序之子武嚴霄,北明的守邊大將。
赤燕宮中,守衛最森嚴之地便是天牢。更何況武嚴霄作爲重要囚犯,更是被關押在天牢最深處,由皇宮的東閣直接看守。
要想救人,難於登天。
“時間只有七日,七日後的招親大會上,趁機制造混亂將人救走。”
雖然不明白北泠墨和武嚴霄之間的關係,但李軒尋相信,他早已謀劃。於是點點頭,“我會安排元六他們屆時在帝都之中製造民亂,到時候分散皇城守衛的注意力。”
他微微一笑,果然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次日,風和日麗。
御花園內,軒轅羲閒散的坐在亭子裡,一盤棋局,對面,赤燕太子宮華祈。
軒轅羲執黑子,掃了眼棋局,“太子棋藝高超,佩服。”
說完,將手裡的棋子放回了罐子裡。
“南霽帝過獎了。”嘴上說着,眉宇間卻難掩得意之色。心裡對軒轅羲又是看低了幾分。原本軒轅羲一朝翻身,雷霆手段奪回南霽皇權,大陸之上流言四起,紛紛傳言軒轅羲韜光隱晦,謀劃多年,其心思之沉,令人歎爲觀止。然而看他以往和現今的表現,只怕奪權一事,還另有高人相助。
宮華祈心裡推測着,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分析有理,對軒轅羲就越是不屑。不過畢竟人家是皇帝,也敢表現的太過明顯。
軒轅羲勾了勾嘴角,擡頭看向他對面的一宮女,那宮女正好在看他,目光一對上,又趕緊垂了下去,粉脣有些緊張的抿着。
呵!
軒轅羲眸中一抹深色,看着那宮女,笑容愈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