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勁風直接把齊麟掀翻在地,而與此同時,齊麟只感覺到耳膜內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整個腦袋裡面都回蕩着“嗡嗡”的蜂鳴聲。
三連發磁軌炮炮彈上附帶的動能威力遠遠大於以爆炸爲主要殺傷功能的常規炮彈,整個艦橋的頂層都劇烈地震動了起來,金屬走廊的兩壁上瞬間就浮現出了許多波紋狀的形變與褶皺。
“這威力……好像有點太大了……”
齊麟還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發射三連發磁軌炮,而且還是在一個密閉的內部空間,沒被餘波給直接震死,全靠了他貼身穿着的那套龍鱗護甲和無比強悍的身體素質。
扶着腦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齊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孔下面,一摸就是一手黏稠的血液。
三連發磁軌炮的餘波,還是讓齊麟受了不輕的內傷。
不過齊麟這時候可顧不了身上的傷勢了,樓梯下面已經傳來了一陣陣大聲的叫喊與雜亂的腳步聲,齊麟飛快地摸出兩枚手雷,拉開拉環就朝樓梯下面扔了下去,然後扶着嚴重變形的艙壁就朝指揮室跑去。
指揮室裡面已經被三發磁軌炮炮彈給徹底毀掉了,那些精密的儀器、操作系統全都成了一堆堆的廢鐵,而原本躺在指揮室裡的那些玩家屍體,也被強大的力量給震成了一灘灘的肉糜。
三發炮彈有兩發是轟在指揮室的操作檯和地板上的,不過在最後一發出膛的時候,由於齊麟擔心覆蓋了強韌金屬膜的玻璃舷窗無法被完全震碎,便輕微地抖動了一下炮口,讓最後一發炮彈直接轟在了指揮室的舷窗上面。
現在,指揮室正面的整塊舷窗上的玻璃,都已經徹底消失了,帶着鹹味的海風呼呼地往艦橋裡面灌了進來。至於那塊玻璃,也不知道是被震成了碎末還是被炮彈帶得向外飛了出去。
雙手扒住舷窗的邊緣,齊麟向外面探出了半個身子,只見對面另一座艦橋的頂部冒出了大量滾滾的濃煙,看來程硯秋他們也得手了。
航母甲板上已經亂成了一片,甲板上的玩家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爲航母遭到了什麼導彈的襲擊,驚慌失措地呼喊着到處亂跑,企圖可以尋找一個堅固的掩體,而那些聖殿騎士們,則是正從航母的各個地方飛快地向兩座艦橋涌來。
從高處向下俯瞰,下面黑壓壓的人頭就好像是無數螞蟻一般,而兩座艦橋就好像兩塊沾滿了蜜糖的碎餅乾。
“真是捅了馬蜂窩了,還一次性捅了兩個。”
將揹包上的帶子繫緊,齊麟整個人爬上了舷窗邊緣,然後,朝着那深藍色的海面縱身一躍,直直地跳了下去——
超級航母是以一個三十度左右的斜角直插入港口的,相比起擱淺的船首部分,艦橋所在的位置相對靠後,因此艦橋正下方的海水深度也足有幾十米,齊麟完全不用擔心自己在落入海中之後會直接重重地撞在水底。
有了上一次墜海的經驗,齊麟這一次儘可能回憶着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的高臺跳水運動員的動作,雙臂竭力向下伸出,同時雙手緊握在一起,身體儘量保持和海面垂直的角度——
“噗通!”
雙手緊握的拳頭像一把錐子一樣破開了海面,齊麟的整個身體很順滑地就“鑽”進了大海之中,濺起的水花也很小。
嗯,如果被舊時代那些國家隊的跳水教練看到的話,一定會驚爲天人……
在重力和慣性的作用下,齊麟一股腦扎到了水下大概五六米深的位置,那股力量纔會海水所抵消,在活動了一下四肢之後,齊麟找準了方向,一頭向着更深處扎去。
蒼穹級超級航母的長度雖然超過千米,但是吃水深度也不過只有三十米不到,齊麟很輕鬆就從航母地底下穿過,從航母左舷外側的海面上冒出了頭。
四下環顧了一圈,齊麟一下子就發現了不遠處的海面上兩個人的腦袋正在不斷地上下沉浮着,正是程硯秋和霧眼。
齊麟連忙遊了過去,一把托住了程硯秋的胳膊,將他從水下拉拽了出來。
“咳咳咳……這海水……真難喝……”連着嗆出了好幾口海水的程硯秋勉強地扯出了一個苦笑。
他的胳膊還緊緊地環着已經不省人事的霧眼的胸肋,不過齊麟發現,霧眼身周的海水之中,一股股暗紅色的血液,正在飛快地瀰漫開來。
“霧眼中了兩槍,在跳海的時候之前饕餮造成的傷口又崩裂了……那個,他應該還有剩餘復活次數吧?”程硯秋快速地說道。
“先不說這個,得想辦法上岸!”齊麟一手託着程硯秋的胳膊,一手拎住霧眼身上穿着的背心,兩腿便開始用力地踩起水來。
此時,航母上的互助會玩家自然也發現了三人的蹤跡,紛紛靠到船舷上,舉起槍對齊麟他們一陣猛烈的射擊。
幸運的是,這些玩家之中沒有高精度的狙擊槍,或者說是沒有能夠駕馭這種武器的射手,那些突擊步槍在這個射程下,射出來的子彈完全沒有準頭可言,距離齊麟他們最近的一發也有將近十米的距離。
齊麟和程硯秋兩人拖拽着昏迷的霧眼,一直遊了足足接近半個小時,才終於爬上了一片無人的沙灘。
至於那些想要開快艇來追殺他們的互助會玩家,在齊麟用兩發磁軌炮轟爆兩條快艇之後,剩下的人就再也沒敢追過來了。
將霧眼放在沙灘上,齊麟用力地撕扯開了他的衣服,只見霧眼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完全被撕裂開了,不斷有着血液從裡面涌出來。
霧眼的呼吸十分地微弱,剛纔一路游過來,他已經失去了大量的血液,臉色蒼白的可怕,嘴脣也是泛着一片鐵青色。
“得輸血,不然堅持不了多久。”齊麟搖了搖頭,別說他和程硯秋的血型與霧眼能不能匹配,就算能,他們這裡也找不到一套可以用來輸血的工具。
“只能希望他還有剩餘的復活次數了。”程硯秋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遺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