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麟將滲透的路線在智腦上面勾勒了出來,然後和霧眼、程硯秋等人共享了數據。
他們七個人在滲透過程之中,每個人之間必須保證二十到三十米左右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既可以讓目標不那麼明顯,又可以在小隊中任何一人遭遇敵人的時候獲得及時的支援。
事不宜遲,誰也知不道什麼時候航母上面的導彈打擊就會降臨,在確定了路線之後,衆人只花了三分鐘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就踏上了這條深入敵後的“單程旅途”。
這個計劃的難度,要用不歸路來形容也差不多,即便齊麟他們得手,跳海之後的生還率也不足三成——當然,對於齊麟來說,只要在跳入海中之前不被幹掉,他完全有把握活着游回岸上,畢竟,還有一座城市等着他去接手,要是他在戰鬥之中掛了,那就等於是將鋼鐵之城拱手讓給了作爲財團聯盟大部隊指揮官的雷奎。
“也不知道綾葵那個瘋蘿莉跑哪裡去了……要是有她在,應該要輕鬆很多吧……”齊麟在內心之中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將一支圓筒狀的消音器擰上了SCAR的槍口。
滲透作戰的兩個要求,一個是迅速,另外一個就是隱蔽。
七個人無聲而快速地低矮的房屋之間穿梭着,這些屋子,基本上都是舊時代的破損營房修復而成的,提供給普通的互助會玩家居住,這時候,要麼就是空無一人,要麼就是門窗緊閉,外面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
每個玩家在加入互助會之後,自己的槍支都是要上繳的,這也是之前齊麟在碼頭堆場那邊遇到的玩家手中只有冷兵器的原因——除了聖殿騎士團之外,普通的互助會玩家想要搞到槍支,除了想辦法偷藏或是問外來玩家購買,就只有等出任務的時候由聖殿騎士給他們配發武器。
因此,小隊倒也不怎麼擔心會在居民區裡遭到冷槍的襲擊——聖殿騎士基本上都在另一邊和財團聯盟的大部隊死磕,那些攜帶有武器的外來玩家不是跑的遠遠的就是被迫加入了戰團,這時候,這片相對死寂的居民區,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齊麟他們都是一身輕便的裝備,除了主武器和炸藥之外基本上沒有攜帶其他的東西,就連食物和飲水全部拋下了,唯一的一把重武器就是齊麟的那門單兵磁軌炮,爲的就是趕在導彈發射前儘快趕到艦橋。
“到了,這就是垃圾山!”
從居民區裡穿出來,齊麟豁然感到眼前一片開朗——這是一片縱深足有兩公里開外的空曠地帶,十幾座高矮大小規模不一的垃圾山杵在空地上,齊麟甚至能感覺到,在這些垃圾山上,還隱隱有着輻射傳來。
“這些垃圾里居然還有核廢料,那些垃圾佬還真的呆得下去……”在心中感嘆了一下那些常年混跡在這種環境之下頑強的垃圾佬玩家們,齊麟飛快地跑到了一座最接近居民區邊緣的垃圾山下。
在確認周圍沒有一個互助會的玩家之後,他吹了聲口哨,另外六個人立馬從六條不同的巷道里鑽了出來,聚攏到了垃圾山下。
“這地方,輻射有點強……”程硯秋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摸出一枚抗輻射藥片,掰下半片丟到嘴裡,將剩下半片遞給了身後的大塊頭。
“比起這股怪味,我倒覺得輻射還算能忍受。”齊麟這話倒是不假,對於其他玩家來說唯恐避之不及的輻射,在齊麟看來,就是屬於他的領地,身處輻射環境之中,不僅沒有不適感,反而渾身還感到暖洋洋的,充滿了力量。
“喏,用這個。”程硯秋看了齊麟一眼,又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圓形的小金屬匣子,掀開蓋子,裡面是類似於清涼油一樣的油膏狀黑色物質。
“只是什麼?”
“一種實用的小玩意,把他抹在鼻子的下面。”程硯秋說道。
齊麟試着用手指蘸了一點,抹在了鼻子下的人中上,頓時,垃圾場上那股怪味就立馬給一股濃烈而辛辣的薄荷味給驅散了。
而且,這藥膏的作用還不止於此,這股味道順着鼻腔直衝大腦,瞬間讓齊麟一個激靈,就連眼前的視野似乎都明亮了幾分。
“這東西有些‘添加劑’,不能用太多,會上癮。”程硯秋說道,讓其他人也都抹了一點,又把金屬匣子收了起來。
程硯秋口中的那些“添加劑”,齊麟自然知道是什麼,放在舊時代那就是妥妥的違禁藥品,只不過這種東西和興奮劑、大麻一樣,在充滿戰亂的國家,卻又和菸酒一樣常見。
“怎麼樣?”程硯秋接着問道,由於齊麟不用任何輔助裝備就擁有過人的視力,因此,這次的滲透作戰,前鋒的位置便自然落到了他的肩上。
“垃圾場這裡沒有人,但是出口處有一小隊聖殿騎士,人數不多,大概十五到十六個,兩臺動力裝甲,聚在那邊不知道幹什麼。”齊麟說道。
“這麼多?”程硯秋一愣,擡起了他的F2000突擊步槍,用上面自帶的一點六倍瞄準鏡沿着齊麟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垃圾場的盡頭是一堵低矮的圍牆,那原本是靶場的一部分,在圍牆後面,一小隊全副武裝的聖殿騎士正聚集在那邊,而在他們身邊,則是兩臺高大的“赤龍一型”動力裝甲。
“這些神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們不去支援前線麼?”大塊頭踩在一堆鏽跡斑斑的金屬垃圾上面,有些納悶地問道。
程硯秋一邊看着瞄準鏡之中的那些玩家,一邊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不,他們不是去支援的,他們攔在這裡,是爲了等人。”
“等人?等什麼人?總不可能是在等我們吧?”大塊頭愣了愣,有些不解道。
“當然不可能是我們……根據情報,互助會內部也絕非鐵板一塊,掌控了四個區的四位紅衣主教之間的關係也絕非外人想象之中那麼和睦——這批聖殿騎士,很可能是南區紅衣主教的心腹部隊,他們守在這裡,恐怕是爲了攔截有可能往這個方向撤退的西區紅衣主教。”
“沒錯,他們就是薩曼的人,那個領頭的叫做獵犬,以前是森德爾手下的人。”一直沒怎麼出聲的霧眼突然開口道,而在提到薩曼的時候,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