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滄瀾內心裡浮出了一絲悸動,她害怕,她確實害怕,當初就是因爲害怕所以她纔會聽孟溪漠的話陪在慕珏啓的身邊。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就算她呆在慕珏啓的身邊也無濟於事,她還是找不到姐姐,孟溪漠還是不會放過她。
“我知道你很想要這份合約,我也看得出來,這份合約絕對對你非常重要。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我覺得你應該跟我做這個生意。我現在已經豁出去了,反正我留在慕珏啓的身邊也生不如死,還不如借這次機會離開他。孟老太太,你若想要這份合約,只能答應我的條件,放我走,告訴我我姐姐在哪裡?”
她那雙清眸冷冷地迎上孟溪漠的臉,心跳跳得極快,可是她還是忍住了,面不改色地對着她。
“好好好,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孩,羽滄瀾,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好女孩。這一段時間我雖然從沒有打電話問過你,可是你的一舉一動可都在我眼裡看着,你能讓啓那麼深深的愛着你,可見得你的功力不錯,只要你把合約的第三頁撕掉,我能保證,一定會告訴你你姐姐在哪裡!”
“不要跟我說那些華而不實的話,既然想做生意,就應該知道做生意的原則。你現在就告訴我,我馬上就將合約撕掉!”羽滄瀾可不是笨人,孟溪漠是什麼樣的人她不瞭解,她不打算做沒有把握的生意。
“好!”孟溪漠嘴角勾了勾:“她在日本札幌!”
“好!”一聲撕裂聲後,羽滄瀾將那張合約連着撕得粉碎。
對不起了慕珏啓。心裡明明愧疚萬分,可是到最後,她終還是厚顏地將合約撕掉。她曾想過這份合約對慕珏啓的重要性,可是她沒有選擇。
孟溪漠勾脣一笑:“小丫頭,你倒是很聰明,放心好了,今天過後,就永遠放你自由!我也會告訴你你姐姐的具體位置,如何?”
是啊,從此以後,她和慕珏啓就將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羽滄瀾心裡一陣觸痛,原來,心痛竟然是這種感覺。明明恨他,怨他,怪他,可是到了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恨與怨都不成立,他一直在保護她,安慰她,她受傷的時候他會第一個出現,她悲傷的時候他會情不自禁的抹去她眼淚的淚水。
在風亞的那幾天裡,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寧靜。
原來,寧靜過後,真的就是暴風雨來臨時的狂烈與無措。
羽滄瀾只覺心沉壓壓的,好難受。
走廓盡頭,一聲很沉重的腳步聲傳來,羽滄瀾正在走神,所以並未聽到那聲音,那腳步突然在她的面前停下,羽滄瀾這才緩緩地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只覺眼睛乾澀,心裡驟然一滯,仿若沒有心跳一般。
“怎麼了?”慕珏啓見到她眼中閃動着的淚花,沉吟了一會,突然道。
羽滄瀾忐忑不安的擡起頭,他果真還是衣冠楚楚一絲不苟地站着,只是今日的他態度比以前更冷了幾分,連目光都懶得賜予她了。
“我把東西帶來了!”聲音極小,小得連她自己都聽不太清楚。
慕珏啓微側過頭,目光凝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很難看,看樣子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的緣故。“沒有睡好?到公司裡的咖啡廳坐會,中午一起吃飯!”
羽滄瀾哪有勇氣跟他吃飯,雖然她不知道孟溪漠讓她撕了什麼合同,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必定會對他帶來很大的影響。
她含含糊糊地說:“不了,我還要回去……”
慕珏啓回過頭來,忽然對她笑了笑:“去幹什麼,會情郎!”他話裡有話,其中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羽滄瀾心裡一沉,心裡無端端似被萬蟻撕咬一般。
看他走遠了,羽滄瀾這才怔怔地回頭。
心無端端空落,腳步毫無知覺地往前走着,心空了,再也回不去了。
身子突然被人一撞,羽滄瀾驀地回頭,竟看到魏學思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羽小姐,你怎麼來了?”
“你這麼急幹什麼?”羽滄瀾愣道。
“孟老夫人和大少爺已經到了會議室了,今日估計是想要跟少爺爭遠東集團的決定權的。今日少爺若輸了,只怕這以後的日子就難辦了!”
“有那麼恐怖嗎?”
沒有想到魏學思說的話那麼恐怖,也沒有想到原來慕珏啓最大的敵手竟然是孟夫人,那她之前摧毀的那一份合約,肯定也是至關重要的了。
而會議室裡,幾個股東已經分成兩排坐好,會議桌的兩端一邊坐着冷漠如霜不苟言笑的慕珏啓,另一端坐着的是溫柔慈祥的孟溪漠。
是個人都知道,孟溪漠背後的,是慕珏澤。
四周的氣氛極其的壓抑,那些股東一會兒看着慕珏啓,一會兒看着孟溪漠,似乎在思考着到底應該投他們兩個人誰一票。五個股東之中,也只有那個莫濤一句話沒有說,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盯着慕珏啓。
莫濤是遠東集團的老東家,以前跟慕珏啓有過過節,所以他不投慕珏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凡是個人,都能猜出莫濤他待會會投誰一票,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剩下那四個股票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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