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這裡做什麼?
這裡是東敖國啊,難道是他得到了夜離躲到這裡的消息,特意過來找他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不知道該感慶幸,還是難過。
夜離被她打扮成了一個女子的模樣,穿上了一襲粉紅色的長羅裙,上面是繡着蘭花的輕紗上襦,哈,不過是胸部太平坦了。因爲喉結的緣故,羽滄瀾特別挑選了一件高領的上衣,好在夜離也不挑剔,隨便她折騰。
濃密的長髮挽成了一個螺髻,再插上一朵布絨的芙蓉花,活脫脫一個鮮活的美佳人啊。
“哈哈,如此這般,把你賣到青樓的話,肯定能成爲頭牌的。”
羽滄瀾忍睃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夜離側了側身子,認真望着羽滄瀾,“不要笑我,你也很醜。”
這一下,羽滄瀾再也笑不出來,狠狠地瞥了夜離一眼,“哼,不理你了,一點也不好玩。”
夜離不出聲了。
羽滄瀾突然想起夜般若,“你剛纔看到你九弟了嗎?九王爺夜般若!”
“有……”
“噫,你不是說不記得他嗎?怎麼認得出來?”羽滄瀾奇道。
“你不是說剛纔嗎?剛纔與你對視的,就只有一名男子,難道他不是九王爺?”
羽滄瀾沒有想到夜離居然如此聰明,什麼事情一猜就透,難怪要從小幽禁起來了,這娃聰明得有點人神共憤了。
三天後,羽滄瀾重新又回到了新羅國,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小,轉了一大圈子,終於又回來了。
那些守城的士兵果然是認不出來幽王夜離了,只當他是個絕色的美女,一雙雙色賊賊的眸子,在夜離臉上打轉轉。
羽滄瀾看在眼裡,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真是一羣大傻蛋,男女都不分。
站在宋相府的門口,羽滄瀾猶豫了一會,該找個什麼藉口進去呢?
想來想去,突然是心中一亮。
羽滄瀾走到了門口,問那門僕,“你家夫人前一段時間說有丫鬟要賣給我們的,訂金都交了,我們這便是來要人的。”說完,將一錠銀子塞到了門僕的手裡。
那門僕說道:“你們在門口等一等……”
羽滄瀾在門口等待,轉頭便交待夜離,“一會我們進去之後,你便去找劉大山,記住啊,越快越好。”
一會功夫,那門僕過來了,“老人家先進去喝口茶吧,我們夫人剛纔出去了,可能半個時辰就會回來了。”
羽滄瀾要的就是這個答案,其實她早看到宋秋氏的馬車出門去了。
她纔不要她在家呢,她要的是找劉大山。
那門僕直接帶着羽滄瀾到後院偏房,僕人們住的宅院裡等着。
反正她的身份地位也不高,是不能進入大廳的,只能在這等後院候着。
羽滄瀾對門僕道:“你先忙去,我們就坐在這裡等就好。”
那家僕走了之後,偌大的後宅院就只剩下羽滄瀾和夜離了。
羽滄瀾向夜離使了一個眼神:“可以行動了!”
這片住宅都是下人住的地方,羽滄瀾的印象中,很少過來。
不過此時也沒有什麼人,下人們都各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羽滄瀾逮着一個修剪花圃的老男僕問道:“那個,那個劉大山現在有哪裡?”
老男僕停下手裡的活計,望着羽滄瀾,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找大山做什麼?”
羽滄瀾微微一笑,“沒什麼,我鄰居有個丫頭,都十五了,還沒有許配人家。這不聽說那個劉大山是個厚道人。老婆我啊,想瞧瞧。若是他肯中意的話,我們可以湊一對姻緣不是嘛!”
老男僕臉色微變,嘆息着搖了搖頭,“唉,可惜了!”
羽滄瀾微微感到有些不妙,“什麼可惜了的?”
老男僕見着四下無人,低壓了聲音對羽滄瀾說道:“實不相瞞,那娃兒啊!聽說是出家了,現在不在相府了!”
“啊!!”羽滄瀾驚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不是宋家的人嗎?”
老男僕搖了搖頭,“這事情說來也怪的很,那日至從小姐出嫁之後,這娃不言不語了十來天,突然有一天就瘋了。唉呀,那瘋得厲害了,見樹就撞,撞頭破血流的。後來夫人怕他傷人,就藉故把他送到了大理寺去了。”
老男人不停地搖頭嘆息,“那好生生的一個娃子,怎麼地就似被鬼纏身了似的,弄得瘋瘋顛顛的……”
羽滄瀾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是有數了。
想不到這個劉大山,倒也是個癡情,難怪宋之靈死也記掛着。
寧可不去投胎,也要活在自己的幻想了。
問世間情爲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啊!
“呃,多謝你了,我們告辭了。”
羽滄瀾一時愁暢不已,與夜離兩個人走向大門,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羽滄瀾望着夜離,雖然是化了個女人的妝,穿着女人的衣服,但走路的姿式,仍舊是十分輕逸的男人樣子。
看着看着,忍不住噴笑出來。
此時,兩個人正好走到大門口,迎面走來一隊人,鶯鶯燕燕的,看着是一羣女人。
丫鬟婆子們衆星棒月一般地追隨着,正是回到孃家的宋淑婉。
這個女人,在王府裡沒有什麼勢力,但是在宋相府卻能夠喚風呼雨的。這會估計趁着夜般若不在,又回來消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