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零慢條斯理的品嚐威士忌在舌頭上的辛辣味道,猩紅的脣愈加妖冶:“宮時,我說你,不會是害怕吧?”
宮時的身子猛的緊繃,好像心裡那點秘密被窺探的一乾二淨。
他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商零!”
商零的眼睛裡沒有任何光亮,如同古井寒潭,“宮時,你這樣讓我覺得,你還是那個17歲的小屁孩。”
宮時的瞳孔一縮,他不敢擡頭跟商零對視。
商零知道那些塵封在過去的事一直是一道無法橫跨的溝壑,可是宮時這樣,讓他也忍不住回想起那時候。
“宮時,我覺得荏苒是個不錯的女孩。也許你應該試着接受,你都不知道你直接把人家行李丟到宮宅,那丫頭哭的多慘。”商零想,宮時把自己僞裝的無懈可擊,可是心裡依然是空虛的。也許那個盛荏苒,那麼燦爛活潑的女孩,是可以幫助宮時走出悲傷的人。
商零看着宮時,17歲的少年長成了23歲的男人。
六年,他都不得不感嘆一聲時光流逝飛快啊。
距離飛機失事已經過了六年了。
無一生還,他商零的父親,他宮時的父母,統統都埋葬在那場事故當中。
兩個少年,在葬禮上,一身漆黑的站在墓碑前,誰都沒哭。
一晃,這麼久……
宮時緩緩開口,聲音好像是從空寂的大地上傳來,“我怕我用了真心,然後她再離開。”
燈紅酒綠,羣魔亂舞,夜店裡的燈忽明忽暗,他們兩個人的臉也忽明忽暗。
商零笑了,發自內心的,“宮時,你仔細想想。你打算未來一個人過嗎?”
宮時擡起眼,眼裡已經空無一物了,“是。”
商零一口飲進威士忌,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感官。他起身,拍了拍宮時的肩膀,“你自己想清楚,我走了。”
走了兩步,他回頭一笑:“這‘時光’是我送給你的,你總不能荒廢了吧。從不見你來,早知道就送給老四了。”
然後,商零離開。
宮時的心被蒙塵一般,恍然。
商零出了時光,一個性感女郎一擡手,就想搭在他肩上。
商零擡眼看着女郎,脣畔的笑分毫不減,可是仔細看那麼譏諷。
一張一合的猩紅脣瓣,優雅的吐露着諷刺如刀的詞語:“我說,你穿的這麼涼爽,不會是見個男人就上吧。那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潔身自好,別人用過的,我用不慣。用過太多次的抹布擦鞋我可受不了。”
女郎的手僵在那裡,還未等搭上他的肩。
一瞬間,剛剛嫵媚的笑破碎了,“你!”
商零邪氣一笑,女郎看直了眼。然後商零站直了身子,眼睛無情的掠過女郎的臉龐,擡步離開。
商零輕笑,一個人自言自語:“還好沒讓她碰到,要是讓阿錦知道,又要讓我睡沙發了。嘖嘖嘖,幸好幸好。”
他的影子被路燈無限拉長,瘦削的身型,挺拔的背脊,好像沒什麼能壓彎了他的腰。
就好像天塌了,他那瘦削的身子也能撐住,誰讓他是商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