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時溫潤的嗓音從手機那邊傳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盛荏苒捂住眼睛，開口：“還是掛了吧，我還是不找你了，免得你又笑話我離不開你。”
宮時有些發怔，“荏苒……？”他聽的出來，手機那頭的姑娘，此刻很傷心。
盛荏苒眼眶發熱，她眨眼，想逼退自己的眼淚，可是眼淚流個不停。
“宮時……我們認識多久了？”她問。
宮時回想，“五年多。”
盛荏苒輕輕笑起來，“不是五年多，是六年多。我第一次見你，是在葬禮上。”
宮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嗎？”她似乎打算在今天把一切都說開了。是啊，壓在心裡太難受了。
宮時不知道，從他對盛荏苒有了確切的印象之後，她似乎一直會圍着他打轉，什麼都以他爲主，
“我高一的時候，你記得嗎？高中校慶。那天你是作爲優秀畢業生回校的，本來是要演講的。”她嚥下內心涌出的苦澀，“那天，我被人堵在廁所裡，被人欺負。”
“你救了我，也許你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幫了一個熟人而已。”
“可是對我而言，那無比重要。從此，你成了我生命中要追逐的光。”
她在剖白她的心跡，無數曾經都在她眼前飄過。
“宮時，我無法否認我喜歡你。可是，我同樣也不會就此跟你在一起。這不對等。”
不對等。
的確。
他明白，也知曉。
她活到二十歲的年紀，此前諸多年，一腔熱情都給了他。
現在，她放棄了。渴望着他，也同樣不敢觸碰他。
“荏苒，你聽我說……”他焦急的想要辯解，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怎麼說。因爲……根本沒辦法辯解。
喜歡，不等於長相廝守。
他對她不起。
盛荏苒閉上眼，“宮時，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那種卑微的祈求，成功壓倒了宮時心裡最後一棵稻草。
後悔。
除了後悔他幾乎沒有別的情緒。
他早該答應她，早該牽住她，早就該……
來不及了……嗎？
“也許……我一開始就不該存了妄想，更不該去招惹你。”
這是被掛斷電話之前，宮時聽到她的最後一句話。
他跌坐在沙發上，眼神發愣，直直的看向某一處。
那天起，盛荏苒離開了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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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罌拿着文件快步衝進宮時的辦公室，直接把文件砸在他桌面上，“宮時！你什麼意思？！”
難怪他這麼生氣，宮時這傢伙做事太不厚道了些！他親手準備的企劃案，廢了好些日子的晝夜，結果讓宮時給否了！否了？！
宮時連頭都沒擡，繼續看着電腦屏幕，兩隻手快速在鍵盤上敲擊。
屋子裡的煙味連呂罌都覺得嗆得慌，偏生宮時一點都沒有不適應。
呂罌皺眉，“宮時，你是不是瘋了？”
嗯，他瘋了。從盛荏苒離開帝都的那天起。從盛荏苒掛了電話起。從盛荏苒說了那句話後起。
就這麼簡單。
她消失了，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