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隨遇指尖一鬆，剛剛燃燒一半的香菸跌落在地，濺開幾點火星，“莫修遠，我視你爲眼中釘？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有什麼值得我抓住不放的？”
莫隨遇的目光冷銳，如同尖刺一樣，“我應該說，你視我爲眼中釘有意義嗎？你敢說我上任這一年裡大大小小的問題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敢說上次和j國的生意，那批軍火不是你插手的？！”
莫修遠陰沉着臉，“是我又能怎麼樣？！莫隨遇，你可真噁心，你以爲你現在放過我，我就會感激嗎？！”
莫隨遇抿起脣，“我可從未想過你這種傢伙會懂得感激。”
莫修遠大笑：“你說你有什麼資格頂起莫家！我哪一點比你差？！而你，做點事都畏手畏腳，還大言不慚的想洗淨莫家的髒生意！”
“莫隨遇！莫家本來都是混黑道的！誰都沒打算斷了這條老路！跟莫家吃飯的人很多，你斷了這條路就要多少人沒飯吃？！你想過嗎？！你的能力我自始至終都不認可，你的心太不堅定了！”
莫修遠眼神有些不屑：“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跟在爺爺後面等着要糖吃！”
莫隨遇咬緊牙關，手握成拳，青色的脈絡都浮現在表面。他強忍着一拳揍向莫修遠的衝動，“莫修遠，可是就我這樣的，纔可以撐起莫家。你，不過是個垃圾而已。”
莫修遠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眼神裡的嫉妒仇恨和怨念那麼明顯。
明晃晃的情緒刺痛着莫隨遇，他從未想過手足有一天也可以刀刃相見。
“你以爲收掉我帝都的生意就可以了嗎？莫隨遇，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拉下來。”莫修遠說話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莫隨遇拆之入腹。
莫隨遇輕笑，眼神裡面是亙古不化的堅冰，就這麼一瞬間，他明白了。
“莫修遠，是什麼讓你認爲我是一個好人？”他的聲音還帶着輕笑，可是整個人周身的氣場都變了，好像某種遮掩收斂的氣息全部擴散，壓的人喘不上來氣。
“我隨時等着你。不過，這一次，我會提前弄死你。”他輕飄飄說着狠厲的話，好像跟討論天氣一樣自然。
莫修遠身子一抖，背脊上爬上寒氣，順着每個毛孔往身體深處鑽。
莫隨遇淡漠的眼神，輕笑的表情，隨意的話語，那麼……
莫修遠轉身就走，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跟莫隨遇待在一起！
莫隨遇淡漠的眼神有些森冷，他擡手捂住臉，笑聲無法抑制的從指縫透露出來。
可是誰也聽不出來那是歡快的笑聲，那種笑聲……有些空洞的抽離。
夜風吹過，風輕輕從身側刮過，十月，天氣微涼了。
莫隨遇笑夠了，放下手，接着不明亮的燈看着自己的手。修長，乾淨，略帶薄繭。
他以爲自己還可以乾淨一點，可是他都忘了，本就不乾淨了。這雙手早就沾了血，洗不掉了。
仁慈善良什麼的，不該保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