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需一句話,就能讓當日所有溫情在頃刻間灰飛煙滅。世上果沒有人會平白對一個人好。如果有,也抵不過利益。
翹楚正待起來攔下二人再求,房中一瞬迫成的窒默卻讓她連出聲音的力量也幾乎消失殆盡。
在秦冬凝“怎麼會這樣”的低喃中,她咬牙站起來,走到二人前面。盯着睿王,低聲道:“教不嚴,是臣妾之錯,若罰就罰我吧。”
“作了錯事的是你的婢女,獎罰須明,當然,你說得對,教不嚴,主之失,你便記緊這次教訓吧。方主薄的提議不錯,景平,傳本王令與鐵叔,責兩婢各五十板,方叔監刑。”
孔男人瞥了她一眼,抱着郎霖鈴,向帝后,太子和郎相郎將軍低頭一鞠,揚長而去。
仍是那個微瘸的背影,但這一刻,沒有誰再將它和往日那個溫文爾雅的八皇子再聯繫在一起。
房中聲音又開始繁攘起來。
陂翹楚與美人去攙四大,隱約間只聽到郎將軍向皇帝辭行,說這幾天便趕回邊境戍守。
皇帝沉吟道,郎卿何不等鈴丫頭歸寧省親再走。
郎將軍不是多話之人,剛纔諸事涉及愛女,竟也一聲未出,但實則他生性極爲冷酷,唯對父母妻女愛篤,這時,一笑,說,她覓得如意君,微臣這當父親的還有什麼好擔心。
言下一溢欣慰之意。
郎相在旁,也輕輕點了點頭。
扶起四大的時候,她身子一晃,微踉之間,夏王正從她身邊經過,衣袖微動,似~欲~相扶,卻隨即一皺眉,快步出了門去。
寧王夫妻在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寧王低道,訴歉了,非是不幫,卻是情勢已定。
教姐姐緊拉着的秦冬凝一直頻頻回頭,似想與她說句什麼。
方明囑咐碧水將房間收拾乾淨,一旁,景平神色淡漠,一併領了雙婢去。
*****
房裡,香爐燃着香暖,翹楚手裡又拿了手爐,卻猶自不暖。
天公作美,今早便收了雪。只是,到此刻,雪花又飄飄揚揚的落下來。
她站到窗前,凝着前方黑寢寢的院落,握着小爐的手微微顫抖着,各處有各處規矩,她不被允許去觀刑。
*****
睿王府後門,禁軍簇擁。
太子的馬車裡,翹眉翹容低聲說着話,翹容突然道:“姐姐,幸好進睿王府的不是我,翹楚其實也可憐。”
翹眉冷笑道:“你懂什麼,你若爲睿王妃,便能助你姐夫一臂之力,你今兒個也看到了,這睿王非池中物。”
“老八既非池中物,眉兒倒認爲他會甘爲孤之副手?”
聲音從對座閉眼養神的華貴男子處傳來。
翹容不解道:“太子哥哥讓我和王家姐姐參加選妃大賽,不是要拉攏睿王麼?”
“若四公主或王姑娘能從選妃賽裡勝出,睿王便無法娶郎家小姐爲正妻。”
簾帳突然被輕輕撩開,一個深衣男子彎腰進內,淡笑說道。
翹眉微微一震,此時方知太子讓二女參加選妃賽的用意。
太子身旁,曹昭南伸手微微一敲車壁,馬車立即飛馳起來。
2011-4-27 21:18 回覆
傾城鴻楚
秦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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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睜眼開來,瞥向來人,“和秦二小姐聊好了?”
這進來的正是方鏡,他點點頭,笑道:“送小丫頭上車了。”
翹眉佯作不經意笑道:“秦二小姐心善,只想幫了翹楚去。只是,雖說和二小姐交好,阿鏡今兒個的作法還是讓翹眉吃了一驚。”
宮廷上下,誰不知道翹眉翹楚姐妹不和。方鏡似不爲意,在曹昭南身旁坐下,仍笑吟吟道:“太子妃是怪方鏡相助翹妃?”
翹容一看,忙道:“姐姐胡說,哪有此事!方鏡哥哥不是要睿王責罰四大和美人嗎?不過是延了時間,趕明兒再動刑。”
翹眉一聲輕笑,“明兒再責?責與不責,便只有睿王府知道了。”
翹容本爲自己說話得~體,不得失方鏡這個太子跟前的紅人而頗有幾分自喜,這時一怔,失聲道:“對啊,正是如此。”
她轉念一想,吁了口氣,“倒虧得睿王心狠,只讓今兒個便罰了那兩婢子去。適才咱們從後院出來時是親見那兩個賤~婢受刑的,這打得——”
想起那飛濺在雪地裡的鮮血,她心裡一寒,頓時噤了聲。剛纔,有將馬車停在後院的朝官走出時,也是快步而行,只作不見。
是,也虧得睿王心狠。翹眉腦裡突然閃過那個一身月白、手抱女子的單衣男人,微微失神。
太子眸光輕滌,“真的便重責了?即便是今晚責打,這刑罰的情狀爲在後院出入的人所見,衆官終究來去匆匆,這下手的是王府的人,刑罰是輕是重,誰知道?”
“若由八弟在場親罰,郎將軍一身武功,眼利着呢,輕了,交待得過去麼?”
翹眉,翹容一驚,翹眉苦笑,“臣妾竟無想到這關鍵所在。”
“這細微之處,學問大了去,只怕也只有皇上和殿下看出絲端倪來。太子妃倒無須介懷。”方鏡低低一笑,道:“也請太子妃恕罪方鏡所爲,實則,無論方鏡說不說那番話,這結果早已捏在睿王手裡,當然,也不一定輕罰了去,得看睿王對翹妃抱了什麼心思。”
翹眉心下一凜,一瞥方鏡,恍道:“你是故意賣一個人情給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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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大理寺官職,掌管文書、簿籍及案件檔案的建立等。相當於現代辦公室主任或總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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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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