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煩.躁,看香兒低頭撿畫,道:“莫撿了,坐下陪我說說話罷。”
香兒點點頭,坐了下來。
“你說,一個人沒有了記憶那性情可是最真?”
“小姐何出此言?”
雖說是秘密,但香兒是她貼身丫頭,性子雖潑,但也是有粗有細,遂道:“爺爺告訴我,爺……他失去過記憶。”
香兒愣愣驚在那裡,“小姐,爺看去並不像啊。”
來“呵,有什麼是他不能裝扮的,裝成並無失憶不行麼?可翹楚逼出了他的心,翹楚不知爲何下定決心一定要走。也不知爲何那次他容着她,他休了我,放下睿王府。如今又爲了方鏡,情願惹怒皇上。”
“休妃一事,你那時對奴.婢說爺應是有什麼謀劃來不及對你說,原來是他失掉了記憶,那是他真心所爲。小姐,這事兒可靠嗎?”
“我確曾那麼認爲。是我表哥賢王暗中告訴爺爺的,他不知從那裡得到這消息,爺爺後來寫信告訴我。可笑我自己夫君的事情,還要從表哥那裡得知。他如今已恢復記憶,不然不會到郎府接我,只是他亦是容不得我逾越他底線的。那天,我不過說了句賭氣的話,他竟將當初我裝蓮丹給他的錦囊還給我。”
“所以,爺說左翼子什麼的,相爺面上沒說什麼,似乎已坦然接受了爺的話,可這打心裡……”
“嗯,心裡已有重新扶擁表哥之意。雖然表哥失去君心,要扶持千難萬難,但總比擁護一個可視郎家如敝屐的人爲好。他失憶的事,表哥竟也查了出來,表哥如今似與往日不同了,越發聰睿許多。我一直想爲他向爺爺說句好話,但他如今這樣,我又該怎麼幫他說?可我心裡偏偏放不下他……”
“不,小姐,奴.婢還是不懂,若爺即便當真認爲那天相爺已諒解了他,將爲何這些天不好好待你,你那天不是已追他回來了嗎,他便當真不怕你不高興,而失卻郎家的支持麼?”
茛“因爲這些天我總是和翹楚的事相抵,我甚至幫翹楚逃走。他爲了翹楚又有什麼不能做的?”
“他當真如此愛那翹主子?”
“是啊,我從沒想過,他會爲一個女人做到如此。爲方鏡,爲翹楚。甚至,宮宴那天爲了翹楚拒絕了彩寧長公主的美意,我本已做好那位公主入門的準備,他那天看了翹楚好幾回,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我在看他,但他並沒有避諱,他雖不知道翹楚那時已做好逃離的計劃,但他看她的眼神,就好似她隨時會消失似的。”
“小姐,”香兒不安,哽咽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好?小姐你受太多委屈了……”
“我不知道。往日,我總希望他愛我,他能成就大業,我能成爲他的皇后,郎家能一直光耀,如今方知,他不應當真愛上一個女人,他愛上翹楚,就像走上一條漸漸毀滅的路,帝王吧,本就不該有愛情。我現在希望翹楚死,又不想她死。”
“爲什麼?”
香兒聽郎霖鈴語氣幽幽,不禁詫異起來。
“即便我再勸爺爺,爺爺也未必聽我說的了,上官驚鴻這個男人我從來看不透,他也許始終會成就大業,那時郎家……方鏡,不,該說沈清苓,不會放過我的。香兒,你懂嗎,我雖不懼她,敢和她鬥,但在上官驚鴻心中,愛她多於我,所以無論如何,我已經先輸了。翹楚不同,往日我雖與她爭,她似乎終是沒存相報之意,若她此次沒死,若她終有一天回來,或許,她能救下郎家。只有她才能制衡沈清苓。當然,上官驚鴻也許就此毀掉,誰知道呢?”
*****
三天了。
這裡是太子府的地底。
上官驚灝不愧是上官驚鴻的親兄弟,同樣在自家地下建了一個地宮,這地方只比睿王府的地牢大和豪華,數個院落,將她和四大美人分隔開來。
上官驚灝說,翹楚,我不會拿你來要挾上官驚鴻,我便不能勝過他麼。我要你,但你得暫時受些委屈,我登基之前你必須住在這裡。我會廣派人手出去找名醫替你治病,以後我也會給你榮華富貴。你當日負我,處處與我作對,壞我之事,我卻……甚是喜歡你。你本來亦是喜歡我的,不過當日惱我用你,如今,我們重新開始。別以死威脅我,我會先殺了你的兩個丫頭。
喜歡?那是她不曾想到的。
那晚,她死死反抗,他終是放了她,沒有對她如何,只摟着她睡。
後來幾天,他竟晚晚來找她,他放了七、八把琴在房裡,他要她彈琴,和她共眠。
她很少和他說話,他不做過份的事,她也不去反抗他,她的嘔吐情況日益嚴重,胎息不穩,她不敢拿身.體較勁,人在一些情況下會學會妥協。
甚至沒有以死相協,上官驚灝終究不是上官驚鴻。上官驚鴻寧願千里用毒,亦始終不動她兩個丫頭。
哪怕其實只要殺死其中一個,就自然有效果。
這些天,她突然想通了些東西,上官驚鴻其實也沒她想的那麼壞,至少對她。
上官驚灝卻不是。
也許因爲這樣,她是不可能逃開這裡了。
她該怎麼辦?怎麼才能離開?
翹楚想着,打開房門走出去,仰望滿天星辰,房間院外護衛婢女很多,唯獨沒有自由。
突然,腰上一緊,整個人被人摟進懷裡,潮熱的氣息輕掃過她的耳窩,“你的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肚裡的孽種今晚拿掉吧。”
2011-4-29 18:10 回覆
傾城鴻楚
秦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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