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微微顛簸着,風聲換成在耳邊呼嘯而過,身上的力氣像被抽光了一般,
背後的胸~膛堅實溫暖,她知道是誰,也不跟他客氣,將身上的重量全往他身上放。
“你倒不懂客氣。”
他的語氣像隨時要把她扔下去一般,強壯的手臂卻將她再攬緊了一些。
她漠漠一笑,若非怕跌滑下去,她也不願和他有這接觸。
氣息可以湮沒,但感覺卻騙不了人,總感覺他的懷裡還有沈清苓的氣息……
她淡淡道:“將我弄出去罷,你這樣……沈小姐不會高興的。”
“她是個懂大~體的女子。”他淡淡道。
她沒有回他,眯眸側頭去看一路飛馳而過的蒼樹,看地上揚起的薄薄塵土。
他溫熱的呼息卻吐在她頭頂,“我剛纔叫你,你卻走了?”
她無聲笑了笑,淡淡道:“打個比喻,若你看見我和別人在親熱,你會怎麼做?”
腰間劇痛傳來,卻是他不聲不響,狠狠收緊了手臂。那隻臂膀似乎要將她的腰肢勒斷一般……
“我會將那個人殺了,將你折磨到……死,到我死的時候,懂了嗎,那樣的比喻你打不起。”惡狠狠的聲音混着飛揚的塵土,散落在她的耳側。
她心裡一震,淡淡笑出聲來……腹上的手又一緊,她咬牙忍着,他也不說話,將馬策向林子深處,她擡頭,恍覺陽光疏~媚,顏色深了。
那如橘如畫的光線,光暈在枝葉上層層疊疊,似七彩的暗啞的虹。
原來已經傍晚了……
媽~的,他還真不把她當人來看……腹上的疼痛越來越甚,他在等她投降,用如此卑劣的方法,她咬了咬牙,輕聲反問,“上官驚鴻,你就這樣對你的恩人?”
他一聲冷笑,突然收住繮繩,馬“嘶”的低吼一聲,前足立起,騰地停下來。
她被他抱轉面對他……
“那是兩碼事。”他緊緊盯着她,陽光那麼深,卻照不穿他深沉逡邪的眸,粗糙的大掌突然扣起她的下巴,他一字一字、聲音粗嘎,“你不是最喜歡交換嗎?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但是若你敢讓誰碰你,便像上官驚灝曾經對你做的一樣,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將這話,記在這裡。”
心口一熱,他的手按在她一側的豐盈上……
翹楚眯着眸,不知道是在避開那仍刺眼的陽光,還是他盯着她如獵物一樣的眼光……
他這樣算什麼。
是不是他可以不愛她,她卻必須是他的。
愛和不愛的差別,原來在於,沈清苓可以另有所愛,他一樣珍惜愛護,她卻什麼都不能……比喻也不能打。
其實,也不過是比喻罷。
他的掌心灼灼熱熱,她的心腔卻空空蕩蕩,突然便毫不暇飾的出了口,“我也不想交換,是你逼我的,我還不想死,我還想回去看看我母親,想將想四大和美人有個安穩的歸宿,不必跟着我再漂泊,有個家,能停下來……這個世界很大,我想四處去看看。看看人們生前死後屋舍和墓穴。”
“你和沈小姐好好的,秦……歌和林……那個人也好好的,就是這樣,上官驚鴻,我就是想這樣,我只是想這樣。”
“你逼我做什麼?”
“你又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只要沈清苓心裡裝的是你,我怎麼樣其他人怎麼樣又有什麼大不了?你的心,太大了……你爲什麼要逼我?你逼我做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太刺眼,他的目光太逼迫太殘狠太肆無忌憚,還是她現在實在太疲憊,渾身沒有力氣,心口空空卻又麻麻痛痛的,她突然便這樣說了……
包括秦歌,那個再也不願意提起的名字。
熱熱的、辣辣的水意,突然便敵不過這傍晚式微了的餘暉。
她看着他怔怔說着,有些語無倫次,有些磕磕巴巴,直到淚水將光線彎折得模模糊糊。
也許,確實是視線模糊了,不然怎麼看到他眼裡浮着一絲慌亂,那微微放大的瞳孔……她一直覺得他是個瘋子,瘋子是不會有這樣的表情的……
那波光浩渺或溫柔或狠毒的眼裡,怎麼會有這樣的神色?
她吃驚着,也許是心裡過於無措,空蕩,荒涼,以致他玄冷的鐵面貼上她的臉,他伸手將她緊緊抱撫着她的腰腹,他的脣舌用力的吞噬着她眼底裡鹹溼的時候,她仍怔怔坐在馬鞍上……
視線跌落在她垂在衣裙兩側的手上。
“我不會再殺你,翹楚,日後……我可以給你和郎妃一樣的地位和榮華,將欺侮你母親的部族趕出那片土地……只要你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
在她耳畔說着,聲音低沉得像情人的囈語。
他終究沒有提沈清苓,她知道,在他心裡她是怎樣特別的一個存在。
原來,在他心裡,那便是他能給她的……
可是……她不想要,也要不起。
她用盡身上的力氣說,“我們還是交換罷……今晚你來我營帳裡,我們好好談一談……”
“好,這次你幫了我大忙,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他又將她抱緊一些,那聲音裡竟有絲暗抑的輕喜。
她淡淡笑了,她想告訴他,她會待在他身邊,但是以後誰也不必再履行夫妻間的權利和義務。
2011-4-28 15:31 回覆
雪若櫻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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