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一個冷酷的聲音傳來,她絕美的臉上寫滿了輕蔑。她彷彿就是從天上來到人間的仙女,對於這個凡塵俗世充滿不屑。
“你是誰?”良妃眉頭輕皺。
“奴婢是錦繡宮當差的宮女。”雖然自稱奴婢,但那女子臉上並沒有恭敬 。相反,有一種嘲笑的感覺。她給人的感覺是 ,不屬於這個人世的。
她笑了,眼神裡有淡然的光。蘇瑾瑜看見之後,眼神裡有一種悽惶的感覺。她有些氣急,這個女子,不就是剛剛她遇見的那一位嗎?此刻,出現在這裡,是爲了什麼?
良妃聽說了她的身份之後,眼神裡的光芒變成了不屑。“你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已,難道還有資格管我怎麼說話嗎?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玷污了我的身份。”
冷酷、輕慢的話語從她的嘴裡說出,在場的所有宮女都低下了頭。寒月嘴角流淌出自信,她擡起頭,毫無害怕。“娘娘,你不過是嬪妃而已。你剛剛,彷彿是在教訓皇后娘娘吧?奴婢看不過眼,特地出來說說。”
良妃一聽,臉色變了。她轉過頭,哭啼啼地看着蘇瑾瑜,“皇后娘娘,我對你完全沒有惡意啊。你可不要聽信這低賤的女子挑撥,冤枉了我這一片好心啊。”
蘇瑾瑜的臉色漸漸放鬆了下來。“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裡清楚。”
冰冷的話語,宣示了她的主權。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感激慕凌軒。讓她當這個皇后,在這個內憂外患的時候,他一定頂住了很多壓力吧。這麼多他不喜歡的女子都進入了宮中,他卻還是設法給她保留了最尊貴的位置。他的心,她明白。
手緊緊地捏在一起,她的心卻是鎮定的。只要那個人對她好,她可以爲他剷平千難萬險。
“你來這裡,恐怕不只爲了這件事吧?”她的臉上,涌現出美好的笑容。這個女子,設計她去涼亭,此刻又來到這裡,怎麼看都不簡單。
寒月被一個絕美的女子注視着,心裡充滿了忐忑。有一瞬間,她想要留在這裡,留在她的身邊。詠梅用眷念的眼神看着她,她的心漸漸充滿了平靜。
“回稟娘娘,我只是來證明她無罪的。”
她指着詠梅,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你放心,我會還你一個公平。”
詠梅清秀的臉上也涌現出笑容。她點了點頭,溫柔地說道,“我相信你。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相信你。”
這句話來得莫名其妙,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但是寒月的臉上卻涌現出驕傲的表情,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終於,她仰頭忍住了眼淚洶涌。
“放肆!”良妃大聲說道,“姐姐,你怎麼能夠讓這個小丫頭插手這件事情呢?她們知道什麼?”
蘇瑾瑜面孔溫柔,但聲音堅定,“妹妹,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能耐。你可不能因爲別人的身份,而輕慢人家。今日你一再阻擾 ,是否別有隱情?”
“冤枉啊。”良妃的臉上有不甘,她低下頭,俏盈盈地說道,“姐姐,我只是一心爲你着想。沒有想到,你卻這麼對我。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她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委屈,眼眸一會兒看着蘇瑾瑜,一會兒又看着太后。彷彿在昭告世人,她蘇瑾瑜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而她自己就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太后嘆了一口氣,聲音拖長地說道,“良妃,你就聽皇后的吧。這六宮都是她做主,我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主了。”
良妃咬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說了。
蘇瑾瑜走到她的面前,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寒月。‘天上寒月生,人間白露起’的寒月。”她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眼神也很堅定。蘇瑾瑜的心裡,只覺得這個女子是特別的。她的身上有一種驕傲的光,彷彿她不受這個人間的限制,與生俱來的高貴。
她點了點頭,“好 ,寒月。我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能夠查清真相,我就赦你魯莽之罪。若是你不能,那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寒月聽得出她的意思。她只是細聲說道,“好 ,你說的我都明白。”
她說完之後,從袖子裡放出一羣蜜蜂。霎時間,這梅花林的衆人就被嗡嗡嗡的蜜蜂圍住了,尖叫聲四起。寒月的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你們不必驚慌,若你們不是兇手,這蜜蜂是不會蟄你們的。”
“皇后娘娘,你可要爲我做主啊。”說話的是夢嬪,那些蜜蜂大多圍住了她。她癱坐在那裡,不敢動,旁人也不敢過去。
蘇瑾瑜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夢嬪本來想讓她將蜜蜂趕走,因爲被一羣蜜蜂圍住,真的太恐怖了。但是見她並沒有那個意思,只好作罷。她忐忑地看着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蜜蜂,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只是奇怪,那些蜜蜂只是圍繞她在飛,並不蟄她。
蘇瑾瑜看着寒月,嘴角有笑容。“你想說明什麼?”
“娘娘若是問太醫, 便會知道, 白子草有一種特殊的香味。而這樣的蜜蜂對它的香味極爲敏感。若是兇手真的在這裡,待會兒便知道了。”
“啊!”一陣慘叫聲傳來。
衆人往慘叫聲的方向看去,一個嬌美的女子被蜜蜂圍住了。那些蜜蜂在她柔嫩細白的手指尖飛舞,她感到害怕,於是叫出了聲。
寒月得意地笑了,“娘娘,兇手出來了。”
周美人聽到之後,生氣地吼道,“寒月,你在說什麼呢?”
周美人是管理錦繡宮衆多宮女的主子,她自然知道寒月的名字。寒月聽到她叫喚之後,眼睛裡露出兇狠的光。“你夠了,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她的氣勢噴薄而出,蘇瑾瑜見到之後,心中有濃濃的好奇。
詠梅走了過去,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這時寒月身上的怒氣才漸漸消亡。
蘇瑾瑜注意到了她們之間的小動作,心中的好奇更盛。
“你可有證據?”
“娘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周美人的指甲處應該還有白子草的粉末。你可以讓人前去查看。”
蘇瑾瑜一個眼刀,太醫便走上前去。在衆目睽睽之下,宮人拿着銀針在周美人的指甲處劃了兩下。太醫拿着銀針察看,聞過那粉末的味道之後,點了點頭。
周美人見此情景,跪在了地上。她呼天搶地,“娘娘,我真的冤枉啊!”
蘇瑾瑜嘆了一下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說若你是冤枉的,誰又能恰好將百子草的粉末放在你的指甲裡呢?”
周美人見此情景,只覺得心中悽慘。她的目光四處搜索,鎖定在夢嬪和良妃的身上。夢嬪的臉上全是悽苦,她看到周美人的目光之後,尖刻地指責道,“妹妹,我對你不薄,你爲何這麼害我?”
“害你?”周美人的嘴角流出悽慘的笑容。她的眼神望着良妃,良妃避過了她注視的目光。
周美人的眼神裡有不甘,“好啊,原來你們都過河拆橋。娘娘,我要揭發,其實這一切的主謀是……”
話還沒有說完,周美人就倒地了。
太醫走了過去,搖了搖頭。
“怎麼了?”蘇瑾瑜輕聲問道。
太醫命人將周美人翻過來,只見她的後背中了一支短羽箭。那羽箭射得很深,紅色的血將紗衣染得很髒很黏。蘇瑾瑜望了望四周,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痕跡。她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輕蔑。這些人,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啊!”慘叫聲四起, 那些宮人妃子都尖叫了起來。蘇瑾瑜望着四周,鎮定地說道,“將太后娘娘和各宮妃子都送回去吧。這一次本來是極爲美好的梅花宴,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至於殺死周美人的兇手是誰,我一定會徹查到底的。”
蘇瑾瑜在心裡暗暗發誓,不管是誰做了這些舉動,她都要讓她付出代價。
她看着站在人羣中的寒月和那個女子,輕聲說道,“今日你們兩個委屈了,以後就來槿汐宮吧。”
蘇瑾瑜決定回去。她不能時常生活在慕凌軒的庇護之下。她不是沒有能耐的人,這些人的手段,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詠梅用感激的眼神望着蘇瑾瑜,臉上有滿足的笑容。寒月倒是一臉鎮定,她似乎什麼都無所謂一般。
太后走之前,握住了蘇瑾瑜的手,有些歉疚地說道,“對不起,瑜兒。眼下內憂外患,真是委屈你了。”
雖然短短的幾句話,蘇瑾瑜的心裡覺得十分窩心。至少太后是知道這些人要故意對付她,至少太后是站在她這邊的。她臉上的笑容如同山中白草,“母后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徹查到底的。我也會管理好六宮,不讓皇上分心。”
太后聽到她這樣的承諾之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很不錯,凌軒果然沒有看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