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安.曼塔爾的不懈努力下,投資額高達一億兩千美元的德雷克烏桑河銅金礦以及投資額爲兩千萬美元的伽泰昂山地金礦,同時納入阿克瓦第一批對外國企業開放投資試點項目。
這當然離不開馬格特.沃斯等地方勢力的認可。
包括新種植園推廣計劃、德雷克新貨運車站以及烏桑河水電站建造工程等一系列項目在內,曹沫、民主促進陣線也是先與德雷克地方達成一致意見。
在這之後,德雷克一度風起雲涌的族羣對立情緒也隨之煙消雲散,得到平息。
四月上旬曹沫從德雷克趕回到佩美,代表伊波古採金集團,與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簽署合作協議,正式拿到烏桑河銅金礦以及伽泰昂山地金礦爲期三十年的採礦權。
與此同時,不僅臨時擔任斯特魯採金公司董事長、總裁的小塔布曼趕到佩美港跟曹沫見面,沈濟也陪同新海鋼鐵聯合集團考察芒巴鐵礦的代表,途經佩美港,跟曹沫會合。
在斯塔麗從卡奈姆逃亡到中國後,爲麻痹巴哈.吉達姆,曹沫與阿巴查同時疏遠跟小塔布曼的接觸,爲此與小塔布曼交好的勃拉姆對曹沫、阿巴查還甚是不滿,算下來,曹沫差不多接近有兩年時間沒有跟小塔布曼見面了。
曾經風流倜儻、談笑風生的小塔布曼,這次見面變得沉默寡言許多,人也顯得憔悴,可見這兩年的變故對他的打擊實在不少。
卡西婭雖然並沒有投入絲毫感情,但爲小塔布曼生下兩個兒子,真相過於殘酷,斯塔麗也沒有直接就赤裸裸的揭穿,而是趕在斯特魯採金公司召開新的董事會之際,親自趕到倫敦見了卡西婭,給她一筆養老金,要求她從此斷絕跟塔布曼家族的聯繫。
小塔布曼依舊不清楚真相是什麼,心裡還以爲卡西婭到倫敦後另有新歡,他這次也是倍受打擊的攜帶兩個兒子離開棲身大半年、卻怎麼都融入不了的倫敦,重新踏上西非的土地。
也是曹沫倉促間實在找不到人手,才臨時請當時住在倫敦的小塔布曼出面,找斯特魯採金公司的投資人接洽談妥股權收購協議,並臨時擔任斯特魯採金公司的董事長、總裁。
小塔布曼並沒有管理礦業公司的經驗,這次過來也是希望儘快將擔子交卸出去,他好重回德古拉摩開始新的生活。
沈濟陪同新鋼聯的代表,一行人下午正趕往民主促進陣線總部,拜訪胡安.曼塔爾等人,還將跟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的高層見面,曹沫則跟小塔布曼在海濱莊園等候晚宴的開始。
小塔布曼迫切想要將斯特魯採金公司的臨時職務交卸出來,但曹沫暫時還沒有找到能替代他的人手:
“對斯特魯採金公司現有的資產及業務整理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主要是兩個方向,一是將剩餘的股權從其他中小投資人手裡都收購過來,要是這點進展比較艱難,我們就考慮對斯特魯採金公司現有的資產及業務進行徹底的清算,儘可能將相關業務合併到伊波古採金集團——接下來這段時間還需要你幫忙撐一陣子。”
斯特魯採金公司的其他中小投資人,跟曹沫都沒有什麼牽連,同時這些投資人早就從斯特魯採金公司獲得豐厚的紅利回報,在過去近十年的打擊之中,已經沒有興趣再重點發展在西非的黃金開採業務。
所以將他們手裡的股份,徹底收購過來,彼此再無妨礙,是對雙方都合適的選擇。
當然,曹沫他們已經取得斯特魯採金公司的控股,剩餘股權的收購,自然不可能再支付那麼高的溢價,只會依舊當前的資產進行正常的報價。
倘若收購這部分股權有難度,那他們就將斯特魯採金公司的相關業務整併到伊波古採金集團之中,使之徹底變成一家空殼公司。
這方面的工作,曹沫自然還是希望小塔布曼能繼續承擔下來。
另外就是塔布曼家族的資產整並一事。
塔布曼家族在德古拉摩的油棕種植園,對東盛集團而言,依舊是願意收購的優質資產,收購資金也可以通過向國家進出口銀行申請貸款解決,不會佔用到東盛目前緊缺的現金流。
這件事,沈濟跟丁肇強打過招呼後,等小塔布曼回來在協議書上簽字,就可以直接進行交割。
塔布曼家族全面融入天悅體系,是曹沫跟斯塔麗早就商量好的,小塔布曼也並沒有反對,但塔布曼家族不多的資金,在天悅現有的科奈羅食品、科奈羅水泥、伊波古金礦以及天悅工業四家不同的公司內怎麼分配,持股是否有所側重,還是要當面詢問小塔布曼的意見。
斯塔麗的個人資金,主要還是用於進一步發展安保公司,這次從德雷克的殖民者後裔新招募兩百多名新手進行長期而艱苦的訓練,需要大量的資金進行支撐;而小塔布曼始終是塔布曼家族的一家之主,塔布曼家族的投資理應由他決定。
“我也就對種植園經營管理熟悉一些,科奈羅食品在貝寧的奧古塔以及在阿克瓦的德雷克都有意發展可可種植園,塔布曼家族能拿出來的資金也有限,還是主要放到科奈羅食品之中吧!”小塔布曼這次回來也有考慮,在斯特魯採金公司的事情忙完之後,他能做些什麼?
想來想去,他重回西非之後一定要做點什麼,也就這方面能得心應手一些。
“行啊!”只要塔布曼家族的資金融入天悅體系裡來,小塔布曼想要側重對科奈羅食品持股,曹沫完全沒有什麼意見。
目前科奈羅食品的體量還比較小,塔布曼家族注入一千二百萬美元的資金,就可能拿走20%的股權,小塔布曼作爲執行董事,也能名正言順的在科奈羅食品框架之下,主持發展種植園的業務。
奧古塔以及在德雷克烏桑河東岸,都是新開墾種植園,差不多需要五六年後才能掛果有所收穫,這也需要相當大的耐心去做這件事,卻也適合小塔布曼慢慢的恢復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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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天,沈濟打電話過來,說他們跟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的高層會晤已經結束,正乘車往海濱莊園趕來。
曹沫與小塔布曼、肖軍、周晗他們走到莊園的主樓前,等了片刻就看到十數部轎車魚貫而入,在主樓前的廣場上停下來。
新鋼聯考察團代表是高級副總裁張朝陽,四十多歲,正值年富力強的年紀,也是新鋼聯管理層內部主張向西非地區尋找新礦源,以擺脫此時對澳大利亞及巴西鐵礦依賴的代表人物。
對於粗鋼年產能已經達到八百萬噸的新海鋼鐵聯合集團,僅僅年產四十萬噸的卡特羅鋼鐵廠只是很小的一個項目,同時又位於政局不穩的西非地區,生產出來的鋼鐵產品又主要是供應西非市場,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大。
而要是涉及到儲量遠遠沒有得到開發、目前探明鐵礦石儲量居西非第三的芒巴鐵礦,他們卻是不介意先落下一枚棋子,爲以後作佈局。
因此,在沈濟的推動下,新鋼聯以張朝陽爲首的考察團,此行重點考察的還是阿克瓦的芒巴鐵礦。
西非一直以來都是全球最重要的鐵礦帶之一,阿克瓦、塞內中爾、利比里亞等國都有着豐富的赤磁鐵礦;早在上世紀60年代之前,西非還是歐洲鋼鐵工業最爲重要的原料基地。
上世紀六十年代之後,西非反殖民浪潮洶涌而起,各國獨立之後又相繼陷入內戰動-亂之後,直接導致大批位於內陸的鐵礦場相繼關閉。
九十年代之後,西非政局相對穩定下來,但澳大利亞、巴西的鐵礦崛起,又有着完善的鐵路跟港口基建相配套,使得西非的鐵礦資源在近十多年都沒有得到翻身的機會。
不同於銅精礦或含金礦砂,價格相對低廉的鐵礦石貿易,對運輸成本還很是敏感。
西非主要港口僅有三五萬噸級的礦砂碼頭,從礦區到港口之間又缺乏完善的鐵路相配套,如何跟澳大利亞、巴西那些可以藉助三十萬噸巨型礦砂船出海的鐵礦競爭?
形勢有所改變,還是近年中國鋼鐵產業的迅速發展。
以新鋼聯爲代表的中國超大型鋼鐵集團,年產能發展目標都定在千萬噸級甚至已然超過這一目標,在國家的支持下,已經有相應的資金實力在國外開疆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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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億美元想在西非投資鐵礦,最終更大的可能是鎩羽而歸,但投資規模上升到十數億甚至數十億美元,有能力同時開發超大型鐵礦、投資建造三十萬噸級的深水泊位,並在港口與礦區之間建造鐵路,有能力將運輸成本降低到合理範圍以內。
在澳大利亞及巴西的鐵礦資源爲少數礦業巨頭壟斷的當下,西非優質的鐵礦資源,則成爲中國鋼企從上游尋求戰略突圍的一個重要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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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就看到芒巴鐵礦投資價值的謝思鵬,也特意從芒巴趕到佩美,迎接張朝陽一行人。
這時候一起從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出來,與沈濟、加隆.坦格里安、勃拉姆等人陪同張朝陽、中土建駐西非辦公室的高層以及駐阿大使館的官員走向主樓。
衆人到海邊的椰林下寒暄片刻,等到胡安.曼塔爾以及阿克瓦外交部的一名副部長趕到,晚宴就正式開始。
胡安.曼塔爾與阿克瓦外交部的官員以及中國駐阿大使館的官員,也是禮節性的出席今天的晚宴。
即便是胡安.曼塔爾,作爲民主促進陣線主席及阿克瓦經濟部副部長,他會親自陪同張朝陽一行前往德雷克、芒巴等地考察,但他這時候代表的依舊是阿克瓦經濟部及民主促進陣線,不可能在張朝陽等人面前談太多的內容,也不會表現出跟曹沫多密切的友誼,他們在晚宴結束後就告辭離開。
等中阿官員離席,曹沫他們聊天才稍稍放開來。
張朝陽年紀要比沈濟大出一輪,但他們大學是校友,留英又是念得同一所大學,因此在沈濟回到國內任職東盛之後,兩人私交頗爲親近。
不過在被沈濟忽悠來阿克瓦之前,張朝陽心裡是有疑慮的。
當然,西非之行一直都是張朝陽計劃中的日程安排,無非是受沈濟鼓動提前了一些,他有疑慮的是沈濟所說曹沫他們在西非的投資。
在兩千零零年之前,國內主要是基建類國企進入西非承接基礎設施類的建設項目,之後是機電、工程器械以及日化、五金、家紡等工業產品大舉打入西非市場。
新鋼聯沒有在西非正式成立銷售公司,只是在卡奈姆設立辦事處,與西非各國的代理貿易商合作,將產品輸入西非市場,目前規模佔新鋼聯的總體量還很小,但新鋼聯也注意到隨着西非各國政局日趨穩定,而受益原油等大宗商品行情上漲,國際購買力以及國內的基建水平日益提高,將爲全球一個新興的鋼材消費市場。
然而說到產業投資,新鋼聯駐西非辦公室蒐集到的資料,還認定東盛、泰華等極有限的幾家企業爲主,其他都是以輕工業爲主的中小規模投資。
華商在卡奈姆、阿克瓦、貝寧等地,主要還以爲貿易爲主。
沈濟跟他說,有一個年輕的中國商人,在西非水泥生產、黃金開採以及電力等領域的投資,比東盛、泰華兩家加起來的規模都要大,張朝陽怎麼可能沒有疑惑?
還是宋雨晴代表科奈羅水泥跟陸家正式簽署收購貝庫水泥廠及新泰華粉磨站協議之後,張朝陽才同意提前陪同沈濟到西非來跑一趟。
他們之前在德古拉摩逗留了一天,與中土建駐西非辦公室的官員會合後乘車趕到阿克瓦,他纔算是真正相信沈濟所言沒有摻假。
包括選礦廠在內的烏桑河銅金礦主體設施建設,曹沫這次還是選擇跟中土建及新海礦產地質研究院進行合作。
這次阿克瓦這次經濟政策放開,基建市場也是中土建等基建集團所看中的肥肉;中土建也早在年初之時,就在佩美正式成立分公司。
曹沫跟中土建的合作規模算不上有多大,但持續到今天,後續雙方在科奈羅湖工業園等項目上還將繼續合作下去,雙方的關係已經相當密切,更不要說有樑思錢等一批骨幹,被曹沫挖過來組建了科奈羅工程建築公司。
這不僅僅是私人感情上的信任問題,張朝陽此次考察,結果是要向新鋼聯的管理層及董事會彙報,在這個層次上,中土建駐西非辦公室官員提供的信息,顯然是要比沈濟更有信服力的。
不管多難以想象,曹沫作爲一名年輕的中國商人,在西非金礦開採、水泥生產、食品及電力能源建設等領域都取得相當出色的成就,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特別是這一次,曹沫就要在阿克瓦投資十數億人民幣,在國內當然算不上多大的手筆,但在西非,現在除了石油開採以及卡奈姆等國家以國家信謄作擔保的大型基建項目,有幾個像模像樣的投資項目?
然而,張朝陽對曹沫這一次的大手筆投資,猶是充滿疑惑。
他不是不相信德雷克真實存在銅金礦,而是阿克瓦政局目前充滿不確定性,認爲曹沫的這筆投資是一次難言成敗的大冒險。
一旦阿克瓦政局發生大的變故,胡安.曼塔爾等人物自身的命運都難以預料,壓根就不要奢望他們能給出多麼有力的保證。
晚宴過後,張朝陽也正截了當的將他的疑慮說出來。
粉碎烏弗博尼亞軍事政變陰謀以及這次發現烏桑河銅金礦,曹沫逗留阿克瓦總計也有兩個多月了,並非就跟胡安.曼塔爾一系的人員接觸。
即便他不願意拋頭露面,更不想一本正經的坐下來跟阿克瓦的各級官員進行商務會談,但也是儘可能利用種種機會,跟阿克瓦各方面、各個層次的人保持接觸。
烏弗.博尼亞政變圖謀被粉碎之前,阿克瓦可以說是充滿危機跟不確定性的,但烏弗.博尼亞等軍官團體遭到無情鎮壓之後,這種風險已經得到極大的釋放。
目前阿克瓦各階層,對政治變革基本上都是擁護態度。
而在挫敗烏弗.博尼亞政變圖謀之後,賽維義當局無論從實際行動,還是自身認知上,都在加快推進政治變革的進程。
甚至就連賽維義本人,也更確信他將贏得政治變革之後的第一次大選,同時對他個人及家族都是有必要的。
當然,曹沫對阿克瓦政治的觀察,有他強烈的直觀感受在內,難以充分的去說服張朝陽等人,這時候只是笑道:“我們這幾年也就在卡奈姆、貝寧投資稍微有些基礎,倘若想有進一步的發展,即便有些風險,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紮根下去……”
謝思鵬在西非經歷很多次變故,最終都還選擇留在西非等候新的機會,曹沫的這種說辭,自然是有說服力的。
曹沫也並沒有期待初次見面,就能說服張朝陽什麼。
沈濟過來之前,他們就在電話裡商議過多次,心裡很清楚,即便阿克瓦政局穩局,新鋼聯也斷無可能貿然在阿克瓦啓動十數億美元規模的投資項目。
他們現在只是希望新鋼聯的管理層能看到芒巴鐵礦的潛力,同時也希望新鋼聯能重視起西非的鋼材市場。
只要新鋼聯能看到這兩點,先拿數千萬美元投資卡特羅鋼鐵廠,爲其西非鐵礦戰略打下基礎,相信不應該是多困難的選擇。